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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枕边人却未知心

孤裳祭 小花花菇凉 6745 2021-04-0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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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国各地新建了不少船坞造船,有官制也有民办,而蜀国多水域,就算一些平民百姓家都有可能有一艘小船,好方便往来行驶,货物流通。

  章和五年,蜀国国君颁发了一条重要国策,凡女子十六岁未嫁者税倍,使得蜀国各地掀起了一场婚嫁热潮。

  这些消息传到拓跋承旭耳中,教他有了几分猜测,谢全有些想不明白。“陛下,蜀国造船尚可理解,毕竟蜀国水域庞杂,又山多阻道,蜀国各地的货物运输都离不开船只,只是这女子婚嫁提至十六岁,甚至到了十六岁未嫁者要缴纳两倍赋税,蜀国国君到底有何用意?”

  “那是因为,陈彦在为打仗做准备。”拓跋承旭站在地图前,手指着蜀国地界游走。“他在蜀国境内挖通了连接燕国渭水,上通我越国苏漠河的运河,明显是有什么打算,而今又让蜀国女子提早婚嫁,其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了。”

  “您的意思是,蜀国皇帝是为了提高蜀国人口,以防战后蜀国萧条。”谢全恍然。“那他挖通我越国和燕国的运河,他是想吞并越燕两国?”

  拓跋承旭单手托着下巴。“如今都在传陈彦对安悦用情很深,可朕却不这么认为,陈彦是什么人,他杀死了众多兄弟登上皇位,如此冷血之人又岂会有感情,从他登基后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说明他想统一三国的野心,他表面上对安悦好,实则是为了利用安悦对祝北辰的仇恨,以便他来日发兵能够出师有名。”

  谢全想了想,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他会先对燕国动手,那么我们也有时间准备,最好是蜀燕两国两败俱伤,我越国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拓跋承旭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要防止陈彦对我越国不利,现在燕国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根本不用担心燕国边境,倒是该调些军力去金城才是。”

  “陛下所虑甚是。”谢全如是说道:“那么在金城的茶马市是否也该关闭了?”

  “以物换我越国的马,好为以后打仗所用,陈彦果真深谋远虑。”拓跋承旭冷哼一声。“关倒不必,否则陈彦就知道我们已经洞察了他的意图,只不过,我们的马要让他拿真金白银来换。”

  “陛下圣明,如此,我们既不开罪蜀国皇帝,还能从马市上抽取大量的税收充盈国库。”谢全敬服的说道:“便能囤积粮草,就算与蜀国交战也无后顾之忧了。”

  “朕想,陈彦不会轻易对我越国用兵,毕竟他蜀国乃山丘地势险要之地,骑兵几乎无用武之地,而我越国地广平垠,没有足够的骑兵根本不能交战,除非他暗中训练了大批骑兵,或是攻克了燕国,才会将主意打到我越国。”拓跋承旭这般想着。“而祝北辰根本不是陈彦的对手。”

  谢全眉头深锁。“照陛下所说,蜀国皇帝会将矛头先指向燕国,如此说来,若燕国亡了,我越国岂非唇亡齿寒?”

  “你想说什么?”拓跋承旭听出他话中的其它意思。

  “臣想说,明知蜀国皇帝用意,我们何苦等到他灭了燕国之后再对我越国用兵,使我越国陷入危局。”谢全认真说道:“不若同燕国联盟,分了他蜀国的土地。”

  “可朕很想看蜀燕交战。”拓跋承旭并没有听进去。“朕很想看到陈彦杀了祝北辰,安悦的仇就能报了,到时候,就算蜀国灭了燕国,他蜀国也必定损伤不小,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我越国一直在养精蓄锐,朕不怕同陈彦较量。”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陛下您想过没有。”谢全很担心他为了安悦错失良机。“正是因为安悦公主,才更该同燕国联手,只要一打败蜀国,安悦公主不就是您的了吗?”

  这句话点醒了拓跋承旭,虽恨极了祝北辰,可是为了除掉祝北辰,其间要花多少时间尚不可知,那安悦回到自己身边就变得遥不可期,况且,自己同陈彦交战胜负无法断定,能否得到安悦就成了未知数,而自己能肯定的是,如跟燕国联盟,安悦必定会恨自己,这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宁愿漫长等待,亦不要她的心里对自己有了仇恨,拓跋承旭说:“到时候再说罢。”遂岔开话题。“对了,那个高辛还没联系到慕容愉吗?”

