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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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脆耳的童声响起,屋内的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男孩锦衣裹身,腰间一块纯白玉佩,正是顾锦元。
顾锦元松开下人的手,小跑进了屋子。王少林见到了顾锦元,以为那声哥哥喊得是他,他满脸笑容地伸出手,一声回应到了嘴边,就见顾锦元毫不犹豫地略过他,来到了裴泽身边。
王少林面色尴尬,硬生生将话吞进了肚子,悬在半空的手灰溜溜地收回去,他看向顾锦元,发现男孩倚在裴泽金光流转的轮椅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泽。
但裴泽不理顾锦元,他一双黑眸冷冷的,不管顾锦元如何黏他都纹丝不动,表情未变。王少林内心陡然而生一丝丝的快感,虽然他没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孩子较劲。
“锦元,快随我回去,你姐姐今日来镇国公府,到处找不到你,现下正急着呢!”王少林看顾锦元一时半会儿不想离开,不作他想,顿时就把顾锦瑟搬出来。他素日里不常见顾锦元,却也知道姐弟俩感情深厚,顾锦瑟之于顾锦元,就像块活招牌,怎么都管用。
果不其然,顾锦元听到了姐姐,视线终于转向了王少林:“姐姐来了?”他自问自答,未等王少林回答,自己抓耳挠腮地说:“姐姐来了,我要走了。”
裴泽意识到男孩这是对他说话,淡淡地“嗯”了一声。
主人送客,王少林最为欢喜,他忙不迭谢别裴泽,拔腿就要带顾锦元离开。顾锦元随王少林朝外走去,不忘朝裴泽挥手:“哥哥,我下次再来看你。”
裴泽闻言未语,目光落在男孩身上的玉佩,白玉色泽通透,质地上乘,正面刻着一个字:安。
那块玉佩是先皇后颖氏赠予裴泽的,梁光二十六年,江南进贡了一块色质极佳的白玉,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得到这块玉后,第一时间赠予太子妃颖氏,颖氏差人将白玉一分为二,打造成了两块玉佩,分别刻了平安二字。
梁元二年,十六岁的裴泽出征讨伐北境,临走之前他将刻了“安”字的玉佩赠给了一个十岁的女孩,女孩眉眼如画,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笑声好似银铃,脆耳动听。‘
梁元七年,物是人非,不可一世的平阳王就此消失匿迹,裴泽如今是个无人问津的残废离王,当年的女孩已经长大成人,属于他的婚约不知不觉换成了五皇子裴铭。初夏的某日,多年闭门不出的裴泽见到了钻狗洞来王府的顾锦元,随身携带的玉佩上,有一个“安”字。
“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姐姐喜欢长得好看的,她一定会喜欢哥哥的。”男孩的声音还带着稚气,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裴泽,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舍不得离开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
“顾锦元。”
裴泽看着和当年的小女孩眉眼相似的脸,记忆,熟悉而陌生地一涌而来,那一瞬,好似有什么声音敲打了裴泽的心。
裴泽送顾锦元回了家,见到了顾锦瑟。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眉眼长开,五官精致好看。
“离王万福金安。”
顾锦瑟向他行万福礼,声音不再如当年清脆,可依旧悦耳动听。
裴泽抬眸看了她一眼,记忆里的眉眼与眼前重叠,少女眉清目秀,紧紧握住他赠予她的玉佩,流苏在风中摇曳。
裴泽回过神来,顾锦元已经随王少林离开了。离王府又恢复了空荡冷清,静谧无声,好似不久前顾锦元的吵闹不过微风刮过。
裴泽在正厅前看夕阳下沉,余晖落在门侧,照出一道斜影,俊美的侧颜定格在一瞬,他微微敛眸,看不出是失落,还只是平静。
*
王少林看了看还在和离王挥手告别的顾锦元,内心为他同情了片刻,顾锦瑟知道自己的弟弟闯祸后十分生气,这次回去,顾锦元十有八九是要禁在定国公府了。
不过这份同情稍纵即逝,当顾锦元说出下次再来的时候,王少林立刻改变了想法,心想着锦瑟妹妹还要将锦元多关几日,叫他长长记性,不要随便进离王府,更不要通过钻洞爬墙的方式进离王府。
临走时,王少林不禁看了离王府一眼,王府装饰奢华,宏伟壮观,光是正门都要比镇国公府大了一倍不止。牌匾上刻着离王府三个大字,正门雕纹壮丽,蟠龙盘踞,怒目而睁。本该是威严端庄的王府,可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冷冷清清。
离王府坐落的街道不甚繁华,唯独离王府门可罗雀,五年来几乎无人问津,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它是最奢华壮丽的,却也因此显得格格不入。
王少林心中唏嘘,这么好的地方,实在是可惜了,下一秒,他转念又想,以后,打死他都不再来离王府了!
