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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吃豆腐理论，沈妧搞得尴尬不已，后面只埋头吃饭喝酒，跟饿了几辈子似的，但是再也没碰那盘卤豆腐。
程肆看她不知不觉第二杯酒都快见底，忍不住提醒她，“多吃点菜，少喝点酒。”
“我说了我酒量很好的。”沈妧不满的盯着程肆一眼，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的，端起杯子一口闷，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程肆眼睁睁看着，心下很是无奈，大概是刚刚逗她生气了，小姑娘跟个叛逆的孩子似的，他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是跟他对着干，索性也劝了。
眼神都迷离了，脸上满是醉态，还说没醉。
只能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喝醉了。”
“我没醉。”沈妧倔强否认，虽然脑子有点昏，但是她意识还是保持清醒的。
“那这是几。”程肆竖起食指和中指，故意在她眼前晃。
“你才二呢！”沈妧翻了个白眼，怼他。
程肆轻笑，“看来还没完全醉。”
“当然没醉。我，我还要给你敬酒，这第一杯敬你，谢谢你以前那么照顾我。”沈妧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醉，晃晃悠悠站起身，举起杯子冲程肆敬酒。
“跟哥哥还见外？”程肆淡淡一笑，端起杯子，玻璃杯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清脆，挺好听的。
沈妧握着杯脚的手指蓦地一紧，仰头喝了酒，垂眸盯着空荡荡的杯子，觉得心里也莫名有点空。
程肆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笑意，那么温柔，她却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当初程肆要送她出国的事情，又想到今天下午在以前房间里看到他这几年给她准备的那些礼物，再抬头，脸上带着释然的淡笑，躬身给程肆的酒杯倒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举杯，“这第二杯也敬你，程肆，以前的一切我都原谅你了。”
原谅他？
程肆眼皮一跳，神色莫名的看着小姑娘，只见她微微仰起纤细白皙的脖子，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粉红的唇滑入，女孩长睫微闭，他分明看得清楚，女孩睫毛上带着一丝水痕。
程肆心里莫名一刺，泛起微微的疼，胸口一阵窒闷感袭来。
“小孩儿，这杯酒，哥哥不能喝，你说原谅哥哥，起码也要让我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吧？”程肆剑眉轻轻皱起，目光探究的看着沈妧，右手食指中指夹着高脚杯杯脚，杯子微微倾斜晃动着，等着一个答案。
小姑娘眼眶微红，看起来很难受逇样子，他怎么也要弄清楚再说。
程肆这是打定主意要她一个答案了，她今天想要的是和解，说清楚也好，没什么。
反正她心底真的原谅他了，也不打算再生气。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四年前要离开，其实，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去了金池会所，我听到你跟朋友们说要送我出国，所以我自己走了。”沈妧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道。
“所以，你问都不问，就以为我要赶你走？”程肆目光淡淡看着小姑娘，声音陡然一沉，自嘲一笑，“小孩儿，原来哥哥在你心中一点信任都没有啊。”
程肆想起，沈妧高考结束那段时间，他是在关注国外的学校，他是想送沈妧去国外学画画，他不想埋没她的天赋，但他并没有说一定要送她出国，他只是看着，打算跟小姑娘商量的。
可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说，小姑娘就走了。
原来她知道，还误会他想腰送她离开。
程肆心里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失望，他掏心掏肺疼着的小姑娘，对他竟然一点都没有信任。
一走四年，他担心她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担心她一个人被欺负，到处找她，原来，她是故意离开，有意躲着他的。
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所以她这次回来，才总是用那种怨念颇深的眼神看着他。
她拒绝跟他回程园，拒绝跟他走太近，故意对他客气，态度疏离，都是这个原因。
“我知道你当初收留我给你带来很大麻烦，我高考结束那段时间，你每天都忙，我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的任务完成，也许真的很想要摆脱我这个麻烦。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不想等你开口做那个坏人，所以我自己走了。”沈妧心里难受，生意有点哽咽。
“那我还要谢谢你那么替我着想，善解人意让我没有做坏人。我要是你，肯定会老死不相往来，你竟然还能大度原谅，不是很可笑？”程肆冷笑，语带讽刺。
沈妧抿唇，不知道如何反驳，程肆这样子，显然是生气了。
他一生气，她就不知道怎么办。
