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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皆是心棋博弈,但查案更多的是难以察觉却又不可忽视的蛛丝马迹。
沈言默了默:“我知在我设局的同时他们也会揣测我,但确是我疏忽了……”
魏君遇转头看她,唇边染着一抹笑意,不经意便晃了沈言的眼。
只听得他说:“疏忽算不上,你大抵是还没习惯。”
他没说的是,阮成翰的所作所为和他本人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怕是背后还有人在指点。
沈言理了理头绪:“就算阮成翰相信了‘我们’今日在跟着他,也不会就此放松警惕,所以这边不过是用来迷惑我们罢了?”
“嗯,不管车里的是什么,他们不会放过出城的机会。”
沈言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将目光放在了底下的队伍中。
车辙深浅……人来人往……
魏君遇却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父皇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沈言这么一个新晋的小将军派到冶州府这种龙潭虎穴来?
护着他?武功确是上乘没话说,只这查探的本事倒是得换换……
罢了罢了,到底他还在呢,从旁稍加提醒便是。
……
酒楼的饭菜上了一圈又撤下,正当底下衙役轮值时候,一辆马车忽而闯入眼帘。
沈言皱了皱眉:“和安,去看看。”
马车不大不小,待和安看过才知,不过是郎中受邀出城问诊罢了。
唰——
一张黄纸忽地飘落窗前,沈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阿漆已然将那东西狠狠挥开,皱脸道:“哎哟晦气!怎将这东西吹过来了……”
原是下方拐角处的送葬队伍一路撒着过来的。
周边来往的人见了,连忙推挤着散开,生怕沾了半点晦气,就连衙役也只是胡乱检查了一通便放行了。
沈言却是越看越不对劲,脑中灵光一闪,转眼看向魏君遇,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意味。
不待阿漆反应,二人已然齐齐起身朝外走去。
“哎公子等等我啊……”
……
“将军,送葬的队伍方向不对。”和安先行过去探路后回来,将情况报给沈言和魏君遇,“再往前便是河道了,就算要去对岸大可以有其他的路,他们似乎就是奔着水路去的。”
沈言嘴角紧抿,朝魏君遇道:“公子能骑马么?”
魏君遇滞了滞:“还行……”
话未说完,沈言已是一把将他扶起上了自己的马,临了还不忘将马车里的软垫拽过去,几瞬间便又翻身落于他身前:“就一匹马,公子委屈些!驾!”
风声忽而变大,饶是魏君遇也被惊了一跳,连忙伸手把住她的肩膀稳住,方才没被摔下去。
二人就此绝尘而去,和安运功跟在身后,原地只留下一个石化的阿漆。
公子和人同骑了……更诡异的是为什么一点都不违和……
一路颠簸,魏君遇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沈言的腰上,沈言满脑子追凶,魏君遇想的则是这马似乎随主人。
好在沈言并非头脑发热的人,虽是速度不减,却也照顾了魏君遇的身子,否则他早被颠的不知天南地北了。
约莫一盏茶的光景,两人已经先送葬队伍一步到了码头边,观之左右,确认再无可接应的船只,才下马来。
看见魏君遇稍白的面容,沈言着实被唬了一跳:“公子?!”
魏君遇缓了缓,借着她的手下马来:“只是看着虚弱,没甚大碍。”
沈言只得将他好好扶住了。
唢呐声渐近,周边打渔的人也被惊动,待看见队伍一片黑白衣着和那口漆黑大棺材,又连忙离得远了好些。
这样一比,沈言和魏君遇两个直愣愣站在那就显得相当突兀,就连队伍为首的人都愣了愣。
“这……二位公子,家父上路,可否让个道?”
沈言扶着人,却半点不显势弱,掏出腰牌晃了晃:“官府查案,让我们看看。”
那人闻言皱眉,愠怒道:“查案?草民这可是送葬的,大人想怎么查?!”