张泗客客气气地送王少林和顾锦元二人离府,折回进了院子,还没走两步,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过来,递给他一张请帖。
宫里送来的赏花请帖,张泗看了一眼收下,他回到正厅没看到裴泽,便径直向书房走去。宫里每每有宴会、花会、茶会等,都会送请帖来离王府,离王从不看请帖,更别说会去。张泗只负责送帖子到书房,至于离王看不看,那就是离王自己的决定了。
张泗刚来王府的时候,偌大的王府几乎没有人说话的声音,离王性格孤僻,喜怒无常,身边没有人敢主动靠近他。裴泽就寝的寒玉堂,只要裴泽在,谁都不敢主动靠近。
王府里还没有丫鬟侍妾,张泗进离王府一年了,除了在厨房浣衣房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使婆子外,他还没见到一个正值妙龄的丫鬟。
离王虽然腿不行,可他毕竟是大皇子,圣上亲封的离王,这些年,身边竟然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不由得令人唏嘘,时间久了,更有人偷偷猜测,是不是裴泽不喜女色。
但裴泽是王爷,身边总得有人伺候,府里的下人都不敢主动揽活,最后实在没办法,轮流上岗,三月一换,反正裴泽从来不记人脸,身边的小厮是胖还是瘦,他都毫不在意。
小厮只确保自己能活着挨过这三个月就行,张泗已经在裴泽身边呆了两个月,每日伺候裴泽的衣食住行。话虽如此,但裴泽根本不让人靠近,无论是一日三餐,还是沐浴就寝,张泗只负责把东西送到裴泽面前,放下后退出门外,裴泽完事后张泗再进去收拾,两个月来日日如此。
只是如此,这活计是十分轻松的,钱多事少,还有跨越阶级的希望,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轻松。
裴泽暴戾无常,正常的时候只让人觉得他是块寒冰,可他一旦失控,嗜血如麻,但凡是跟在身边的人都会遭殃。而最让人提心吊胆地,是裴泽的失控毫无预警,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发作。
张泗进府一年,已经见过四五个小厮被抬了出去。性命为上,张泗最大的希望就是挨过这三个月,期间无不尽心尽责,绝不越雷池半步。
张泗一路行至寒玉堂,寒玉堂是裴泽日常起居的地方,五个房间坐落于离王府的正中央,是离王府中最大最豪华的居所。他快步走了几步来到了书房,书房是寒玉堂的一个次间,裴泽一天太半时间都在此处。
寒玉堂后面便是后花园,而后花园一墙之隔,就是镇国公府。
书房门紧闭,张泗站在门外,声音不高不低,毕恭毕敬:“王爷。”
“进。”屋内传来冷冷的声音。
张泗动作很轻,开门的时候生怕吵到离王,谁都能看出来裴泽今日心情不好,会客的时候,裴泽脸色平静如奇,但眼神却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怕。
求生的本能让张泗明白,若是一个不小心打扰了心情不好,又在看书的离王,他能不能活着出这道门,都是个问题。
于是,张泗蹑手蹑脚走进,果不其然,裴泽正倚在桌前看书。张泗顿时大气不敢出,他暗暗观察了裴泽片刻,确保无虞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请帖拿出来,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王爷,皇后娘娘差人送来赏花请帖,请您过目。”
裴泽没有回答,书房安静地落针可闻,张泗知道这是可以了,他将请帖放在固定的位置,放完请帖后,一切如常,张泗任务完成,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离开时极为小心地关上房门。
书房内只剩裴泽一人,他今日没什么心情看书,翻来覆去始终在同一页,几乎是张泗关上门的瞬间,裴泽放下书,就看见左边一隅一抹亮丽。
那是一张做工精致的请帖,表面迎着纹理,一片荷叶覆了绿色,清雅至极。
好看的事物容易引起关注,裴泽亦不例外,只不过,他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好似没看到似的,继续看书。
宫中的宴会,都是以皇后的名义送来的,但在裴泽的心中,皇后只有他生母颖氏,顾皇后对他再好,终究不是他母亲。
但下一秒,裴泽手里的书倏然放下来,他再次看向桌面的一隅,精致的请帖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眸色不可察觉地波动了少许。
顾皇后,是顾锦瑟亲姑姑。
裴泽伸手将请帖置于手中,甫一打开,请帖内荷花点缀,洋洋洒洒几行字,真挚诚恳,望离王务必赴宴。
裴泽把玩着手中的请帖,一双桃花眼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俊美的容颜寒光淡去了几分,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既是如此,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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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初稿,后面再修,这两天三次元太忙,先发了~
补充:已修。 嫁给白月光的哥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