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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纵使同眠仍陌路

孤裳祭 小花花菇凉 6865 2021-04-0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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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不能留。”

  不错,仅有的办法就是让这孩子悄无声息的没了,小芸一开始就想让于婉打掉这个孩子,可自己没有这个胆量,如今她自己亲口说出来,自己也就放心了。

  谢全听到后,那种自己就是个畜生的罪孽感填满了整颗心,若说错,错得最深的就是自己,倘若自己没有做下这等禽兽之事,何苦让于婉这样一个弱女子独自承担?说到底,自己和于婉没有感情,可她腹中的孩子终究是自己的骨血,纵然不爱,骨肉血脉却无法割舍,然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保住自己的骨肉,也保护因自己受伤的于婉。

  遂跪于地上,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皇后,谢全有罪,错不该醉酒乱性,错不该无法承担罪责,让你独自受折磨。”

  “若说有错,本宫又何尝无错?”于婉深深的看着他,眼中尽是眷念。“谢大人,本宫未有后悔。”

  言下之意谢全明了,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有了情意,如今说明,更叫自己罪孽深重,若非自己没有同她保持距离,她又怎会有这般心思?

  “你......”谢全想告诉她错付了心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犹豫之色,于婉苦笑。“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不怪你,你走罢。”

  今日把自己的心意表明,此后,两人便难再相聚,因为这不能道明的感情,因为这不可跨越的身份。

  孩子已不能留,但不能让宫中的御医知道,否则迟早纸包不住火,会捅到拓跋承旭那里去,于婉能借助的力量,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以思念父亲为由,将父亲传至宫中,父女久未相见,原本该互诉思念,然而于婉在见到父亲的时候就一脸凝重,除了小芸,屏退了所有宫女内侍,并跪在父亲面前。“父亲,女儿犯下重罪了。”

  于樘敬不明所以,女儿已贵为皇后,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她犯罪的?“婉儿,快快起来,到底什么事情不能解决,说与为父听。”

  于婉不肯起来,咬着牙半晌才道:“女儿,女儿与人私通有了身孕。”

  犹如五雷轰顶,于樘敬呆立当场,下一刻,重重的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你,你,你竟如此不知廉耻!”

  于婉被打得跌倒在地,小芸赶紧去扶,也跪在地上央求道:“老爷,现在不是责怪娘娘的时候,该想办法帮娘娘才是啊,要是被陛下知道,恐怕,恐怕......”

  她没有再继续下去,于樘敬也知道恐怕不是女儿一人之事了,到时候牵连整个于家,还要背负污名!

  调整好呼吸,于樘敬冷静下来。“这孽子是谁的?”

  要把谢全牵连进来,于婉自不肯说,只道:“女儿犯下之错已是无可更改,父亲,而今错已犯下,要尽量想办法掩盖过去才是呀。”

  见她不肯说出腹中孩子的父亲,于樘敬十分恼怒,但一想自己入宫一趟不易,不想耽误时间,也没有太过追究,便叹口气说道:“你呀你呀!不过,事已既出,惟有弥补了,如今陛下无后,想必你有了身孕他会很高兴,只要算准了孩子出世的时间,这件事也能瞒过去。”

  于婉和拓跋承旭本就是假夫妻,哪有可能同房怀孕,只能说道:“女儿已许久未同陛下同床了,可女儿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就算装作早产,也是来不及的。”

  听闻她同拓跋承旭许久都未同房,于樘敬奇怪。“你和陛下怎会几个月都不行房事?”

  于婉的脸红了又红,胡编道:“陛下近来公事繁忙,加之身体不适,所以,所以就未行房事。”

  “也就是说,这孩子留不得了。”于樘敬的眉头深锁,一下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想让我将堕胎药给你带进宫来?”

  于婉点点头。“正是。”

  于樘敬心情复杂,原以为出了一个当皇后的女儿光宗耀祖,没想到她竟不顾尊位与人私通,事情一旦败露,反倒没能给于家长脸,却是让整个家族为她陪葬,蒙羞,虽厌恶女儿做下的龌龊事情,但也无可奈何,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哪。

  狠狠的瞪着于婉。“我于樘敬一生光明磊落,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我告诉你,我只帮你这一次,若你再敢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就自尽谢罪罢!”

