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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幕后故事的一瞥 把小数据融入你的业务和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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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幕后故事的一瞥

  把小数据融入你的业务和生活中

  让互联网意外地出现两极分化的,只是一件简单的条纹裙子——或者,它本身也没那么简单。

  在偏远的赫布里底群岛,科伦赛岛举办的一场婚礼上,有位宾客穿了一件裙子。婚礼乐队里有个成员,把裙子的照片发到了汤博乐上。她问自己的粉丝:这条裙子是蓝黑条纹,还是白金条纹?“我脑子里很混乱,只是想找一个答案。”21岁的歌手和吉他手凯特琳·麦克尼尔说。不幸的是,答案造成了更多分歧。在一些人眼里,裙子是蓝黑相间。在另一些人看来,裙子是白金相间。裙子的照片还被转发到脸书、推特和Buzzfeed(一个美国新闻聚合网站)上,发起“这条裙子是什么颜色”的投票,同时吸引了67万多人的关注,打破了Buzzfeed此前的所有流量记录。

  那条裙子原本是蓝黑色,在英国时尚连锁店“罗曼原创”(Roman Originals)的售价为50英镑,不过不用在意这个。激烈的辩论表明,我们对颜色的认知差异,完全取决于大脑处理图像信息的方式。结果证明,色觉的个体差异是个普遍现象。这主要是由眼球后部600万个小视锥决定的,即光感受器。它对颜色的不同感知,主要受到基因的影响。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上,费城希望眼科医院(WillsEye Hospital)的主治医师茱莉亚·哈勒表示:“在99%的时间里,我们会看到相同的颜色……但是,这条裙子的颜色似乎正好击中了人们的软肋,让许多人都为此疑惑。”另一位专家总结说:“这显然与我们感知世界的个体差异有关。”

  本书要说的是,人们更可能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但是,我们的相同点比想象中要多。

  到现在为止,你们都知道,我出生在丹麦,也就是说,我不是美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苏格兰人、爱尔兰人、巴西人、澳大利亚人、瑞士人、肯尼亚人、南非人、德国人、意大利人、俄罗斯人、中国人、日本人、越南人、菲律宾人、奥地利人、希腊人、危地马拉人、智利人、阿根廷人、哥伦比亚人、墨西哥人,或者世界196个其他国家的人。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情绪基因的研究者,我能够创建品牌、做出创新,没有受我外来者身份的负面影响,反而恰恰要感谢这个身份。事实上,乐观估计,熟悉也是起反作用;悲观估计,熟悉甚至产生破坏性影响。

  几年前,百事可乐让我帮忙改善公众对百事软饮料的认识。我当然同意了。但是,我刚工作了几天,就不得不承认,我的观点、感觉和直觉都要妥协。我对百事可乐的口味、气泡、罐子、瓶子和广告都太熟悉了。我与这个品牌毫无距离。关于我和别人的欲望、期待,也没有参考标准,我不能直接思考,我无法获得启发,我没法完成工作。

  我的方法是,冰箱和橱柜里不再放百事可乐。这样,我就能更好地观察和分析自己的欲望。我去拜访朋友时,如果他们给我一罐百事可乐,我就会请他们家里也不要放百事可乐。接下来的6周是对身心的折磨。我开始头疼,很难保持正常状态。到了晚上,我还会梦到百事可乐。好消息是,6周过后,我成功地刺激了自己和朋友们的反应。对我来说,一件原本平常的东西再次变得陌生。

  在百事的工作,不是我第一次对自己做潜台词研究,最深刻的见解通常源于我们自身。采访完大约全球2000名顾客后,我似乎也该亲自实践自己的方法了。有时,我上台时会变得自信。同样,当我晚上回到酒店,迫切地期待着进行确认与验证。这都要归结于我在童年时的不安全感。我可以抑制它,假装它不存在。但是,它却一直就在那里。几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身边的品牌,是如何反映我的自信或不自信的。我在研究时,或是饶有兴致,或是沮丧失落。