  “高辛已经在蜀国天府开了一家同京都一样名字的流年客栈,如果小愉看到的话一定知道是我们在找她。”谢全垂下眼睫,有几分落寞。“或许,小愉没有机会出宫吧。”

  “已经快两年了,朕只能从外人口中得知安悦的消息。”拓跋承旭神情怅然,脑中全是安悦的影子,安悦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无比。“她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过得安然,还是陈彦将她牢牢控制在手心,没有出宫的机会,否则,小愉怎会不跟朕联系。”

  他思念安悦,谢全也同样思念慕容愉,于是他说道:“陛下,不如臣亲自去一趟蜀国,看有没有可能联系上小愉,这样,陛下就不必担心安悦公主是否安好了。”

  拓跋承旭信任的人不多,谢全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他能从蜀国带回安悦的消息就一定深信不疑。“好,秋猎前回来。”

  越国崇尚武力,秋猎是越国很重要的一种习俗,每三年才举行一次,猎场上的表现往往是展现越国男子英勇的时候,谢全是战神之后,又同拓跋承旭有生死之交,拓跋承旭自然把他视为心腹,想让他在越国站稳脚跟,可他终究年轻,要让他服众就得在秋猎上出彩,如此,谢全便能稳扎朝堂。

  谢全明白拓跋承旭的心意。“是陛下,臣会赶在秋猎前回来。”

  因平定王继叛乱刘定宇没能处理好当地的反军,造成了后来诸多变数,先是叛军担忧朝廷降罪转而变成流寇,好不容易平定了流寇,却使当地民生凋敝,朝廷又无力救灾,因此掀起了民变反抗朝廷,而这一切的发生,刘定宇认为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若非自己虑事不周,又岂会让百姓陷入困顿无法生存,自己往昔富强燕国的抱负,渐行渐远。

  刘定宇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天纵之才,有治国安邦之能,而今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自负,以往的理想怕是难以实现,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百姓不再过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虽然祝北辰将刘定宇留在了京都,可刘定宇在家中坐立难安,既然一切的起因由他而起,就该由他来结束。

  他要请命,去通州等地平息民变,他想要当地百姓恢复到从前的生活,至少衣食无忧。

  而蜀国的一系列国策和动作,无疑让燕国不安,若内乱不止,一旦蜀国发难,那将是难以挽回的局面,重要的是,大量出兵平定民变会使燕国国库更加空虚,且民变都是一些百姓,太过强势的手段会失去民心,这样一来,招安是最好的办法,若实在不行,也只能采取镇压了,以刘定宇在当地的威望,他一出马,无论招安和出兵剿灭,都能起到极大的震慑。

  临行前,刘定宇准备同薛环告别,这个女人为自己付出太多,这次一走怕是很久都不会回家,她恐怕又要为自己担心了。

  屋中,薛环脸色十分难看。“珍儿,你说都这么久了,我为什么还不能有身孕?”

  婢女徐珍说道:“夫人,您还年轻,孩子肯定会有的。”

  “是吗,可那时我刚同定宇在一起就有了身孕,可现在都两年多了,我这肚子却没有任何反应。”薛环忧心忡忡的说:“如此下去,我如何为定宇传宗接代?”

  “夫人,奴婢觉得,孩子之事在于缘分。”徐珍只能安慰。“或许是缘分还没到吧。”

  “缘分,是缘分。”薛环语气苦涩。“当初是我生生把这母子缘分切断了,所以,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才会来报复我。”

  “夫人,这不是您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吧。”徐珍蹲到她的身边,望着她说道:“若非我当初把牛膝草的效用告诉您,您也不会想要以此来对付安悦公主。”

  刘定宇走到门外,刚好听到这一段对话,其实,当年薛环和安悦小产一事在他心里一直没能过去,毕竟是他的骨肉,他又怎会轻易的就此忘记,他之所以不追查,一是想尽快和安悦划清关系,再是担心追查此事会引起薛环和自己的伤心,谁料想,他今日在这里得到了答案,他蹙足门外,再没有力气跨出一步。

