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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魏君遇所料,他们这番动作皆被人收入眼底,刚一上岸后面就多了些尾巴,和安朝几个弟兄吩咐了几句,使了个障眼法让人以为魏君遇只是受不住煎熬病倒了才回府,等府邸周边干净了,才又暗中让蓑衣男子带着他们寻小路往他家中赶去。
蓑衣男子名为李柱,户籍是冶州府之下的一个较偏的小村落,自己更是住在一处靠水的小旮旯里,平日除了卖点干柴药草外都不怎么出门,因此消息闭塞得紧,也不知道城内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所以当初过来大坝边看到那样的阵仗时,着实惊了不少。
“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李柱坐在马车外,忽然听到车厢里传来魏君遇的声音,他挠了挠头回到:“家中就一个老母亲了……”
“咻——”
一行人走的路较偏,然密林之中却是陡然传来箭矢破空之声,和安陡然警戒起来,一把将李柱揪住往车厢里仍:“公子坐稳了!”
说罢扬起马鞭狠狠抽下,马儿吃痛,嘶鸣着朝前狂奔,见此暗处的人也不再藏着,纷纷提着寒光闪现的刀刃冲了出来,个个黑衣蒙面,眼神阴冷。
而其中还有不少拿着弓箭对准了马车!
白日里分明已经引开了人,这些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而且光看这气势,此前的龙跃帮与之根本没得比,就好像是特意养出来的杀手!
魏君遇的暗卫和阿一等人已经和对方交上手了,但因为人数相当且对方武功也不低,一时间缠斗起来根本脱不开身!
和安没空思考这些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只肃着面容专心将车赶往安全的地方,然身后的箭矢却一直紧跟不放,不时地还能听见刺入车壁的声音,而他的大腿亦是被一支擦过的箭头划破,将衣摆晕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李柱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要命的事,吓得缩在角落里瞪着眼睛不敢说话,而魏君遇虽然面色冷凝,但依旧不失沉静,他看着面前吓得如鹌鹑样的男人,皱眉道:“你趴着就行,不会让你出事的,但你要给我们指路。”
不然就这样在密林中乱窜也不是法子。
杀手死咬着不放,和安看了看周边的路况,耳朵一动忽然将马车转了个向,这一下将刚刚爬起来看路的李柱吓得不轻:“好汉错了!不是这!前面是崖子了!”
和安却是没转回去:“公子你们扶稳了!”
魏君遇的暗卫已经跟上来了,但行在他们前面的是十来个嗜血阴冷的杀手,功夫亦是了得,不过几个眨眼间就要跳上车来!
和安一鞭子狠狠抽向最前面那人,在对方动作滞住后又将距离拉开了些,眼看着前面就是悬崖,李柱已经毫无形象地恐叫起来,魏君遇额头凝了冷汗,却是一声不吭地稳着身子贴住车壁,显然是十分信任和安。
就在杀手袭上马车的瞬间,和安狠狠勒住缰绳死命止住马车,咬着牙用劲,手都被绳子勒出了血,整个人更是闪身跳下来狠狠一脚将车轮踢掉了半只!
马车遭此重创狠狠磕在地上,马儿更是被绳子死死拽地生生转了向险些掉下悬崖!
在马车损坏之前,和安已经将魏君遇拉了出来,踉跄了几下却没受伤,只是李柱被摔得头昏眼花。
剩余的杀手被暗卫缠住,魏君遇抬眼间却是与对方看似头领的人对视了,领头人正拿着弓箭对准了他,然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忽又将箭收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那双眼睛却不是势在必得又或者心有不甘,只是颇为复杂的看了魏君遇一眼,便挥挥手喊了撤。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留下半点线索,来的蹊跷却也走的干净,这样想要追查起来十分之棘手。
“咳!!好,好汉你们究竟是啥人啊……咋还招仇家呢……我说这可是要加钱的啊。”
李柱从破损的马车废料中爬出来,灰头土脸地问道。
他虽是被颠的厉害,到底是和安算计好了距离,除了擦破些皮倒也没什么大事,而老周有阿一一行人护着,且杀手目的不在他,所以除了受些惊也没什么事了。
魏君遇等人却没空搭理他加钱的要求,所有人的面色皆是一片凝重。
他们的动作明明很是隐秘,且后面还留了人断后,这些杀手却是明显视线就埋伏在林子里了,分明是早就得知了他们的行踪!
“公子,没留下活口,”魏君遇的暗卫前来禀报情况,“被抓住的人咬破毒囊自尽了,身上也没有什么标记。”
魏君遇摆摆手,心不在焉道:“意料之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那领头人看他的眼神,还有为什么忽然又收回了箭?魏君遇对那人总有一种认识的感觉,却又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经此一遭,他呼吸有些急促,面色亦是染上了苍白,和安连忙从袖中拿出小药瓶递给他:“小将军吩咐的。”
魏君遇愣了愣,接过来吃了两粒,才稍微好转了些,平缓了几下,道:“继续走。”
地上还在嗷嗷嚎着的李柱被阿一十分无情地拎起来带路,接下来的路虽是难走了些,但好在也没有埋伏的杀手出来了,一行人警惕着往前,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看见一片林子中露出来的茅草屋一角。
魏君遇的心就这么忽然间砰砰跳的极快,竟是有几分不敢上前,却又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些。
李柱还在叭叭:“那就是俺家了,你们别看离城里远,但这地方有水有山的,种点地就够俺和老娘吃的咧……”
没人理他,他就将目光转向身旁的阿一,阿一嘴角抽了抽,十分正经地夸道:“嗯,这日子舒坦!”
李柱笑的越发得意了。
一行人走至门前时,篱笆小院里只有一个老妇人正在喂鸡,一切都是那么恬静。
魏君遇的目光在屋子外围巡视了一圈,稍微提了口气道:“老周和我进去,其余人守在附近。”
“是。”
李柱挠了挠头看着几个大活人消失在屋子周围,惊叹了一声,领着人往屋里走:“娘!俺回来咧!”
老妇人听见声音,竟是上前来揪住李柱的耳朵压低声音骂道:“你和谁比嗓门大是不!那孩子还在休息呢!”
李柱连忙求饶,指着目光殷切的魏君遇道:“这人认识玉佩的,说要来接人回去。”
老妇人这才看向魏君遇和老周,目光狐疑,但魏君遇长得实在不像恶人,又听儿子这样说了,她才勉强相信:“人还在里屋睡着,你们……”
魏君遇心又揪了起来:“我旁边这个是大夫,我们进去看看。”
老妇人皱了皱眉:“你这不太方便吧,大夫与我进来就行……”
里头那位可是个姑娘,这大老爷们的……
魏君遇不懂有什么不方便的,见老妇人竟是不让他进去,急的都没心思去想自己为何不方便了:“我是阿言的至交,没甚么不方便的!”
说着就提脚往里闯,老妇人拦都拦不住!
老周摸了摸鼻子,似乎猜出点什么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脚步刻意放慢了些,见魏君遇一改往日淡然的急切模样,暗暗好笑。
啧,好像有好戏看了。
屋子陈设简单,所以魏君遇很快便找到了沈言所在,等看见床上正睡着的人时,眼里的喜意都快漫出来了,脚步竟是还有些踉跄,上前时带倒了一只椅子,然等他清清楚楚看见人时,竟是直愣愣地待在了原地! 术案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