  第一个品牌当然是乐高。(我在成长过程中,不仅创建了自己的乐高乐园,还睡上了一张乐高床。)第二个品牌,我在之前的章节中也提过——时尚品牌意大利空军。

  在成长过程中,我不完全确认空军牌的象征意义。我只知道,我喜欢那个牌子的臂章,想买一件衬衫。同时,我不知道空军牌的军事意义。对于迫切寻找归属感和身份认同的孩子来说,这在有意无意间是无法抵抗的。空军牌拥有着醒目的标志。后来,它在超大的标志和高度的不安全感间,找到了明显的关联,也并不奇怪。今天,我的衣橱里,还挂着几件空军牌衬衫——毫无疑问,这是为了坚持另一个自我。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个渴望买件衬衫,却买不起的孩子。

  第三个品牌呢?皇家哥本哈根(Royal Copenhagen)。它是一个创建于1775年的精品瓷器品牌,最初是为丹麦皇家提供盘子和碗等瓷器。在20世纪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的丹麦,大多数有孩子的家庭都拥有一两件皇家哥本哈根牌瓷器。这些瓷器由纯手工制作,带着标志性的蓝色,我父母也有一两件。在我成长过程中,这个品牌就意味着高级饭店、皇室、遗产和传统。后来,等我买得起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套它的盘子。为什么?在潜意识中,我不经意间希望,我要“完成”父母没帮我完成的愿望。在一个受詹特法则主宰的文化中,斯堪的纳维亚人禁止人们过于突出。我买一套皇家哥本哈根,也许就是在告诉其他人,我的生活成功了——我是个人物。当时,我意识到,无论我们承不承认,有些品牌已经填补了我们在身份认同上的空缺。

  在商界,除了剪裁考究的套装和领带,一只奢侈手表几乎是必不可少的。最后,我又加上了第四个品牌——劳力士,以此表明我的身份。一天,在一场会议上,我注意到,一位穿戴讲究的长者正在专注地研究我的手表。他似乎并没有感到印象深刻,反而觉得困惑。最后,他靠近了我。他不经意间注意到我的手表;根据他的经验,只有俄罗斯人和中国人才像我一样,戴上这么显眼的劳力士。而且,他问我有没有注意到,我戴的是女款。我惭愧地说,没有,我没注意。24小时前,劳力士是我最值得骄傲的财产。现在,它却让我颜面尽失。最后,我把它送给了别人,买了一块“合适的”手表,一直戴到现在。

  几年来,除了劳力士,我还随身带着一张美国运通百夫长卡,即“黑金卡”。我告诉自己,我选这张卡是看重它的功能优势,包括看门和旅行社服务、萨克斯百货和古驰店的私人购物助理服务,以及全球酒店的各类特权。事实上,我是被情感诉求吸引的。三四年前,美国运通告诉我,它们不想帮我兑换几年的积分,我就放弃了会员资格。于是,我就把运通卡换成了双倍积分的维萨卡。可是,我还是感到巨大的失落感。我放弃了什么?地位、归属感、特殊感。我掏出维萨卡时,商人、服务员、酒店职员和我的朋友们会说什么?答案是,什么也不说。他们根本注意不到。运通黑金卡给我带来的认可与价值突然变得非常明显了。

  我们喜欢、购买和成天关注的品牌,最能反映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到目前为止,我定义的“品牌”包括鞋子、床单、牙膏、墙上挂的艺术品和播放列表里的音乐。作为品牌来看,我们的职业头衔其实没什么区别。例如,几年来许多人来找我寻求工作建议。他们应不应该放弃《财富》100强的工作,远离家乡,建立一个咨询公司?一旦他们换了工作,换了名片上的标志,与薪水、津贴和通勤时间一起消失的,就是情绪上的负面影响,或人们最容易感受到的脆弱。

  对失去“品牌化”身份的恐惧,充分地向我说明,为什么CEO和高管几乎根本不逛自己的店面?或者,为什么他们不跟顾客互动?正是因为顾客们购买剃刀、苏打水、海鲜、衬衫、香水、药品和格拉诺拉麦片,才让高管们的业务正常运转。即使是加入民意小组的高管,也是坐在有小吃、冷饮、显示器和静音键的空调屋里,观察单面镜背后的会议过程。他们一次次错过的瞬间,都可能发掘关于自身的新发现,关于品牌的宝贵线索。

