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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借机离宫承旭逐

孤裳祭 小花花菇凉 6303 2021-04-0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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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全迎回父亲谢安灵柩,在家中置办灵堂,朝堂大小官员尽都前去悼唁这位为国捐躯的忠臣悍将,因他南下攻灭燕国重伤而殁,被朝廷追封为安南公。

  慕容愉是谢全的未婚妻朝中之人大都知道,只是两人遇到了一些阻碍至今还没成婚罢了,而今谢安过世,这婚期又得延后三年,着实令人惋叹。

  这天,慕容愉以谢家未过门的媳妇为谢安守孝,迎送来往宾客,以谢家为越国做出的贡献以及地位,还有谢全和拓跋承旭生死之交的情义,拓跋承旭自然会前往凭悼,并亲自写下悼文,可谓是荣耀满门了。

  拓跋承旭消瘦的身影出现在灵堂,文武百官小心陪着,近二十天没见过拓跋承旭的谢全,惊讶于他瘦得如此厉害,寻机问了慕容愉。“陛下的伤势这般严重吗,我走时不还大好了么?怎会看着越来越虚弱?”

  慕容愉想着就为拓跋承旭难受,说道:“无关伤势。”

  谢全听出有别的原因,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叹口气,慕容愉说道:“是安悦。”

  “皇后?”谢全就知道与她有关。“她又怎么了?”

  慕容愉想着都有些气,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以免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见。“你走的第二天,我就诊出她怀孕了,我和陛下担心她不想要这孩子,就瞒着她,谁知她也知道自己怀孕了,故假装跌倒致使流产,她本就难以有孕,陛下为了她甚至考虑立建王为储,天可怜见,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却让她亲手给弄没了,陛下心里能好受吗?你也知道,陛下除了她不会要别的女人,这下没了孩子,等于是断了陛下的后嗣。”

  “祝安悦,她到底要怎样?”谢全气得直呼其名。“就算她不想要陛下的孩子,可那也是她的骨肉呀,我倒要去问问她,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下得去手。”

  说着就要动身,慕容愉忙拉着他。“你就别添乱了,陛下选择平息,就是想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过去,你难道看不出来?为了她,陛下什么都能忍。”

  “陛下还想和她在一起?”谢全面上是气愤和无奈。“真是糊涂呀,她连自己的骨肉都能舍弃,她又怎会愿意跟陛下在一起?”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慕容愉远远望向拓跋承旭。“说的就是陛下罢。”

  为安南公谢安悼唁完回宫已是傍晚,马车外,掌事太监潘云问道:“陛下,今日还是回御书房安寝么?”

  自安悦打掉腹中孩子,拓跋承旭就一直宿在御书房,他不敢去看安悦,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亦或是不知道她要怎么面对自己,所以,每日下完朝,只自己一人独撑失去孩子的痛苦。

  无人安慰己独思,但他越是想,越是悲戚,越是思念安悦,如今潘云问他是不是还要回御书房,他知道,他不想再一个人独坐天明了。

  他很伤心,也很埋怨安悦打掉他们的孩子,可是,他明白,若他将此事一直放在心里,那他就很难靠近安悦,又怎么能同安悦在一起?毕竟,这才是他一生的心愿。

  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骨肉,只是他更在意安悦罢了,爱一个人,就得退步,哪怕退到卑微的角落,亦要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让她可以相对安逸一些,自己承受一些委屈又何妨。

  拓跋承旭说:“回明英殿。”

  他以为,只要把她放在心尖上,一切为她,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的真心,然而,痛更延续。

  他将自己的心压到最底处,准备和安悦好好相处,才有未来的希望,然,当他踏入寝殿,却是整个心已寒凉。

  他没有见到安悦,却是跪了满地的宫人,这样的状况不难猜想,必是有事发生,拓跋承旭不禁害怕,忙问:“皇后呢?”

  安悦的贴身宫女湘儿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颤抖。“陛下,皇后娘娘今日传亓官先生入宫,说要赏赐亓官先生,然后让奴婢去库房挑选东西,等奴婢回来后,就没看见皇后了,奴婢马上让人去了安南公府上找陛下,可安南公府上的人说陛下您已经离开了,想是途中错开,奴婢就只好在宫里等陛下回来了。”

  忍着心慌听完,拓跋承旭问:“什么时候的事?”

  湘儿想了想回道:“不到两个时辰。”

  这满地的宫人以为皇后不见必受惩罚,没想,话音刚落,拓跋承旭就跑了出去。

  他骑着马刚到宫门,就见到一身孝服的谢全,原来,宫里的人来找拓跋承旭未果后,谢全担心宫里出了事情,就忙进宫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见到拓跋承旭骑马出宫,神情紧张,遂骑马追上。“陛下,发生了何事,这都晚上了您还骑马出宫?”

  拓跋承旭一边打马,一边说了一句。“安悦走了,把她给朕找回来!”

  闻言,谢全很想说,她走了就走了吧,这样,您就不必再遭受她带给您的痛苦了,可看到拓跋承旭拼命追赶那不知去处的安悦,谢全忍了下来,慕容愉说的对,为了和她在一起,拓跋承旭什么都能忍。

  安悦已经出了皇城,广阔的草原上,亓官铭歌驾着马车没有方向的跑着,车内,安悦恐有人追上来,说道:“亓官先生,能不能再快一点,我怕拓跋承旭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会很快追来。”

  亓官铭歌挥着马鞭,回道:“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今日,亓官铭歌应召入宫,不承想安悦是想跟他逃走,这原是他想要的结果,可这段时日看到拓跋承旭对安悦的用心,他犹豫了,如果逃走是表明安悦对陈彦的忠贞,那么留下,有一个这般对安悦好的人,亦是陈彦所期望的吧,于是,亓官铭歌问道:“皇后,您可会后悔?”