  不几日,于樘敬以皇后想吃母亲亲手做的菜为由,将堕胎药装在食盒底层带进了宫,因不能频繁出入内宫,也怕惹人闲话,他带来的药极为猛烈,就是担心不能一下除去于婉腹中的孽子。

  傍晚时候,于婉端着已熬好的堕胎药,万分留恋的摸着自己的小腹,然后又紧紧捏住拳头,下了最后决心,仰头饮尽。

  半夜,所有人都已入睡,而于婉却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翻来覆去,极致的痛她却不敢用呼喊来缓解,只能咬着布巾强忍,终于,在一阵阵一阵阵痛楚过后,感到小腹有什么东西坠落,她知道,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经过了一夜的痛苦,于婉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她要照例去给太后请安,以免引起他人猜疑。

  打起精神,忍着腹中还存留的坠痛感,于婉来到太后宫中给张翎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

  她说话的声音微弱,脸色也不太好,太后忙扶起她。“皇后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无事。”于婉勉强笑道:“不过是月事来了,太后不必担心。”

  “以往也不见你这样。”张翎奇怪道:“定是今岁炎热,你吃了太多凉食所致。”

  “呃,是,今年实在有些闷热,臣妾就多吃了些瓜果。”于婉就着她的话回道。

  “这样可不行,女子本就该少吃寒凉之物,不然就会伤了身体,以致难以有孕。”张翎嗔怪。“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何时才能怀上龙种!”

  她也不是第一次因没有孩子责怪自己,于婉像往常一样应付。“臣妾知道了,以后会多加注意。”

  她到底对自己极有孝心,张翎有些不悦,却还是担心她的身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两日不必过来了。”

  于婉本就强行支撑着自己表现如常,听其一说,也就应下。“是,太后。”

  于婉离开已近晌午,她走动时腹中的坠痛感愈加强烈,只能扶着墙往自己宫中走去,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碰到了拓跋承旭。

  拓跋承旭见她脸色煞白,身体虚弱的模样,不禁走过去问道:“皇后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为何不传御医。”

  一听御医两字,于婉害怕得连忙说道:“不用了陛下,臣妾只是有些不适,并无大碍。”

  虽说自己和她没有丝毫感情,但到底是名义上的夫妻,拓跋承旭眼见着她身体不适,也还是装作有几分关心,况且,周围还有其他的宫人,做戏也得做得真才是,便主动说道:“既如此,那中午一并用膳吧。”

  说完,给小芸一个眼色,让她扶着于婉回宫用膳。

  饭桌前,于婉的脸色越发苍白,加之拓跋承旭就在面前,心中有鬼紧张不已,捧着碗的手也微微颤抖。

  落在拓跋承旭眼中,便是认为她生病了,纵然与她无情,但终究她这个皇后做得还算让自己满意,心生怜悯。“传御医来。”

  当下,于婉手中的碗就落在了饭桌上,身后的小芸忙过来收拾,也是一脸煞白,于婉还说道:“陛下,臣妾真的没什么,不必叫御医了。”

  “还说你没事,天气已经这般凉了,你额上却还在冒汗。”拓跋承旭察觉出有异,既然她如此害怕叫御医,那么御医一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少顷,御医便到,于婉坐在方榻上,当御医的手碰到她的手腕时,她简直控制不住抖动,自己千方百计的隐瞒,看来还是瞒不住了。

  御医在诊脉中脸色也变了几变,想着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如实禀报,最后,在拓跋承旭命令的目光下忐忑说道:“陛下,娘娘是滑胎了。”

  闻言,拓跋承旭心里也是一惊,没想表面温顺的于婉也不本分,可事已即出,若自己要拿她问罪,那么朝廷上又得闹上一波选后选妃了,思及此,拓跋承旭说道:“皇后身体素来虚弱,没想到连龙胎也保不住,你去开几幅滋补的药来,给皇后调理调理。”

  不承想拓跋承旭竟会认下,于婉惊异不已,但好歹算是过了眼前这一关。

  待御医走后,小芸说娘娘需要好生休息,伺候的宫人们也都退了出去,于婉忙不迭跪到拓跋承旭跟前。“陛下,臣妾......”