沈妧端起酒杯喝酒，餐厅里气氛格外压抑。
程肆也气得端起酒一口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心情格外烦躁。
他把小姑娘当亲人，对她比对自己还好，结果小姑娘当初因为一个误会说走就走。
他感觉自己的一番心意喂了狗。
小姑娘口口声声说他没有心，他看她才是没心没肺。
两人各自喝了几杯酒，沈妧觉得脑子沉甸甸的，她知道不能再喝了，可是心里不舒服，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说吧！你心里对我还有什么不满，一次性说完，都说清楚。”程肆见沈妧眼睛都不眨喝了好几杯，抬手按住她的杯子，冷声冷气问。
“没有了，就这件事。”沈妧鼻子一酸，吸了吸，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几年她一直对程肆要送她出国的事情耿耿于怀，好不容易跟自己达成和解，决定原谅他，结果他竟然比她还生气。
他那副样子，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
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你哭什么？刚刚不是还振振有词给我敬酒，不是说原谅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程肆看小姑娘眼睛里盈满泪水，心里更是憋闷，无处发泄。
沈妧抱着杯子不说话，垂着脑袋，忽然眼泪“啪嗒”一声掉进水里，溅起些微波澜。
程肆清晰的看到那一滴泪落下，心里一紧，捏紧拳头却没有动作。
“你那么凶做什么？要不是你说要送我出国，我会自己屁颠颠滚远吗？你知不知道寄人篱下又多难受？别人随时都能让你走。程肆，你是答应我爸爸照顾我，但你就是个骗子，你要是不想接受就别收留我啊！别说什么要一直陪着我的屁话啊！我都相信了，我努力把你当成给自己唯一的亲人，你知不知道把你变成亲人有多难？我生怕给你添麻烦，我自己住校，我跟你保持距离，你还是要让我走。”沈妧心里积攒的委屈一瞬间全部爆发，噼里啪啦一阵控诉。
“你就是个大骗子，程肆，你没有心，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沈妧越哭越大声，完全放飞自我了。
程肆：“……我哪有凶你？”
小姑娘倒打一耙的功夫挺厉害的，看她又哭又骂的，到底是谁更凶啊？
明明是她自己不问缘由就走，现在都成他的错了。
程肆心里郁闷死了，只能喝闷酒。
“你还狡辩，明明你就是凶我了，你就是嫌弃我还不承认。”沈妧委屈极了，跟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被谁狠狠欺负一样。
程肆无奈，只觉得头大。
果然古人云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是也。
简直是无理也要辨三分。
“我是给你看过国外的学校，也打算过要送你出国学画画，但我是要跟你商量后才决定的，谁让你问都不问就走了。”程肆哭笑不得。
“现在都过去了，我也没证据，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小孩儿，你讲不讲理？哥哥解释你不相信，难道非要我承认，我就是嫌弃你添麻烦，我就是想让你走，你才高兴？”
“我没有。”沈妧嘴巴一瘪，眼泪流的更凶，“我就是心里难受。”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程肆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就不会哄哄我吗？”沈妧急得跺脚，哭得抽抽搭搭。
“你做错了事，你不能仗着年纪小就欺负哥哥吧？哥哥心里也委屈死了。”
“程肆，你没有心。你冷血动物。”
程肆，你没有心。
又是这句？
程肆都怀疑这句话是小姑娘的口头禅了。
“嗯，我知道了，哥哥是冷血动物。”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知道个屁。”
“小孩儿，说脏话不好。”
“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你滚，丑死了，两个脑袋，你不是程肆，你走开……”
“好，那哥哥先走。”程肆无语，小姑娘醉成这样还闹腾的欢。
“你看，你说走就走，根本就是个骗子。”
程肆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想揍人的冲动，“……小鬼，你过分了啊！再这样，哥哥生气了。”
“生气啊，你走吧！我也走，我走了，我不要你了。”小姑娘忽然安静下来，起身脚步虚浮的往门口走，语气格外失落。
程肆看她鞋子都没穿，走路都歪成S曲线了，担心她摔倒，赶紧一把拉住她，“小鬼，你到底要怎样？哥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给你解释，你不信，你心里不痛快骂也骂了，能乖一点不？”
“我不乖吗？”
“你别闹就乖。”
“那你走吗？”
“不是你让我走？”眼看小姑娘嘴巴一瘪，又要哭，程肆赶紧补充道，“哥哥不走。”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嗯，哥哥原谅你了，抱抱。”程肆看小姑娘脆弱无助的样子，无奈叹气，伸出手一把揽住小姑娘的肩膀，轻轻人她圈在自己怀里，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哥哥，你真好，我最喜欢你。”女孩轻柔温热的唇瓣轻轻落在他的唇角的瞬间，带着一丝酒气，程肆整个人都石化了。 三分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