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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叛徒
果然，周炳一开口就把时间线扯回到了四年前，他在课上给我们讲过的故事并不是单纯的校园怪谈，不过……
“那不是自杀吧，”趁他组织语言的时候，我总算反应过来，“你不是说那是投湖自杀或者意外溺水吗？然后被监察司强行归入失踪案……”
周炳勉强地动了动嘴角，笑的仿佛是面部肌肉突然抽筋了一样:
“监察司的人虽说一个个都和出土文物一样死板教条，不过他们并不是西周时期的饭桶，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掩饰死亡事件——尤其是一个重要人物的死亡事件。”他说着顿了顿，下意识地转向窗外，似乎担心那里埋伏着什么人，完全不管我已经急得恨不能拎着他的脚把剩下的话都倒出来，一番侦查确定安全之后，他总算肯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关于那次投湖自杀事件其实有两个说法，一个正如你听到的那样，负责领导T大全体牧书人的那位前学生会会长头朝下插在水里，被人发现这才通知了监察司……另一个说法是他是头朝上插在水里，然后慢慢沉下去了。”
“有什么区别吗？”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到最后不还是死了吗？
周炳递给我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头朝上肯定不会马上溺死了，也就说他被发现的时候很可能还活着，是监察司赶到之后才发现人不见了，只好把他归位失踪人员。”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获取的信息，判断出后面这个离奇的说法其实更靠谱。
“不见了是怎么回事？监察司的人有没有下到湖底找一找？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总不能掉进水里就连尸体都不……”最近愿意开诚布公谈一谈的人太多了，接受了过量信息的我有点处理不过来，说了一大堆才如梦初醒“等等，你再说一遍是哪个湖？”
“映月湖，”似乎担心我想不起来，他又特别贴心的不补了一句，“就是里面住了一只超大只的话痨乌龟，还差点把你困在地下遗迹里出不来的那个湖。”
——我当然知道是哪个！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死，只是去了地下遗迹里？”
周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来T大，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杨洋同学和你的想法一样，她也认为那个失踪人员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跳湖自杀，而是发现了进入地下的入口，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看到了，还以为他要跳湖而已。”
我没有立刻想到杨洋的身份，一时间有些混乱：“可是那个遗迹是最近半年才发现的，而跳湖事件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吧？如果那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地下遗迹的话……”
“他很可能隐瞒不报，”周炳接上我的话，“你可能不太了解，T大的牧书人和监察司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系统的，尤其是在那位前辈还在任的时候，监察司的干事一年到头也不会来学校几次，想隐瞒一个秘密基地简直太容易了，何况还有大把的校内人员和校内妖怪愿意帮忙，”他说着又干笑两声，“从这个角度讲涂鹤还是蛮负责的，三天两头就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T大的学生呢。”
我可没心情搭理他的玩笑，几乎一整宿未睡的我现在脑袋如同浆糊，而周炳的话又将我的脑袋左右摇了摇，眼下光是跟上他的思路就已经很艰难了。
“……也就是说，那个学生会的前辈其实没有死，而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专程为了和我说这个？”我慢吞吞地梳理着思绪，“这……好像确实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讲真的如果不是参加了妖怪的年会，我甚至不知道映月湖里还有个大乌龟，以及时间再往前推四年，那时我和邹梓还在千里之外的某高二教室里埋头与试卷战斗，根本想不到十几个月后自己会和一系列怪谈事件扯上关系，更别提发生在我们入校之前的怪谈了。
周炳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当然和你们没关系，不过既然你们要继续调查下去的，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关系了。”
我立马摆出虚心受教的姿势，心里竟然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和很可能涉及刑事案件的事情扯上关系的——不会是之前的罪过什么不得了的妖怪吧？仔细想想，我真正接触过的妖怪一只手就能数完，以我的性格应该只够充当称职的受气包罢了。
周炳没有看破我的心里的小算盘，自顾自地接着刚才的故事继续往下讲：
“那位前辈人间蒸发之后，T大当时所有在任的牧书人都被叫到监察司挨个盘问，结果还真的审出来内容了——那位前辈在失踪之前曾经在T大组建一个实验室——当然了这个实验室没有向监察司报批，所以是非法的——专门研究各项失传的妖术，其中不乏有一些比较邪恶的禁术。那件事情之后，实验室很快就被查封，里面的东西也都被抄走了，就连空壳子都被封了起来，门上的封条白纸黑字写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是杨洋说的。”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我随口问了一句，心思还黏在实验室和邪术等字眼上拽不下来。
“因为她也是‘相关人员’之一啊，”周炳用一种格外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道，“当年就是她亲眼目睹了那位前辈沉入湖底的全过程，也正是她第一个报告监察司的。”
我：“……”
——原来杨洋就是那个目睹溺水事件的路人？！
“那……”我张大嘴巴，搜肠刮肚地试图说点什么，最后发现这个场合似乎应该先表达一下比较好，“那么她也被叫去审问了？”
周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当然了，尤其是实验室的成员，监察司把他们像烙饼子一样翻来覆去审了个透于是有那么一些人实在是扛不住了，就全都招了出来……我想那段时间监察司的妖术研究应该取得了不小的突破吧。”
囚徒困境，谁先招供谁占便宜，我漫不经心地想，不过树倒猢狲散也是常事，牵头的人都失踪了，剩下的人也没必要继续替他保密了。
于是我随口问道：“是谁呀，这么快就招了？”
紧接着我意识到周炳就在等我这句话，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回答道：
“这个人叫鲁娜，是不是很耳熟啊？” 牧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