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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斗皆以皇权顾

孤裳祭 小花花菇凉 6475 2021-04-0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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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客越来越多,越到后面,身份越是贵重,一声传报。“太子殿下驾到!”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府邸安静下来,整个府邸的人都聚集到天井来,下跪恭候太子莅临。

  随着一声爽朗笑声,身着华服的祝北冥出现,他走到刘定宇面前,也并未让那些给他行礼的人起来,而是说道:“本宫的这位同窗可是厉害了,有着相国大人帮扶原可平步青云,却偏偏以科举入仕,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建功立业了呀。”

  “太子殿下能够屈尊到此,实让府中蓬荜生辉。”刘定宇态度十分恭谨。“定宇不才,为国效力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无论以何种方式入仕,都是为了能为燕国出一分微薄之力。”

  他是祝北辰的伴读,虽曾是同窗,却无同窗之谊,祝北冥忌惮祝北辰,所以自然不想他的伴读有好出路,未免以后成为祝北辰的强大助力。

  祝北冥脸色阴沉下来,地上跪了一片人也不理会,一些人不禁抬起头观察。

  无论官职大小,毕竟这些人都在朝中供职,因一时计较得罪就不好了,见状,安悦忙走到祝北冥身边。“兄长,快到就餐时辰了,想必众位大人也都饿了。”

  祝北冥恍然,差点因刘定宇的一席话让自己落下一个高傲狂妄的罪名,遂换上亲和语气。“诸位大人请起,都怪本宫,只顾着给刘侍郎道贺忘了你们,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快请入座吧。”

  “谢太子殿下。”众人这才起身起身回座,刘定宇在前面为祝北冥引路,转身时,祝北冥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原。“人家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你就只想做个太子詹事?”

  意在自己无能,咬着牙垂下头,王原不敢多言。

  安悦看在眼里心中着急,自己这个兄长,原本就自视甚高,自从当了太子后更加目中无人,以为天下只有他最尊贵一般,以为只要他想什么便可做什么一般,可王原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人,如果连王原都无故责骂,可想其他人的境遇,长久以往,那些想要辅佐他的人又有几个还会真心。

  思及此,安悦笑着说:“王原表哥一心向着兄长,太子詹士这个职位王原表哥最合适不过。”

  听安悦圆了场合,祝北冥也并非傻子,便入席就座。

  位居上座的定然是两个皇子和公主,祝北冥落座后二皇子祝北辰连忙朝他行礼。“皇兄。”

  祝北冥冷冷一笑。“皇弟,你这个左膀右臂今日确是给你长脸了啊。”

  “皇兄哪里的话,刘定宇与臣弟不过是想为燕国出力。”祝北辰恭敬回道:“皇兄您是未来的君王,既如此,我等身为人臣,也是为了日后好好辅佐皇兄。”

  祝北冥斜睨着他。“那父皇将京畿十万禁军的兵权交予你,你觉得父皇是何用意?”

  “当然是为了磨砺臣弟,日后才能更好的为皇兄效力不是。”祝北辰态度依旧恭顺。“父皇对皇兄可谓是用心良苦。”

  “很好。”祝北冥一笑置之,对于父皇把京畿禁军的兵权给祝北辰他有很多猜测,但绝不是说的那样简单。

  皇室中人就是如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伴随而来的都是无尽猜疑,这是生于权力中心的悲哀。

  安悦与祝北冥一母同胞,她自然事事都向着祝北冥,因此从小仗着父皇宠爱便想办法压制祝北辰,想从根本上消磨他的意志,然祝北辰虽表面事事恭顺,却总能有意无意间获得一些权势,这些权势不知是祝北辰自己争取还是父皇授予,总之,两者都并非好事。

  若是祝北辰争取,说明他根本在想办法壮大自己,若是父皇授予,表明父皇还不信任兄长,与兄长和祝北辰之间做着平衡。

  席间觥筹交错,侍女们端着各种美食穿梭其间,人人都推杯换盏相互敬酒,脸上飞着酒后红霞,好不热闹。

  可安悦一餐饭吃得无甚滋味,既有兄长的跋扈姿态得罪众人,更有刘定宇和薛环暧昧的原因,想来宾客众多,等到散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自己恐怕没有机会和刘定宇单独相处,便先行回宫了,祝北冥本就是来走个过场,在安悦起身时也就同她一起走了。