  我发现,在某些情况下,高管们甚至不用自己的产品,比如世界上第二大医学手套、工业手套及安全套制造商安思尔(Ansell)。最近,安思尔的高管团队请我去安全套产品总部斯里兰卡,在年度务虚会上发言,讨论“安全套的前景”。我进屋时发现,大多数高管都是40~60岁。这一点令人惊讶,因为安思尔从事安全套制造和销售业务。这种产品通常受年轻群体的喜欢。我马上发现,那里的每个人都习惯使用产品的标准临床描述,比如“避孕用具”“防护手段”等。那时,我告诉屋里其他人,我们要做个小实验。我给每位听众发了一只安全套,然后关掉顶灯。“现在,我们要做一件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我说,“亲热时间到了!但现在没有灯!”我让人们打开安全套。

  我没想吓人,不过,很显然,我吓到了别人。在黑暗中,安思尔的高管和员工试图撕开双重密封包装,我听到一阵阵噼啪声。一分钟后,等我打开灯时,没一个听众打开包装——他们几乎再现了大多数顾客打开安全套时的情形。

  所以,我才竭尽所能,让公司高管像顾客一样,体验自己的店面和产品。我与英国跨国杂货零售商——乐购(TESCO)——互动期间,它的CEO引入了“落脚使命计划”(Mission Feet on the Floor)。根据这项计划,在某个时间点,每位高管都要在一家杂货店工作几天。为了让他们理解乐购食品味道与对手公司的不同,高管们还被邀请到一个场外的地点,准备和烹饪乐购的各类预制三明治、沙拉、汉堡包和竞争对手的食品。在哥伦比亚,我曾为一家服务慢、排长队的银行连锁做咨询。我让银行官员假装成顾客,这次经历让他们受挫,甚至是愤怒。有些高管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另一些高管为了确认一个简单的签字,换了一位又一位出纳员。等到展示我的发现时,我告诉高管团队,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执行三个新规定:顾客等候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每次只让顾客签一张单子;要留有足够的等候区。一年后,它成为南美洲服务最好的银行。

  记住,这些例子都和大数据无关,也只能带我们走到这里。说到底,人们都在有意无意地掩饰真实的自我。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习惯和欲望。2015年,在戛纳广告节上,睿域全球CEO汤姆·亚当斯基和《传播通讯》(Contagious Communications)内容与战略总监威尔·桑塞姆进行了一场讨论。亚当斯基甚至表示,数字媒体和大数据造成了品牌忠诚度在全球范围内的下降。为什么呢?用亚当斯基的话说:“品牌没有把我们当成个体……品牌做营销时,还在依赖人群分割法。它已经过时了,坦白说,甚至还存在缺陷。它没有直接推销给我。”

  如果公司想理解顾客,大数据提供了一个宝贵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还不完善。要我说,我们现代人对数字资料的着迷,不利于形成高质量的见解和观点,由此影响了产品和产品解决方案。尽管大数据提供了一些宝贵的见解,网络还是呈现了理想化的真实自我。对我来说,最有启发性的做法是,把小数据和大数据结合起来——在家观看、倾听、观察和梳理线索,找出顾客的真实需求。要知道,乐高第一次雇用我时,我才14岁。我当时就是它的一个顾客,一个沉迷于乐高积木的孩子。我当时观察了自己和朋友们的行为,把我乐高产品和乐高公司的看法,告诉了它的管理人员。那是多少调查都无法呈现的——与大数据分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个11岁德国男孩的看法扭转了乐高破产的危机。

  有趣的是,根据无意识的线上行为,我们开始认识现实中的自我,而不是数字化的自我。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在网络上扭转局面了。