  安悦知道自己后悔了,腹中的孩子确然是拓跋承旭的,可也是她自己的,而且这个孩子得之不易,是慕容愉不辞心力为她医治得来,为了不负陈彦之情,她不仅失去了骨肉,也失去了慕容愉这样一个知心的人,再有拓跋承旭,自己断绝了他的后嗣,又该如何面对?

  趁拓跋承旭去给谢安悼唁,自己落胎坐月休养,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在这时候离开,所以传亓官铭歌入宫,助自己逃离,现在,自己也只剩亓官铭歌一人可以信赖了。

  安悦回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看她的表情,亓官铭歌分明感到她很难受,不想让她本就后悔了还执意离开,那就不是后悔,而是遗憾了。“恕臣直言,很多时候,一个人的选择往往是错的,如果因错误的决定再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必将抱憾终身,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他没有直言是自己,可安悦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苦笑道:“亓官先生,其实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所以,我不想在犯错了,你知道吗,那日赵真行刺于我,他说的话让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他曾是我的老师,我五岁便跟他学习骑射,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人,但是他却无比想要我死,他咒骂我,说我因一己私怨致无数燕国臣民丧生,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划花了脸,否则燕国的英灵认出我,是不会放过我的,他临死前还说,他会在黄泉等我,我跑不掉的,若非恨到了极端,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杀攻灭了燕国的拓跋承旭却要杀我这个曾经的燕国公主,想是我的所作所为比覆灭了燕国的拓跋承旭还要让他憎恨,他才会这样做罢。”

  听到这里,亓官铭歌安慰道:“皇后,您为自己,为陛下报仇,这没有错,只不过,他是燕国旧臣,对燕国自然有很深的情义,便容易把亡国之恨算到您的头上。”

  “我早先也是这样想,可后来想明白了,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安悦摇头说道:“不是他对我极端的恨,而是我自己做事太过极端他不能不恨,祝北辰是该死,可他到底当上了燕国的君主,要他死,就必要踏过无数燕国臣民的鲜血,那些因我的仇恨而死去的人,难道也是我该恨的吗?我错了,我可以恨祝北辰,我可以拼了命去报仇,哪怕是死,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该搭上那些无辜的人的性命啊,如今,我又亲手打落腹中孩子,我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保全我对陈彦的真心,可是,陈彦他毕竟死了,我可以继续爱他,继续把他放在心里面最重要的位置,却是不能为了他去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慕容愉为了能治好我的不孕想尽办法,而我的所为令她寒心离去,拓跋承旭也因此没了后嗣。”

  亓官铭歌不太明白她想表达什么,问道:“所以,您要离开,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不,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在做错误的决定,我不想再错下去了。”安悦认真说道:“亓官先生,你不知道,曾经我和陈彦遇到一个算命的老者,他说我妖颜祸天下,宜诛事太平,也就是说,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着,只有死了才能天下太平,我若要活着,就不能留下,否则,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她是皇后,身处权力顶端,她的很多决定都会关系到无数百姓,想想她的经历,确实扰乱了天下局势,如果那个算命老者预言是真,那她身处高位就必然会掀起很多风波,受苦的始终是那些贫苦百姓。

  亓官铭歌沉吟片刻。“既然您决定了,那臣就遵从您的意愿。”

  安悦颔首,她打落了腹中的胎儿,也就斩断了她和拓跋承旭的联系,她便可以无可牵念的离开。

  就这样,亓官铭歌急忙出宫置办马车,而安悦皇后的身份要出宫去也不是太难,两人在城中相会,然后离开大都。

  拓跋承旭飞马疾驰,他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安悦,他只知道,若是不追,就永远不能再见安悦了,那样,他又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他不想那样活着,比死还要痛苦的活着。

  星夜下,他和谢全没有方向的在草原上飞奔,也不知跑了多久,谢全远远的看见一个黑影在蓝湛的夜色中快速移动,便指向那里。“陛下,前方会否就是皇后的车驾。”

  拓跋承旭定睛一看,他没有别的选择,前往的黑影就是他的希望。“追!”

  寂静黑夜,马蹄的声音格外清晰,亓官铭歌不禁回头,看到两匹马飞快奔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拓跋承旭派人来追,忙说:“坐稳了,有人追来了。”同时,手中的马鞭快速挥舞。

  安悦抓紧马车里的木框,夜风吹开奔跑的马车的车帘,探头望去,果见身后有两个影子。“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都跑出半日了还能让他们追上,亓官铭歌哪里有什么办法。“看天意罢。”

  前面马车奔跑,后面飞马疾追,可马儿拉着马车怎跑得过拓跋承旭他们的马,半刻钟后,拓跋承旭和谢全一左一右逼停马车,再看清楚驾车的人是亓官铭歌,拓跋承旭无处安放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他下了马,一步一步靠近,没有怒气,没有怨言,只有瑟瑟微颤的声音泄露出他的害怕。“安悦,我们回去罢。”

  听到声音,安悦没有想到,追上自己的人就是拓跋承旭,她不敢出声,身体下意识往马车里面退去。

  走近马车前,拓跋承旭欲抬手撩开车帘,这时候,亓官铭歌抓住他的手阻止道:“既然她想走,就放她走吧,陛下,如果您真的爱她,就该成全她的心意。”

  类似的话,慕容愉不知道对拓跋承旭说过多少,拓跋承旭哪里听得进去,挥开他的手,一声厉喝。“谢全!”

  谢全当下抓住亓官铭歌,将其反手按在地上,亓官铭歌乃文人,哪里禁得起他强横的力道,不由闷哼出声。

  车内,听到亓官铭歌发出的声音,安悦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亓官铭歌受罪,不管怎样,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喊道:“住手!” 孤裳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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