  待府中宾客散尽,二皇子祝北辰和刘定宇坐在了一个屋子,两人的脸上都没有半分醉意。

  祝北辰亲自为刘定宇倒一杯茶,说:“定宇,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

  “殿下严重了,自成为殿下伴读的那一天起,臣就被殿下的心智所折服,誓要帮殿下干出一番大业。”刘定宇赶紧抱拳说道。

  “父皇年迈,皇兄刚愎,而我大燕同越国一战后百废待兴,若皇兄继位,以他的性情,必将使我大燕衰败。”此刻的祝北辰全然没有以往维诺的神情,眼睛里尽是毅然的火光。“我可以容忍他人对我的欺辱,却决不能容忍祖宗打下的江山毁在我辈手上。”

  刘定宇眼中全是敬佩,乃至崇拜。“殿下宏图之志,臣定当竭尽全力相佐。”

  “定宇,你已经做得很好,只是,让你夹在安悦和薛环之间,我怕太委屈你。”祝北辰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薛环还好,聪颖乖巧,可安悦骄纵,即使死心塌地爱你,恐怕也本性难改,他日入你府中,定会给你惹下不少麻烦。”

  “殿下放心,臣心里早有准备,不会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就觉得烦心。”刘定宇如是说道:“在太子迎娶定远将军之女吴颖之时,臣就计划着尽早入朝,所以此次科举盲试取贤的制度臣不能放过,好在科考还算顺利,能一步踏入朝堂并担任了礼部侍郎的要职。”

  “为了我牺牲你的幸福我很是过意不去。”祝北辰面色难为。“不过,要获得薛太傅的支持,惟有让你迎娶薛环,还有,待父皇崩逝后我与皇兄必有一战,若无足够的钱粮,怎能支撑大军,只有让你迎娶安悦,以她丰厚的嫁妆才可维持,同时,安悦在你府中,也可替我牵制皇后。”

  “殿下不必往心里去,这些都是臣心甘情愿的,早年间就听我父亲说过陛下和皇后在收集珍宝以做公主日后的嫁妆,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的嫁妆怕是能抵得上全国半年的税收了。”说到这儿刘定宇笑了笑。“我父亲还说,谁要是娶了公主,那可是真正的十里红妆,所以,迎娶公主哪里有什么委屈了?况且,臣与薛环算得上有几分情意的。”

  “哦?”祝北辰饶有兴致。“这么些年了,我竟没有看出来,定宇,你藏得可真是深哪。”

  “殿下见笑了。”刘定宇有些不好意思,双手不自觉的放在膝盖上搓了搓。“薛环矜持,怎肯在外表露出半分。”

  “倒也算得上是诸多琐事中的一桩好事了。”祝北辰神色怅然,微叹口气。“想我大燕看似民富国强多年,实则早已内忧外患,长久的和平下是不堪一击,朝里的蛀虫在这表面的平和中啃穿我大燕的脊梁,纵然我有心改变这一切,可多年的陈弊想要革除恐怕也非易事,定宇,我们要走的路还很远,很难,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殿下,不管前路多么艰难,臣都愿意陪您走下去,哪怕为您脚下的垫脚石臣亦甘之如饴。”刘定宇郑重说道:“臣不求流芳百世,只愿我大燕国泰民安。”

  “定宇,你是社稷之臣,将来,你定能成为撑起我大燕的梁柱。”祝北辰执起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为了我们富强大燕的理想,为了我们大燕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刘定宇双手接过。“殿下,臣誓死与您共进退。”

  两人一饮而尽,祝北辰又缓缓说道:“定宇,你知道其实父皇并不喜欢我却为何会给予我权势吗?”