  例如,在2013年,一项历时10多年,累积了覆盖25万人的数据研究,发表在了《个性与社会心理学杂志》上,研究人们在成长过程中的音乐消费偏好。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音乐似乎也会随着“生活挑战”或心理需求的变化而变化。研究按“经验来源”把音乐消费模式分为五大类,被称为“MUSIC模型”——MUSIC分别代表悠闲型(mellow)、朴实型(unpretentious)、复杂型(sophisticated)、热烈型(intense)和现代型(contemporary)。也许,可以预料的是,听音乐的第一个重要年龄段是青春期。他们热烈型的音乐爱好,可能反映了不断活跃的荷尔蒙,或者青少年“自我”的产生。与热烈型音乐交错的,是现代型音乐的崛起——这个趋势一直持续到中年早期。这时,两个“偏爱维度”——同样“浪漫、积极和适合跳舞的”电子音乐和R&B音乐混合在了一起。人们最后一个音乐年龄段由复杂型音乐(爵士音乐和古典音乐)和朴实型音乐(乡村音乐、民俗音乐和布鲁斯音乐)构成。后两种音乐类型让人放松,给人带来正能量,与听众的社会地位和感知智力间接相关。

  我们最爱的体育项目暴露了我们哪些特征?思维实验室(Mind Lab)曾针对2000名英国成人做过一项研究。研究发现,爱骑自行车的人通常“悠闲镇定”,不像爱跑步的人那样紧张,也不像游泳的人那样消沉。爱跑步的人通常比较外向,喜欢成为关注的焦点,偏爱“活泼悦动的音乐”。研究总结说,喜欢游泳的人一般宽厚乐观,有条不紊。而喜欢步行的人通常喜欢独处,不喜欢成为焦点,相对来说不爱追求物质。

  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脸书上好友多的人通常没有一般人自信?或者,越容易激动的脸书用户,发布的主要内容越集中在照片上?去年,《纽约时报杂志》分析了我们登录某些网站时保护密码有多重要。根据文章报道,我们清醒时会留下一串情绪基因,密码中也会遗留我们的情绪。而且,我们的许多密码都代表生活中有意义的记忆或时刻。这些记忆或时刻是我们用其他方式无法回想到的。“许多(我们的密码)充满痛苦、受伤,有时甚至是诗意。它们通常有着丰富的背景故事。一则励志箴言、一句骂老板的话、一位隐藏的旧爱、一个自嘲的笑话、一次清晰的情感创伤——我称之为‘纪念密码’。它们就像我们内心世界的小装饰。”

  在这样的认识中,大数据几乎很难找到任何意义或相关性。我提到的每一项研究中,都缺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些发现与小数据结合起来,会如何影响一个品牌,或转变一个企业?潜台词研究表明,一位16岁的女孩如果喜欢“热烈型”音乐,可能会与她的少女身份不搭。一位经常听约翰·克特兰和肖邦的45岁英国男人会告诉你,他非常怀念少年时的热情。事实上,他手上戴着黑色橡皮圈,代表叛逆的勋章。但是,如果你不到他们的客厅或卧室里,坐到他们对面,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

  某个金融机构可能为了阻止客户流失,实践大数据分析模型。但即使这样,似乎也无法真正理解客户的行为。“客户流失”是指客户转出资金,偿还抵押贷款,或者直接表示退出这家银行。借助该分析模型,银行很快发现“客户流失”的证据,并快速起草信件,请客户仔细考虑。不过,在信件发出前,银行高管有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发现。没错,“大数据”的确发现了客户流失的证据。但问题是,客户不是因为对银行或客户服务的不满。相反,他们大多数是因为离婚了,要转移资产。如果同时进行一项小数据研究,最多一天时间就能发现这些。

  然后,就是谷歌无人驾驶汽车面临的问题。大多数问题似乎都归结于技术和人性的不匹配。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去年,一辆谷歌无人驾驶汽车靠近人行横道时,像预期的那样完全停下来了,前方的行人安全地穿越了街道。这时,这台谷歌汽车被后面的一辆非谷歌汽车追尾了。后来,另一辆谷歌无人驾驶汽车无法穿过四路停车控制交叉口,因为根据感应器校准,汽车应该等候其他司机,完全停下来,而不是像大多数司机那样一点点往前行驶。《纽约时报》表示:“在现实世界,人们都不喜欢按规矩行事。这个新兴领域的研究人员说,无人驾驶汽车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如何融入这个世界。”

  于是,大数据连接了千百万的数据点,可以准确地产生相互关系。但是,当人类按照自己的惯例行动时,大数据通常会受到破坏。大数据不断地帮我们节约人力物力,让我们的生活实现自动化。反过来,人类也会同时进化,根据技术带来的变化做出决策。大数据和小数据是一对合作的舞伴,是对平衡的共同追求。