  “你无须跟朕解释。”拓跋承旭摆了摆手。

  于婉想,他认下此事,是怕自己玷污了他的英明,令他蒙羞,可是,一旦事过境迁,他必不会就这样揭过,于是求道:“陛下,此事乃臣妾一人之过,望陛下不要牵连臣妾的家人,陛下若要责罚,臣妾一律承担。”

  “朕说过要惩处你么?”拓跋承旭挑眉问道:“那朕何故要帮你隐瞒?”

  “陛下的意思是不怪臣妾?”于婉一直忐忑慌乱的心稍平定了些。

  “你我本无情爱,在一起也不过各取所需,你既有了喜欢的人,朕也无意责怪,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希望不要再发生的好,赶紧断了罢,毕竟,人言可畏。”拓跋承旭喜欢安悦,直至今时今日依然不改,因此,对于她与人私通也能理解,男欢女爱有时候真的是难以控制,只不过,她终究担着皇后的虚名,还是要谨守本分,否则,时间一久难免不被他人知道,如此,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是难堪的。

  “不会的,不会的。”于婉连连叩首,羞愧难当,原本以为他知道后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才会费尽心思打掉了腹中的孩子,没想到他竟只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臣妾日后定当谨守本分,只做皇后该做的事情。”

  “如此甚好,这便是朕留下你的目的。”拓跋承旭说道,表明了自己要继续利用她,她只要乖乖做好皇后的本分,自己今天这个恩德也不算白给,况且,有把柄在手的棋子不是更好用么?

  “臣妾感念陛下恩德。”于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施恩于自己,便是要自己继续和他上演帝后和睦,欺瞒朝臣,他能如此轻易就饶过自己,不仅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还有他对自己的不在乎,所以他也犯不着生气处罚。

  枉费自己先前还忧心如焚,怕他知道会处罚自己和家人,想想也是,自己这么听话又好用的棋子,他用得顺手了,也懒得再换了吧。

  因为无情,便不在乎,可自己对谢全的感情深埋心底,又怎能做到不在乎?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份感情扼杀,否则,这次他能只给自己一个警告,那下次,他便不会容忍了。

  此后,于婉安居宫内,除向张翎请安,她近乎不出宫门,有时候同拓跋承旭参加一些必要的场合会撞见谢全,两人也装作没有看见,纵使曾在草原上春宵一夜,从此也沦为陌路,谢全对于婉的愧疚,于婉对谢全的爱意,彼此只能存放心间,永不见天日。

  不知不觉,年关将至,刘定宇在通州等地平民变也取得一定成效。

  他以围剿招抚之策,一面清除顽抗悍民,一面招安,民变势力减弱,只是要彻底平息,仍是一个未知数。

  当地也渐渐有了生机,却终是民生凋敝,想要恢复到以前,不知要什么时候,刘定宇制定了一系列惠民政策,如赋税减免三年,官府分发粮种等吸引百姓回乡生活,奈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地百姓在常年的战乱中早已失去了信心,有点能力的或迁居别处,或投靠亲友,都不愿再回来,只有那些无地无粮无法生存的难民选择留下,这无疑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在给他们分发粮种的时候,还要拨出一定的粮食让他们能够过活,不过,无论如何,有百姓定居,刘定宇相信,假以时日,此地定能恢复如前。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一伙以石阿牛为首的反民,这帮人缴之不尽,招安又不受令,如今,这帮人在石阿牛的带领下,已逃至燕国边境,往青州方向去了。

  其实,石阿牛如此顽抗朝廷也是无可奈何,当日他是杀了官兵才决定反叛朝廷的,是以,朝廷招安他他根本不敢去,害怕自己投降朝廷后,朝廷会以此罪名再处决自己。 孤裳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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