  刘定宇若有所思。“是因为太子?陛下看出太子急于扩张势力,从太子迎娶定远将军之女就能看出,太子极度重视兵权,然而兵权这种权力是可以颠覆很多事情的,陛下是担心太子拥兵自重,所以,前不久陛下将京畿十万禁军交给你,实则是为了让你制衡太子。”

  “不错,皇家的父子不同于寻常百姓,既是父子也是君臣,皇兄是嫡出长子,父皇自是喜爱得紧。”祝北辰不急不缓的说着。“可是,这种源于心底的喜欢却又非常微妙,父皇既希望皇兄的能力更甚自己但又害怕皇兄的能力超过自己,当然,为君者都期盼能治理好国家,以期能延绵皇室荣耀,得贤君尊荣,只是,这也仅限于父皇百年之后,至少说在父皇在位时皇兄的能力不能超过父皇,这便成了一种威胁,对一国最高统治者权威的威胁。”

  “没想到殿下生为皇子竟还能看得这样通透,臣能跟随殿下是臣之幸事。”刘定宇出自心底的敬佩。

  “非是我看得通透,而是必须要明白。”祝北辰颇有几分无奈的神情。“纵观历朝历代,除非真正做到闲散不问朝政的皇子得以全身而退,可一旦踏入权力中心,又有几个能够善后,要么取而代之,要么早早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我不想成为后者,况且我还有满身抱负,皇兄不是君主之才,父皇虽不是昏君却也非中兴之主,莫说扩张国土,就连改革朝政弊端也不敢,如父皇主理朝政还可使燕国延续下去,可只要皇兄继位,以他的心胸,燕国必定极速衰败,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坐视不管。”

  刘定宇由衷叹道:“殿下,惟有您才是振兴我燕国的明主。”

  破败的小院内,在这富丽的皇宫里仿若一粒尘埃,似乎可以让人忽视,然而,就是这破败的小院儿却时刻有人把守,也是这破败的小院儿,拓跋承旭已经在此生活了五年多,并且从未因为身在落魄之中而放弃希望。

  他皮肤黝黑,肌肉随着他每一招每一式的变化坟起,是一种透着力量的美,他光着身子,与同样健硕的谢全过招习练武艺。

  傍晚的残阳照射在他们身上,绵密的汗珠折射出刺眼光芒。

  慕容愉烧了开水,拿着汗巾走到院中石桌前,倒好两大碗水唤道:“歇了吧,先喝口水。”

  闻得声音两人停了下来,端着水碗猛喝,几口下肚,谢全拿毛巾擦了擦汗。“殿下,如今您的拳脚已不在臣之下,要是再这样练下去,臣就不是您的对手了。”

  拓跋承旭畅然一笑。“你这个当师父的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

  五年多的甘苦与共,几人间早已是生死之交,谢全不再似以前那样毕恭毕敬,说话自不会同从前一样拘谨。“谁让殿下这般刻苦,古言道青出于蓝胜于蓝说的就是您。”

  “你这话就不对了。”慕容愉打趣道:“前面一句还行,可后面一句你得说清楚了,难道说,殿下学了你的本事你还不高兴了?”

  谢全憨笑,拓跋承旭拍了拍他的肩。“小愉这丫头惯会捉弄你,你别理她,我能同你打个平手,不正好说明你教得好么。”

  谢全朝慕容愉挑挑眉。“你看,殿下说得才有道理。”

  三人相互玩笑几句,就听见院外有宫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去,是让两个侍卫开门。

  门一开,见是安悦公主的近身太监,为人十分稳妥,所以常被安悦指派来给拓跋承旭送些东西,今日他空着手,只拿了一个令牌出来递给拓跋承旭。“拓跋陈旭殿下,公主让你拿着令牌去皇家园林,她在燕鱼湖等你。”

  这些年多亏了安悦的暗中相助他们三人才能过得不那么凄惨,拓跋承旭内心很是感激安悦,而且两个人在多年的相处中,说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亦无不是,或许安悦在这皇宫里,也找不到可以同拓跋承旭一样可以倾心交谈的人,只不过今日确实有些晚了,拓跋承旭猜测。“曹公公,这天都快黑了,公主邀我去皇家园林做什么?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老奴也不太清楚。”曹公公回答说:“公主好像说要同你赛一局马。”

  安悦的性子拓跋承旭非常了解,一般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去皇家园林跑马,这突然叫自己陪她骑马,必是心里不痛快了,也就不再耽搁。“有劳曹公公,我这就去。” 孤裳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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