  我之前说过,尽管地球上有70亿左右的人口,但根据我的经验,世界上只有500~1000种真正独特的人。这不是贬低个性,而是认识到人类的连接度。人类的“划分”根本上依赖四个标准:气候、统治者、宗教和传统。

  你头顶的太阳,你家乡的冬天是冷是暖,这些只与气候间接关联。相反,气候是指你周围的环境如何反映和影响行为与饮食。例如,斯堪的纳维亚人偏爱脂肪多的食物,而地中海人的口味偏轻,更偏向植物油。

  执政者是指掌权的势力或政府,无论是俄罗斯的弗拉基米尔·普京、美国的民主党或共和党、中国的共产党,还是伊朗、约旦、苏丹、埃塞俄比亚和其他国家的政权。一个国家的居民有多自由?宗教当然是指一个国家的信仰。它是处于支配地位,还是微不足道?决策的背后是否受一个人信仰体系的影响?最后,传统是指一个国家不成文的礼节,无论是欧洲人忽略其他电梯乘客的习惯,还是美国人对友好的偏爱。一旦你考虑到这四个变量(气候、统治者、宗教、传统),再排除掉阶级、种族、肤色和性别的差异,无论住在哪儿,什么人都是一样的。

  直到最近,我才开始觉得,我的工作方法是可重复使用的。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里,将近6家公司问过我,我能不能把潜台词研究引入一项培训项目中。在雀巢的一些部门,我曾经从事过多年的咨询工作。我的方法——我称之为“7C法”——成为分析新产品、创意、创新和品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现在,每年有几千名雀巢员工对顾客进行家访。

  他们经常问我的问题是:如果一个国家的人口被不当地代表,出现抽样偏差怎么办?在样本量较小的情况下,谁能找到一个完整的方法或答案?更不要说是公司了。即使找到了答案,又怎么保证你的发现准确代表了更大的整体呢?

  我的回答是,一滴血里包含的数据,可以展示将近1000种不同的病毒。如果样品量选择得当,一滴血的样本也会跟我的工作一样。所以,我采访50人(而不是500万人),却通常更加彻底地实现“7C法”。许多人和企业更不愿承认的是,有时候,想要转变一个品牌或一家企业,不用研究几百万名顾客,只要研究10个人就够了。

  例如,我为洛斯工作时,开始研究美国文化:圆形的物体、缺乏肢体接触、雷同的商场外观。我最终由这些观察得出一个假设:美国人的生活被高度的恐惧感笼罩。我采访卓璧思的粉丝时,发现的第一件事是许多人说,他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有一种社群意识、家庭意识和共同掌权意识。对许多人来说,卓璧思聚集了对过往的一系列个人回忆。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人们的生活丢掉了一个东西:潜意识下的欲望。认清一个未满足的欲望后,你就会更加容易发现一个缺口:通过新产品、新品牌或新企业,就可以满足这个缺口。要记住,世界上每种文化都是不平衡的。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说,每种文化都是有些夸张的——而夸张的背后就藏着欲望。

  7C框架是搜集(collecting)、线索(clues)、连接(connecting)、关联(correlation)、因果(causation)、补偿(compensation)和理念(concept)。以下内容可以作为随身指南,帮助你从冰箱贴、陶瓷青蛙等小数据中得到一条或几条结论,甚至将它们转变为一个制胜理念。通过看本书,你已经跟着我在全世界飞来飞去,穿梭于不同地点和不同文化。现在,也该你亲自上阵了。

  搜集:你的观点是如何反映在一栋房子里的

  裙子照片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的例子就很好地表明,我们每个人看待世界的方式都是不同的。我们大多数人往往熟视无睹。周围人都跟我们类似,都跟我们有相同的信仰。我们脸书上的新闻并没什么不同,却反映了我们的兴趣、信仰、关注和偏爱。