后面人起哄:“就是!刚才不是看过了?搞事是吧!”
“两个半大小子信口开河,大哥,把人拉开!”
说着就要上来动手,沈言敛眉气势一沉,横剑拦于身前:“怎么,令尊是要水葬?”
眼见着又要闹起来,里面一个身子身子佝偻的老爷子走出来打圆场:“两位大人啊,你们就让人走的安心些吧……”
沈言将魏君遇交给赶过来的和安,让二人离远了些,几步站上前,意味不明道:“安心?也不知你们这帮装模作样的在他面前哭丧……走的可安心!”
话落,倏而面色一冷,扬手将面前老者的胡子狠狠扯下!
竟是假的!
对方也没想到沈言手这么快,表情还没来得及收下去,僵在脸上尤为难看。
然而就在下一秒,对面众人面色忽变,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掏出刀刃便朝着沈言涌去!
果然有问题!
沈言连忙举剑迎上,一脚踹开侧面砍过来的那人,旋身间剑刃寒光乍现,血腥味弥漫,哀叫连连。
和安带着魏君遇走远了些,尽责地护着魏君遇,好在那群人的目标是沈言,这边倒是安全的得很。
只是河面的渔船受了不小惊吓,船夫狠了劲地将船划开,一时间水花四溅,岸上水面混乱一片。
“把那几只渔船拦下!”魏君遇突然指着混乱中直直朝岸边划过来的渔船,冷声吩咐,“他们是来接应的!”
和安闻声看去,果然见到那几只渔船上站着好些面色凶恶的人,如今竟是连刀都懒得藏,直直握在手中。
和安食指微蜷吹了个口哨。
沈言藏在暗处的属下早在动手伊始便现身了,与沈言配合默契,没几下便将为首一群人收拾了个干净,忽而听到和安的信号,转头一看,背后渔船来势汹汹,竟是与前方抬棺材的形成包围之势!
见状面前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几人掩护着棺材连忙往河边撤。
沈言又哪会轻易让人给跑了?和手下使了个眼色,分而攻之又将人给拖住,沈言则是运功飞身而起朝棺材直去。
“砰!”
沈言的力道可不是轻易能承受的,落下间脚尖一个用力,棺材便狠狠磕倒在地!
眼看着就能掀开棺材,而后却又陡然传来破空之声,还有属下惊声大喊提醒,沈言连忙转头横剑与面门,挡下背后刺过来的旋角飞镖!
“噌——”飞镖被弹开,沈言虎口微微发麻。
接应的渔船被属下纠缠住,唯有此人足尖轻点脱离开,直直朝着沈言而来!
是个练家子!
思绪间,那人已经指间捏着飞镖再次袭来,对上黑纱外那双阴寒的眸子,满是对沈言的审视和打量,就好似豺狼盯上猎物之前的思考,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你来我往招招致命,看得人胆战心惊,另一头的魏君遇皱眉不语,手中一只精致的铜哨已然转了好几个来回。
和安眼尖瞧见,连忙低声道:“公子,将军嘱咐您不到危急时刻不可再动用暗卫。”
魏君遇动作顿了顿,淡声道:“我自有分寸。”
他的身份在暗,若是轻易唤出暗卫,怕是隐藏不了多久……
“抓活的!”蒙面人忽而吩咐,那群人瞬间便朝着沈言涌过来!
“呵。”
沈言冷笑,眸子闪过一道精光,暗暗打了个手势,便作出一副不敌的弱势模样来,刚开始被她扯下胡子的人见状不由得意:“臭小子,等爷爷扒了你的皮!”
就是现在!
嗤——
血红飞溅,那人约莫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着了道,双眸瞪大,被沈言扬手拍向蒙面人,而剩余手下在此刻亦是一改颓势,几个杀招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后围住蒙面人,沈言则是虚晃一招便脱身离开包围圈,朝着棺材而去!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术案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