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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故友聚晋
“哦，要不咱俩换换也行！”云恭拍了拍手，准备起身，“看在你是云家最小的份上，做哥哥的让一让也是正当，不过你可想好了，越是险恶环境，练出来的兵越是骁勇，跟你进去的二千人，将来恐怕会成为你最拿得出手的精兵强将，过了这个村儿未必就有这个店了！”
云俭沉吟不语，他不惧险恶，也不怕吃苦，担心的是从未有在那样的环境中练过兵，到底要怎样练，能练达什么程度，他心里还没个底。
而且云俭很清楚，在崎岖山岭中练兵是没办法排兵布阵的，以往自己所学可能都用不上，但有个好处是，六哥说得没错，艰险磨练能将单兵作战能力提升到一个很强的程度，二千人如果训练的好的话，将非常适合偷袭、突击作战一类需要精兵强将的战斗，靠的就是以一敌十以少胜多，不过随着将领们的个人能力越强，便越发不好管束，统领一批凶悍的士兵，往往都需要统领者比他们更强，没有点真本事，是根本无法震慑手底下的将士，并令他们信服的。
云俭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震慑力。
他之前都是和云琰配合练兵，兵甲们服从的到底是云家的威望还是琰哥哥的威望，亦或是对他的信赖，云俭实际分不大清。
即将进入的南秀山余脉，云俭和哥哥们小时候曾到过附近，但没有深入，里面的情形多是听零星进去过的猎户描述，所以大概还是知道云允所指的奇清峰跟华秀峰。
两峰相对矗立，华秀峰比奇清峰要高一些，粗略估算，从华秀峰顶能看到奇清峰全貌，也就说云俭和云琰的人马，的确能遥遥相望，甚至若有强弓劲弩，以云俭的臂力，说不定都可以一箭射到对面峰，然而彼此遥望，无非是一种心理安慰，望山跑死马，两峰的距离相隔再近，从一峰到另一峰没有半天的时间是绝对跑不到的，也即云俭这一回是得真正的自力更生，连个拿主意或者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云俭沉思了片刻，终于郑重地跟云允点点头，“行，我去！”
“咦，怎么忽然又下定决心了？”云恭笑嘻嘻地问道。
云俭看也不看云恭，起身后背对两人道，“我喜欢有挑战的事情，但进入山腹得由我先选驻营地，琰哥哥不得和我抢。”
“好！”云允一口应道，“我跟云琰说去，让他要懂得谦让弟弟！”
兴和九年初秋，不满五岁的司空洮在京康正式行登基大典，当年改元征平。
此年号一出，坊间纷纷传言定是又要打仗了，不过百姓们却是大多再一次报以希望，都愿东靖能如其年号一样，征伐胡虏扫平天下纷乱。
而退位了的靖周帝则被迁宫至皇城旁边的金匮城，对外宣称从此修心养身，不问国事，开始了他的幽居生涯。
当然，从京康传来的消息不止于新旧帝如何，还有各种各样自相矛盾的小道消息，有说郇蕰独断专权的，也有说郇蕰力荐人才礼贤下士，更有言之凿凿朝廷不久将颁行新政，那些曾被世家大族免除奴籍，改为依附于世家大族部曲成了佃农者，很可能会被朝廷宣布为自由民，由此他们也将不得不跟普通的流民一样，被朝廷和地方官吏征税征兵。
许多人归附部曲，是由于部曲管理的相对宽松，一般世家大族也不会特别为难底下的佃农，相反还会体恤佃农们的辛苦，给他们一个比较合理的粮产征收税制，同时根据当年的收成情况进行浮动和调整，让佃农们不必背负太大的生存压力，自是比朝廷一成不变的压榨性的税收制度温和许多，加上像云家这样拥有府兵的不多，佃农们并不用服兵役，便是云家征兵，也采用的是自觉自愿，并不会强迫佃农们，故新政的消息一出，可谓是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
但云家对那些满天飞的小道消息毫无兴趣，唯独只是关注宫中司空泽的情况和汖陵的动静。
从云晏书传来的书信中，可知她几次入宫探望司空泽，司空泽都表现得超乎寻常的冷静，云晏书说泽儿这孩子表面上温顺乖巧，其实连她也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云晏书表示，只要泽儿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天，她就一定会关照着泽儿。
汖陵那边云芩书收到司空泽在宫中暂时平安的消息后，也冷静了许多，不过汖陵的消息传不出来，一切安好的说法还是辗转通过郇玄带的话，所以云芩书在汖陵究竟如何，云家仍不得真相。
朝中和整个东靖都似乎纷纷扰扰，躁动不安，云家反而不为所动，只管闷头加紧练兵，并藏兵于南秀山脉的莽莽苍苍中，期间辛苦艰难自不必多说，好在云家子弟们个个都扛了下来。
最令云羡书意外的是，云家私募兵马的消息是绝对不敢散出去的，仅以一种暗示的方式，在晋陵民间悄悄流传，而她也就是在给向烁的书信中，婉转提了一句，说云家后山荒废多年，最近打算开出来种植瓜果以济民，结果半月之后，向烁、柳巡就带着一批轻壮年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时隔多年，三人都有了非常大的变化，云羡书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不说，向烁和柳巡不仅各自成家养儿育女，更平添了诸多的岁月沧桑，不复当年英朗帅气。
云羡书将他们接进府中盛情款待，她没有多问他们近些年的状况，民生艰难百姓苦苦挣扎的哀凉，早就映现在他们的眼底，彼此都还活着且健朗如故就算是莫大的慰藉。
交谈间云羡书才知道，其实向烁跟柳巡一直都有联系，云羡书和向烁通信，有什么消息向烁都会同柳巡知会一声，碰上联络疏淡半年杳无音讯时，向烁和柳巡就会担心起云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并多方托人打听云府的情形。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