  那么,7C工作法的第一步,就是竭尽全力,去掉你眼前的一切障碍。我的建议?先理个发吧。

  我来详细解释一下。“搜集”这一步先要从宏观和微观上建立导航点。这包括了获得文化观察者的观点——比如说初到此地的新人,无论他们是刚刚移居的人,还是能客观看待这个社会的人。问问他们:这里的社区、城市或乡镇看起来怎么样,有什么感觉?人行道荒凉吗?外面有孩子玩闹吗?人们友好吗?你有感到过恐惧吗?如果有,为什么?能感受到社区自豪感吗?你在街上看见别人,他们是直视你的眼睛,还是直接看向别处?垃圾是定期收走吗?什么事能让一个城镇团结起来?什么事能让它分裂?为什么?我在巴西时,很快发现,这个国家痴迷于足球和宗教,按严格的等级划分。这些阶层暗含着一种紧张状态。巴西人需要逃避吗?关于这个暂时的假设,我最后会细说。

  现在,要找一位理发师,或至少一位“当地观察者”。他们几乎处于社区的中立位置,可以帮你建立基本角度。你不一定要找一位理发师,也可以是酒保、邮递员,或者教堂、社区、体育俱乐部的领导。无论是什么人,当地的文化观察者了解的信息,是许多人不了解的。他们会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几乎是毫无偏见的,他们还会指出自己的亲友网。

  在进入一位顾客家里前,通过从当地观察者搜集完导航点,你会形成最初的观点,创建一个假设。反过来,你最初的假设有助于创建“思路”、焦点或感兴趣的主题,便于指导顾客采访过程。在极少数情况下,你想出的最初六个思路中,有一个能成为最后那个思路。其中一半思路被驳倒或抛弃。把它们作为垫脚石,会通向更大、更好的垫脚石,最终产生一个理念。

  在搜集阶段,你要尽可能从最多的可信资源中,获得许多不同的观点。如果你怀疑,当地的这些观察者有没有用、能不能信任,要确认他们对社区的融入程度,最快捷的方式是社交媒体。社媒上的活跃人群往往天生外向、自信。注意他们通常发布信息的方式,他们对内容管理的程度,他们所发内容的相关性;或者,他们发布的信息中,有没有一点夸张或表现——这些合在一起,创造了一位理想的当地观察者。要记住,在脸书上,当地观察者通常同时拥有公开的形象和私下的形象,这让人更易于接触他们。在初步的通话中,你可以像问文化观察者那样,询问同样的问题。你会很快发现他们的观点有没有用。

  如果你是代表一个现有的品牌,我还建议你采访一下该品牌过去、现在和潜在的用户——在理想状态下,这些用户应该占到全部调查对象的50%。

  线索:你观察到的独特情感反应是什么

  记住,你是一位研究者。你的目标是创建一个叙述性的、连贯性的故事。因此,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毫无意义,你听到的一切都不能浪费。想象一下,你带着一个假设,第一次进入别人家里。(你的假设可能是真的,可能有一半是真的,也可能全是错的——你都还不知道。)想象一下,如果在某个人家里,主人在每间屋里都不停地轻声播放一系列音频。这声音是和谐的,还是走调的?墙上有没有挂着看似杂乱无章的小数据?在冰箱和橱柜这样的“禁区”,还有什么信息没被发现?家里每件东西的摆放都是有理由的,无论是墙上挂的艺术品,还是浴室柜里的内部情况。

  在此,我经常呼吁建立一个模型,将普通顾客身上不同的“自我”分离开来。首先是我们对外界塑造的理想化自我,那是我们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我补充一下,这通常和我们实际的样子很不一样)。这个放在公众面前的、美化过的自我,类似于我们在脸书、Instagram上塑造的自我。构成“理想化自我”的要素中,包括我们家里的收藏和摆设,无论是照片、传家宝,还是小玩意儿。多年来,我发现收藏品组成了我们生活的大事年表。这是一份二级大事表,是认识我们的一个重要视角——或者,可以认识我们以为的那个自我——以及我们现在的处境。最能反映我们积累的常见“充电站”是客厅。对青少年来说,就要看背包和笔记本电脑的封套。