  “我为什么要对付祝安悦,定宇明明就不喜欢她,我只需等待就好了呀。”薛环很后悔,声音悲戚。“可谁会知道成王会这么快就起兵反叛,还一举夺得了皇位?早知如此,我哪里会出此下策,成王登基,定宇决然不会再同祝安悦在一起了呀。”

  “夫人,当时的情况您又怎么知道,而安悦公主已经怀孕,若让她生下孩子,您在这府上就更加没有出头之日了。”徐珍担忧她忧思过甚,不停的劝解。

  “是啊,都怪祝安悦,她从小就处处欺压我,可谁让她是公主,让我既害怕又嫉妒呢。”薛环把自己不能再有身孕归咎于安悦。“我害怕她有了孩子我就更加低她一等,我的孩子也只会是庶子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我不能让她生下定宇的孩子,但我又害怕她没了孩子会惹人怀疑,不得已才喝下有牛膝草的安胎药,只有我的孩子没了,别人才不会疑心,对,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我,害我到现在都不能再怀上定宇的孩子。”

  “定宇,我肚子好疼。”她唤着自己的名字,自己未有触动。

  “定宇,我也失去了你的孩子,你高兴了吗?”她绝望的笑意,自己微有心痛。

  “刘定宇,既然你不念及你的骨肉,可我却要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她眼中只剩冰寒,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

  眼前的一幕幕闪过,刘定宇的心仿佛已经空了,安悦想要的,自己想要的,薛环想要的,如今,竟是一个人也没能得到心中所想。

  那时,明知她和薛环小产一事有蹊跷,可自己为了同安悦决裂获得祝北辰的信任,直接将罪名推到安悦身上,自己也如愿与她分离,而今想想,她对自己的爱从炽烈到绝望,该有多么心痛。

  刘定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知道他不想再推开那道门,回想以往,安悦爱自己爱到放弃公主的尊崇,爱自己爱到抛开了公主的骄傲,然而,自己终究和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呐,对她的伤害是为了对自己的成全。

  而薛环,为了爱自己也爱得失去自我,以她的身份宁愿为妾也要嫁给自己,她素来温柔贤惠,善良美丽,而今日所闻才知道,她一切的表象,不过是她想让自己看到自己喜欢的样子,原来,自始至终,自己都不曾真正懂她。

  两个女人都如此深爱自己,安悦爱得浓烈且卑微,付出了她所有的热情,薛环爱得小心翼翼,却丢失了自我,连人性的善意都忘记了,使她和安悦两个人都没了孩子,自己也失去了骨肉,这当中的牵扯和怨恨,终究是因自己而起。

  刘定宇苦笑,今后,他该如何面对自己加注给安悦的痛苦,他该如何面对薛环患得患失的爱意,和自己内心深处的负罪。

  逃避,是当下的选择。

  他不再迟疑,入宫面见祝北辰,请旨前往通州招安。“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平定王继叛乱一事惹出了这么多麻烦,而陛下却从未在朝堂上指责过臣,就是还愿意信任臣,臣请陛下准允,让臣去通州招安,民变不息,臣誓不回还。”

  “定宇,朕知道你身负愧疚。”祝北辰依然十分信任他。“可如今朝堂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而蜀国也虎视眈眈,若将你调去招安,朝中大事朕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正如陛下所言,蜀国虎视眈眈,国中民乱若再不平息,臣担心将来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刘定宇认真说道:“臣在平定王继,平定流寇后在当地有不小的威望,若由臣出马招安或许能有一些震慑作用,应当能取得成效,况且,这些都是臣闯下的祸,臣理应为自己闯下的祸负责。。”

  他说的也正是自己担心的,祝北辰很清楚,他在通州等地有很高的威望,就算招安不行,他也能用他的威望震慑民变,以最小的代价平息民变。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祝北辰知道,其实他是最好的人选。“如招安不成,就请旨调兵罢。”

  “谢陛下。”刘定宇重重叩首,随后连家都没回便启程前往通州。

  他离开的消息传回刘府,薛环诧异他竟然都没有跟自己辞行,她慌张的问:“定宇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吗?”

  徐珍也觉得很奇怪,就连安慰的话都变得苍白无力。“许是怕跟夫人离别会让夫人伤心难过罢。”

  “是,定宇知道我会难过,所以才不跟我告别。”薛环怅然若失的点点头,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的一角缺失,其实刘定宇不曾懂她,她又何曾真正明白刘定宇的心。 孤裳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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