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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被打断,二人看向阿漆带过来的柯田二人。
不待她说话,田友敏已经蹦跶着开口了:“啧啧,要不是你们都是男的,我都要以为你俩……”
柯杨扶额:“友敏,莫要口无遮拦。”
魏君遇眸子微动,不语。
沈言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道:“上一个胡说的人舌头已经没了。”
好生凶残!
田友敏被她唬了一跳,连忙捂着嘴闷闷道:“开个玩笑么……不过今日叫我们二人过来作何?”
魏君遇不和他绕弯子:“冶州这地界你们熟,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么?”
田友敏双眼放光:“这你就问对人了,来来来咱们细说……”
阿漆奉茶过来后便守在一旁,沈言则是站在廊下听阿二回话。
“阮将军在晨间差人来问了问您这边的进展便回去了,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只说是还在查河岸那边,过了不久阮将军又从客栈后门出去了。”
又开始了?
“他不是前个儿歇了两天么?还是马车?”
“是,不过走的路和此前不一样,但那条小巷和茶摊没变,之前他五天来回了三次,每次都是走三条不同的路。”
沈言默了默,继续道:“在那两处守着,看车辙痕迹是不是与此前一样的情况,”想了想,她又补充,“让人弄一辆空马车跟着。”
虽不懂她此举意义为何,阿二还是照做了。
等将事情都吩咐下去,魏君遇那边也差不多了,一张冶州舆图上添了好些细细的红线,有些是田友敏吃喝玩乐的地儿,有些则是柯杨无意间走过记下的地方。
田友敏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条小道连着东川街,最里头那费家羊肉煲一绝……”
未曾直言寻路,却只三言两语便将大大小小的小径套了个清楚。柯杨看着浑然不觉的田友敏和一脸淡然的魏君遇,心下微凛。
此前他只是觉得二人的身份不简单,后来案子结了,衙门贴出告示,方知这“护卫”原是今年到此地巡查的官员。
他此前从未关注过巡查的官员会是什么样,偶但绝对不会是沈言这般。
周身气势凌厉逼人,说话做事果断利落,处处彰显着与年龄截然不同的熟稔老练。
听她的下属唤她作将军……
越想越心惊,柯杨索性沉眉止住。
沈言觑了他一眼。
嗯,魏君遇说此人不简单,没准以后有大用,得好好观察下。
这般想着,她面上却是半分不显:“你们可知城中近来的流言?”
她话题转得太快,田友敏和柯杨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流言?你是说大坝水怪的那个吧?哎听家里老人说了一嘴,还有这个,”他从脖子上掏出一件物什来,面容不耐,“求了个平安符,非让我天天带着,真是……哎阿杨你有没有,要不我让我娘也给你整几个来?”
田友敏的关注点似乎总是这般奇特。
柯杨顿了顿:“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用。但城中近来因着此事人心惶惶,昨个儿还听邻居说,知府去了城外的道观要请人来做法。”
闻言,沈言暗叹一声。
这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说出的都是顶顶有用的东西。
不过她也有些意外:“知府?一方父母官都这般带头,可还得了!公子,我这便让人……”
谁曾想魏君遇却制止了她:“不急,他既想出了这花样,倒不如让他耍个顺利,且看着吧。”
制止了没准还有更多招数等着,倒不如就此了结。
嗅出他话中意味,沈言也不得不惊了下。
原来他竟是早就怀疑这看似唯唯诺诺不堪大用的知府了么?也是,能在这地方安安稳稳呆三年,会是什么老实人,只怕是扮猪吃虎罢了!
柯杨垂眸装作听不懂话中机锋,田友敏则是真的丈二摸不着头脑。
现下找二人来的目的已然达到,只柯杨言明午后要去书铺,不一会儿便告辞了。
魏君遇随后又在舆图上画了两个圈,沈言上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阮成翰怎么都避不开的茶摊和小巷么?
魏君遇将舆图递给她:“以这两个点为始,有关的路径逐一排查,尤其注意水路。”
沈言点头应下。
“将军。”和安忽而出现,“下边有消息了,今日有三家商铺有车马要出城,这会儿快到城门口了。”
魏君遇抚着袖边暗纹:“这么快便忍不住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沈言哂笑:“东西烫手,自是要赶紧运出去才行么。”
……
约莫是因着天气渐渐回暖,城中走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再加上城门口近来搜查十分严格,是以魏君遇和沈言过去时,已然聚了好些人。
“将军,在旁边排着队的就是那三家商铺,其中一个是酒,两个是布匹。”
边上的一家酒楼里,沈言一言不发地立在二楼窗户边,隔着竹帘细细打量下方排得长长的车队,顿了半晌,道:“冶州府这地方,怎么会这么多做生意的?”
冶州地势偏僻,往来也不是交通要塞,城中虽也有少数商铺,但生意向来不景气,又哪会出现底下这般阵仗?
魏君遇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大抵是现下需要的多吧。”
至于谁需要,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做什么!老子都说了是酒你还查个屁!”底下忽起喧闹,魏君遇和沈言对视一眼,先后走下楼。
闹事的是押酒队伍为首的一个大高个,凌乱的络腮胡,双眼外突尽显凶神恶煞,唬得周围的人不住后退,却又忍不住观望这场热闹。
“既是酒,便是看看又有何妨?莫不是你这酒有问题?”
正僵持着,沈言从人群后走出,话语清冷,似乎连着空气都被冻住,大块头被她眸子一扫,后背冷意直窜,听得她的话,气的脖子粗红:“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欺负咱老百姓!天天扣着查也没见查出个屁来!谁知道你们安得什么黑心!”
这话可就捅了窟窿,冶州府这地界当官的水面模样众所周知,哪怕沈言上次破了大案也难改人们对于这地方官员的恶劣印象。
更何况还有知府那样的猪队友在处处拖后腿。
大汉话一说完,周边人看着沈言的眼神都要不对劲了。
魏君遇眸子微凝,道:“黑心?我们扣你酒了?”
大汉一噎:“没有!”
“那是多加税钱了?”
“也没有!”
魏君遇挑挑眉:“既如此,你这般无理取闹扰乱公务,可是要按罪论处的!”
没人会愿意与官府对着干,这人突然叫嚣,莫不是想制造混乱?若衙役就此妥协放了他们过去,后面的车队怕是更没法查下去了。
看着粗苯无脑,倒是生了一肚子的花花肠。
魏君遇说话不若沈言那般凌冽迫人,却是短短几句便让那大汉寻不到理由反驳,僵直地立在原处,只得任由衙役上前将车队上下看了个遍。
随后便是两队布匹,沈言和魏君遇在边上看着,却是没见有问题。
待人走后,沈言低声吩咐:“寻人跟着,看看车辙有没有变化。”
“是。”
眼看着车队逐渐消失在城门口,沈言眉心越发地紧了,看着边上仍旧一脸淡然的男人,道:“公子,就……这样了?”
魏君遇:“我记得你让人驾马车跟在阮成翰后面,是为了让他以为我们今日依旧跟着?”
沈言点点头:“让他放松警惕去不是更好?”
魏君遇抬头看了看渐明的日光,道:“阮成翰现如今自身难保,你说他是会尽全力去寻那没半点线索的军饷,还是将责任甩在你头上更稳妥些?”
沈言心里一凛,没等她说话,魏君遇又继续:“无论是军饷一事还是付三及那些个干尸,查案中一个不慎你便要沦为戴罪之身,沈言,查案与打仗,是不一样的。” 术案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