  也就是说,能反映理想自我与真实自我不一致的,通常是比较隐私的地方:我们的冰箱、橱柜、衣橱——对男人来说,就要看他们的车库和网络文件夹。

  通常情况下,为一个成功假设打下基础的,通常是看不见的。比如说,丹麦有数不清的“社交厨房”和没人碰过的布里奥铁路模型。表面上来说,大多数丹麦家庭外观“完美”。走近一看,你就会发现,每间屋子其实都像舞台。丹麦也是世界上压力最大的国家之一。很自然,你就要注意,一个小小的标志其实就可能击碎其他所有线索。在巴西贫民窟的一个小房子里,我看见架子上放了一个啤酒罐,里面放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是一朵花。在一个粗糙的环境里,它就是希望的标志。

  早在10多年前,乐高公司就发现,如果你问“最让你骄傲的是什么”,会得到各种令人吃惊的答案。他们的答案可能是一件旧吉他、一条手工做的被子、一张当代绘画、一套葡萄酒杯。问问应答者,能不能看看他们的老相册或者iPhoto相册。先研究一下冰箱、厨房和浴室柜,再进卧室看卧室柜。问他们最喜欢哪件衣服,看看他们希望别人怎么看自己。仔细观察他们手机、电脑和流媒体上的音乐播放列表,看看他们的“另一个自我”年龄有多大。他们会在iTunes(苹果数字媒体播放应用程序)上订购电视节目或电影吗?如果可以,他们的网飞列表上会放什么电影和电视节目?(这样,你就会发现他们相同的文化关联。)什么事能激发他们内心最强烈的感情?是自豪感吗?是对爱人的记忆吗?是宠物吗?是孩子吗?最后,我请人们回答两个问题: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你最担心的是什么?

  如果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找什么,也不要气馁。这就是侦察工作的本质,甚至是定义。

  连接:情绪行为能产生什么后果

  到现在为止,你眼前可能放了六七条小数据了。就像我为洛斯工作时的发现一样,你会发现,你所处的文化禁止肢体接触。每天下午5点,商业区就空荡荡,明显缺少一种社区感和归属感。从这一点来看,我在卓璧思的例子中发现,它的粉丝意识到,他们的生活中缺失了一些东西。顾客们被Roomba吸引,是要在家里装上一件技术产品,充当交流的工具。

  问问你自己:你搜集的线索有什么相似点吗?这些线索开始偏向某个方向了吗?如果最初有过假设,你打算开始验证吗?

  别忘了,一条线索可能是物质方面的(应答者的衣橱里,有一件与其他衣服不搭的精美花样衬衫),也可能是情感方面的(应答者沉迷于U2乐队)。你在寻找一种情感缺口——要么展现得过于突出,要么过于低调。例如,在丹麦许多人家里,如果你走进一户完全切题的家庭,你就是发现了金矿。如果你的方向没错,应答者的肢体语言通常会展现出不自在或完全的不安。这也表明,你要有新发现了。

  关联:这种行为或情绪第一次出现时,是什么时候

  在关联阶段,我们会寻找顾客行为上的转变,也就是所谓的切入点。变化发生在什么时候?是她结婚的时候吗?是她第一次要孩子时?是她离婚时?可以表现出切入点或个性转变的事件包括穿衣打扮、结交新朋友、得到或失去伴侣、送孩子上大学,以及所有里程碑或职业转换。

  我之前说过,我们太靠近自己,已经熟视无睹了。因此,通常情况下,一次采访快结束时,我们要接触应答者的一位亲友,来调整自己的观点。叫上这个人,参与到采访的后半部分。

  因果:它能激发什么情感

  对洛斯的顾客而言,他们的日常生活已经成为自我满足的预言。卓璧思的顾客经历着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而Roomba的顾客发现,这件产品是填补孤独和不安全感的一种方式。现在,你要在办公室或工作场所整合所有发现,开始小数据挖掘。

  一般来说,我会在一张大公告板上贴满照片和发现,制作一个时间轴。这时候,公告板反映了你发现的情感基因和因果关系。请把这些发现和照片放在一起,找出共同特征。

  问问自己:“这些会激发人身上的什么情感?”

