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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里面忙碌,外面自然也没有闲着,礼部侍郎好几次想着进来看看,却一直被手下人缠着问东问西,明明每年都是一样的流程,这些人却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问东问西,就连绸布要多长都得拉着他问,真是急死人了!
韩少印那边本想趁此机会过来传递消息的,那礼部侍郎也是他们的人,想着通过他告知宫外的人要安心等着,然而他领着人在祭天台这边走了几趟,却是连礼部侍郎的面儿都没见着,自己还因为来的太频繁被人给盯上了。
这日的皇宫里头看似平静祥和,实则暗潮汹涌,险意重重。
除了礼部的人因冬日祭的事儿被召进宫里,其余人伸长了脖子都等不来一点有用的消息,该闭的宫门依旧没打开,进不去的人,甚至连靠近都不敢。
大大小小的宫门已经换了一波人,目光如鹰地扫视着周围的情况,气氛极为压抑,谁还敢不要命地过去?
终于,有人忍不住敲响了丞相府的大门。
年轻的丞相却是十分闲适地在浇花品茶,身上披着大氅坐在外面,面上轻松惬意,哪里像是一筹莫展的紧张样?
安阳侯忍不住问了:“丞相,到了如今咱也不瞒着了,为谁做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是现在宫里没动静,丞相……可有办法?”
安阳侯一问,身边的几个大臣亦是皱眉看着他,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像下属一般等着丞相发话。
太妃娘娘死了,康王走之前也没给他们这些人留下什么命令,或者说他自己逃出京城都是险些丧命,更不可能冒险与他们联系了!
也不知道,康王是否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立场,到时候若事成,可别把他们当敌人宰了才好!
而现在,他们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这位丞相大人了。
丞相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阖眸道:“急什么,没有指示就是指示,跟着原计划动作就成了,你们难不成还想着让康王再跑回来带你们打进皇宫?”
安阳侯:“那不成,王爷好不容易逃出京去,自然要等他集齐兵力,才好打进来!”
“对,咱们在京城也不能给他添乱,就按原计划行事,我昨日已经跟礼部侍郎暗中联系过了,他那边没问题!”
丞相换了个姿势,继续像没骨头一样窝在椅子里,懒懒道:“那不就成了,你们大惊小怪的这样来我府中,反而让人怀疑。”
“这……”
安阳侯垂首:“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丞相……保重身子。”
“去吧!”
一点都不客气,甚至都没有让管家送客。安阳侯跟几个老臣换了个眼神,然后才瞧瞧退出门去。
到了外面,终于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瞧他那样,等日后王爷成了事,看他怎么挨收拾!我等几个老臣,在朝中威望自不必说,他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轻视,简直自傲过分!”
安阳侯叹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他有那本事。走吧!”
“哎,也就你脾气好……”
几人又偷偷摸摸地离开丞相府附近,谁也没瞧见,本来离开的安阳侯又转身从丞相府的狗洞里钻了进去,然而刚一身狼狈地进去,抬头便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正是那位自傲不已的丞相大人。
安阳侯揉了揉腰,龇牙咧嘴地朝他踹了一脚:“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又把狗洞收了一圈儿!老子差点进不来!”
丞相嘻嘻一笑躲过他的袭击:“这哪能怪我,你这些日子在家里日子不错吧,自个儿吃肥了,怎么还能怨我家狗洞小了?”
安阳侯“呸”了一声,不打算跟他绕弯子:“那帮子老狐狸隔三差五地上我家里说着说那,我怎么可能过得跟你一样快活,不得天天拉着张马脸告诉他们我也很愁?我夫人都不让我跟她睡了……”
所以那些老臣以为是一边人的安阳侯跟丞相,其实一直都是明明白白的保皇党,不过安阳侯这人最是喜欢搅浑水,这几年来也在那些人面前混的如鱼得水,自在的很,还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就连陈太妃都不曾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对他越发信任,久而久之,那些人竟然也习惯了跟着他的意思来行事,当真是糊涂又愚蠢。
不过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陈太妃的控制欲太强,不愿意放手让手底下的人去靠自己做事,大大小小的决策都要通过她来安排,这样长久的控制,到头来的结果就只能是如今这样的场面,说无头苍蝇都抬举了他们!
所以真正有威胁的只有现在宫中和城门那边未知的机关,还有已经在前往东源路上的魏尧了。
丞相伸了个懒腰:“京中还有一人有威胁,魏尧离京之前见她见得最多,不过么……大理寺那边怕是马上就能把人揪出来了。”
安阳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太子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太子殿下说,二殿下已经在开始摸查机关了,有什么变动会立刻告诉我们,在此之前,继续稳着那帮老家伙。”
安阳侯:“成,那你也万事小心!”
“嗯。”
与此同时,魏君遇和沈言已经把祭天台和剩余的两间小殿都看过了,如魏君遇所猜测的那样,除了最开始的那间,其余的地方都有触发点,一旦轻轻触动,丝线就会动起来,而根据之前做好的记号来看,那些丝线最终都是往第一个小殿聚集的!
但后来魏君遇却突然停下了,原因是这机关本来就是靠着平日里的走动,坐下等动作缓慢进行的,他们这样一直动丝线没准会将整个机关提前触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沈言在殿外的时候眼尖地发现记号竟然出现在了顶上,未免让人发现异常,只能先停下来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说明他们要找的地方,正是在第一座小殿顶上!
魏君遇找了个正好能看见殿顶的地方,美名其曰要从高处一览祭天台的情况,实则是与沈言一道看看那机关。
礼部侍郎在他离开小殿后连忙摸进去,然而魏君遇哪里会留着痕迹?早就收拾干净,只留下一处睡的凌乱的床榻,让礼部侍郎终于相信这位二殿下真的就是来休息的。
祭天台那边已经布置好了,虽说与他预想的有些出入,不过结果没问题就成。
该做的事儿结束了,自然就没有留在宫中的理由,而且这期间并没有人来找他说过什么话,这在他看来,不就是一切如常么?
看来白天还真是想多了,没用的人就是没用,哪怕是身为二殿下,皇上居然能派他来监督,皇室还真真是没人可用了!
哼,等冬日祭一过,就要彻底变天了!
魏君遇和沈言站在高处看着礼部的人出了宫去,然后才让人送了笔墨纸来,一边看着殿顶的样子,一边将其一处不落地绘制于纸上。
沈言则是警惕地看着周围,将那些巡守的地方都记在心里。
到时候一旦发生宫变,每一处防守的地方都将是一个突破点,万不能忽略了去。
“阿言,你快过来!”
沈言连忙回神走到他身边,看着纸上的东西,问道:“有什么发现?”
魏君遇指了指下面三个殿顶上的四处盘龙小长柱,说道:“你看能不能试探一下,看那些柱子上的圆块能不能动。”
沈言顺着看了一眼,沉思一会儿点点头:“可以,你躲远些。”
这会儿天色已然是暗了下来,宫女点上了灯笼,周遭一片朦胧之色,魏君遇是有些看不清的,对沈言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影响。
只见她捻了几颗从魏君遇腰带上扒下来的小玉石,对着那些圆柱,蓄力而发!
除了第一座殿顶的圆柱,其余地像是固定好了的,纹丝未动。
“第一个能动,但那些圆块看着不过巴掌大,却是重的很,只动了一点儿。”
魏君遇沉着眸子:“足够了。” 术案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