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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风波不断
云俭在京康仅停留了五日,便奔赴扬州,按他的想法,在扬州整顿防务加筑防御工事的同时,他还要建一支类似柳巡他们那样的精锐部队,他将其定名为广府兵。
云羡书没有随云俭去扬州,便在京康多住了几日,也就是在京康期间,她闲着无事陪云允处理奏章,这从各地各部门递呈上来的表章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原来关于云俭去扬州领职,反对的声音着实不少,更甚者还有人因此而弹劾云观,其中尤以贺焯的言辞最为激烈,连上几道奏章,都是弹劾云观任人唯亲,将如此重要的京师屏障交给一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
云羡书从来没有处理折子的经验,看到满篇的激烈言辞几乎都惊呆了,云允则一把抓过她手中的折子,随意扔到一边,道,“不至于吧,老七,几份表章都能把你吓倒?你还是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七妹吗?”
云羡书指着云允刚才把折子扔过去的那一堆,小山一样的一堆,全都是弹劾云观的,云羡书道,“这还叫几份?要是上表的人都在这屋里的话,我怕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俩淹死呢!”
云允笑了,“就这?少了,应该有许多折子呈送到桑敬之那边去了,要不下回你见着他问问,他收了多少弹劾父亲的折子?”
云羡书看着云允不以为然风轻云淡的表情,道,“真的不要紧吗?叔父遭了这么多弹劾?”
“有甚要紧?”云允道,“我啊,被折子快活埋也不是第一回了,哦不对,上回比现在可怕多了,烧都烧不完,全怪你!唔,你不提我都忘了找你算账呢!”
“关我什么事?”云羡书直瞪眼,“答应赐九锡行拖延之策也是你们一致讨论定下来的,怎么最后反怪我头上了?不过说实在,我那时候真不晓得批阅折子竟也是件可怕的差事,允哥哥,你在京康受苦了,都得是多想不开的人,才能做下这份文案工作啊?”
“呵”,云允苦笑,“老七你既然如此懂事,懂得心疼哥哥了,要不考虑一下留下来,帮哥哥分担点案头工作如何?”
“不要!”云羡书坚决地摇头,“可怜我还没嫁人呢,还想再多活几年,做这个,容易短命!”
“嘁!”云允气得直翻眼皮,最后自嘲道,“幸好,我也习惯了,颇有经验和心得体会了,糊弄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你说糊弄?你怎么对得起……”
“糊弄这些”,云允指着弹劾云观的折子道,“其实你看到的,都还算好的,起码他们是真的担心扬州防御,担心国家安危才不顾斯文出言不逊,可有一些就是冠冕堂皇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行自私自利残害百姓之事,你说气不气?对付前者你可以置之不理,等时间和事实给出公断,对付后者,那就得慎重,小人难惹啊!”
云羡书若有所思,道,“别的人弹劾二叔倒罢了,我是真没想到贺焯会对二叔有这么深的成见跟质疑,从前他就跟我们极少往来,我以为是他性子的问题,现在看来其实他是一心一意追随郇蕰,因郇蕰的得势而不屑与我们攀交,因郇蕰的失势和故去,对我们心生怨恨。”
“不好说”,云允道,“贺焯追随郇蕰,是因为他觉得郇蕰是个能成就大业的人,因此他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撺掇郇蕰早日篡位,不过郇蕰有自己的顾忌,不敢冒然直接废帝自立,否则贺焯还不得是郇氏江山第一谋士开国功臣?如今郇忡全权接掌郇氏势力,郇忡为人刚正,一心匡扶社稷,对阴谋篡逆极为厌恶,所以到任不久就将贺焯迁调去临海做太守了,虽明面上未追究贺焯的图谋之罪,可将贺焯从幕僚内臣的位置撵走,实在是比治他的罪还让贺焯难受,要换做我,人生失意至此,或许就一蹶不振借酒浇愁了,但你看贺焯怎样?他仍是关切着北方局势一国安危,并不顾一切地弹劾我爹,说明他心里透彻着呢,什么不明白?可惜被野心蒙蔽了双眼,明珠暗投,落到如今的结局,也算咎由自取吧!”
“追随野心者能有什么好处?”云羡书不屑道,想了想又道,“不对,贺焯本就是有野心的人,他和郇蕰估计是惺惺相惜了,只是贺焯的可悲在于,郇蕰对其信赖对其重用,却也听不进他的建议,如果征平二年的北伐郇蕰能采纳贺焯的任何一条意见,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然世上事,往往没有如果。”
“是”,云允和云羡书同时望向贺焯的折子,心中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另一个人,“可怜我五姐姐,也因此卷入命运的沉浮中,但望他们在临海,往后余生都安稳”,云羡书轻轻地道。
又过了几日,云礼从宫中回来,神色诡异,进府就拉着云允和云羡书关起门来说话,“你们听说了吗?”云礼一边擦汗一边道。
“听说什么?”云允和云羡书面面相觑。
“那个辛安公主,呸!”云礼啐道,“真不是个东西!”
“到底怎么啦?”云羡书心头一沉。
云礼道:“郇熙不死了吗,江州无处安身,这辛安公主回朝倒也罢了,可她才新寡多久,居丧期竟然廉耻也不顾,就想着要改嫁给桑逸之,你们说说,何曾见过这等不要脸的公主?”
云羡书和云允均一头雾水,“改嫁?给……桑逸之做妾?不合礼制吧?”
“堂堂公主当然不可能做妾啊”,云礼一脸的嫌恶,“她是想请太皇太后做主,让桑逸之与原配和离,再娶了她!”
“荒唐!”云允错愕道:“太皇太后同意了?”
“暂时还没有,确实荒唐至极,太皇太后的老脸估计都自觉没地儿放,可耐不住公主天天进宫哭诉啊,一是不胜其烦,二是毕竟自己的女儿,说完全不心疼也没可能,是故今儿下朝,太皇太后专门留了桑敬之说话,想让桑敬之将公主的意思委婉转达给桑逸之,看桑逸之什么反应。”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