  这时,你要站在应答者的角度看问题。如果你是应答者,你会怎么想?你会想要什么?这不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尤其是在陌生的文化环境中。在线索搜集开始前,你也采访过一些文化观察者(当地观察者)。如果站在别人立场看问题太有挑战性,你可能就该给他们打电话,或重新拜访他们了。把你的发现呈现给他们,问问他们怎么想。

  补偿:还有什么欲望没被满足

  验证完因果关系,就该提取最强烈的情绪本质:欲望。还有什么欲望没被满足?满足欲望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在洛斯的例子里,答案是在自然环境下创造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卓璧思粉丝要重新连接和发现,归属某个群体是什么感觉。Roomba粉丝需要向全世界展示他们的人性特征。

  通常情况下,研究完相册,你就会找到答案。当你查看相册时,找出人们生活中最快乐的时刻。把他们当成一个时代或一个时刻的反映。当时,大多数人会感受到和谐、成功、平静和情感满足。

  情感满足和真实生活是两个极点。在这两个极点之间,你会找到欲望。你发现的欲望,能补充文化观察、当地观察和你在应答者家里找到的线索吗?

  观念:针对你发现的顾客欲望,能有什么“创意”补偿

  把你的发现带回家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就说过,我最好的创意是在酒店游泳池里想出来的。从根本上,我认为“创造力”就是用全新的方式,把两件普通的东西组合起来。乐高机器人(LEGO Mindstorms)——乐高公司的定制机器人系列——就是把乐高积木与电脑芯片相结合的案例。优步也把私人用车服务与社媒网络结合了起来。在我的工作中,洛斯2.0结合了超市、娱乐与社区,而塔丽唯尔2.0则整合了社交媒体与传统试衣间。

  要记住一点,在压力状态下是不太可能产生创意的。我们最没期待时,它们反而蜂拥而来。所以,我们要时常游泳、骑行、做园艺、在沙滩上漫步。

  我常常想起最难忘的一次采访。后来,我意识到它具有启发作用,是因为我当时弄错了预约时间,提前早到了一个小时。当我摁响门铃时,我的应答者——一位中年妇女——在门口迎接我。她刚刚下床,头发没梳,穿着一件松垮的蓝色浴衣。她看见我一点也不高兴。我不停地向她道歉,说自己弄错了时间。我告诉她,我一个小时后再回来,但她坚持让我进门了。

  紧接着,我就见证了这次最真诚的采访。那位女士没时间准备,没时间收拾脸,没时间清理房间。无论怎么看,我看到的都是最真实的自我。相应的,也没必要欺骗,没必要告诉我,她以为我想听什么。两小时后,我离开她家才想起来,为了迎接世界,我们一直戴着面具生活。

  最近,瑞士进行了一次定性调查。基于调查发现,其实,我们大多数人最多拥有10个共生的社会身份,而且相互分离——研究表明,这些身份通常会发生冲突。设想一下,现在有一位中年的银行柜员。他住在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市,他的身份是父亲、儿子和丈夫。他是个佛罗里达人,他是一位银行职员,还是一位骑车爱好者和业余的跑步爱好者。每到晚上,他跟朋友喝酒时,是个“笑料王”。他还是位素食主义者、业余吉他手。每到周末,他就到女儿的高中教足球课。然后,就是他的网络身份了,包括脸书、推特和Instagram上的自我。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道德心态、诚实性、社交性,甚至社会交往水平,都会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比如,想象一下,在工作中,他可能准备好面对虚伪,甚至是完全的欺骗。但同时,作为一名父亲,他讨厌不诚实的行为。我的角色不仅要了解一个身份,还要弄清所有身份——只要是想认识小数据的人,都要具备这样的素质。

  所以,到最后,任何方法都发现不了人种学研究背后的秘密,哪怕是我的方法。先从你自己开始吧。你是谁?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当你在脸书上发布一个状态,或者“喜欢”某段音乐时,你在对世界表达什么信息?当你买一条裤子、一双全新的品牌鞋,当你在窗前挂上一套竹帘,当你在冰箱门上贴上精选照片,当你在浴室里留下一瓶面霜时,你都在传递什么信息?我们的小数据中,永远都能最贴切地证明我们是谁,我们渴望什么。即使像十多年前那样,乐高管理人员发现,背后的欲望是一双磨坏鞋底的阿迪达斯运动鞋。 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产品经理(套装共1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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