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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解惑
“道理我们都懂，父亲，可东靖国弱，经不起折腾，加之没有后援，父亲和郇大人统属之兵合在一处才有多少？这些事实父亲难道看不到吗？”云恭也质疑道。
云矣沉默片刻，随后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吧。”
云允起身，朝云矣施了个礼，“大伯，侄子造次，我将西征辰汉所面临的问题，稍微归纳了一下，若有说的不周或不对之处，还望大伯以及弟弟妹妹们补充、指正！”
云矣唇边，闪过一丝浅笑，他偏头对一旁的云观道：“ 允儿这孩子从小逻辑清晰，看问题绝不受感情左右，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呀。”
云观听得兄长赞扬，也没表现得多欢喜，只眉梢微扬，淡淡道：“他出息与否，得看他能为东靖国效多大的力。”
云矣未置可否，转而对云允道，“说来听听？”
云允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在前胸，沉吟道：“撇开朝廷方面的意见跟压力不说，单就论西征，其一，兵力不足，郇大人虽都督青徐兖三州军事，但能带走的，仅有徐州一州兵力，以一州之力担当灭国重任，即便有大伯做侧翼应援，那也是实力悬殊，有以卵击石之嫌；其二，辰汉易州众所周知地形险阻，易守难攻，加之路途遥远，光是粮草运输就很成问题，一旦粮草出现任何差池，便是功败垂成；其三，不知大伯考虑过没有，咱们出兵远征西南，北方绝对不可能一无所知，早就对东靖虎视眈眈的北胡和西羯，他们会不会趁着兵力布防有了缺口而趁虚而入，这也是问题！唔，我暂时就想到了这么三点，诸位觉着呢？”
“差不多！”云礼佩服道：“还是云允条理清楚，一样样都说明白了。”
云矣点点头，“若是这三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请大伯赐教！”
“嗯”，云矣略微地想了想，便道：“其一兵力悬殊，表面上看，的确如此，然相比胡寇，辰汉李贽的实力要弱的多，他这些年治理无道，早已军民离心，另外根据我们得来的情报，易州的战备十分怠惰，诸多关隘，只是徒有其名，这其中当然有李贽只顾吃喝玩乐，疏于军备的关系，再者他们也觉得有天险可倚，别人不敢轻易来犯，心理上就没有拿军备当回事儿，所以兵不在多，只要精，我等遣精卒一万，火速行军，打他个措手不及，允儿，你还觉得我们是以卵击石吗？”
云允没回答，他深眉紧锁，正在思考着云矣所说的可能性。
云矣不待回应，继续再道：“有了第一个问题的解决方式，精兵简装前行，速战速决，那第二个问题，粮草转运就不是大碍了，其三，胡寇南侵，是啊，我和郇蕰商议时，最令我们难以下决定的，还是担心胡寇南侵，因此整军待发前，我们自然也得做一些兵力调整，重新布防，北方的胡寇听说我们万里远征，但内部加强了防守，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三个问题，看起来是问题，其实不过似是而非，经过兵力的重新部署，即便胡寇真的敢南下入侵，沿江一带的各路大军也足以抗拒坚守，毕竟我东靖国的根本未动，想要南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云允这时醒悟过来，恭敬作礼道：“侄儿明白了，多谢大伯指点，侄儿没有问题了。”
说罢回去落座，神情放松了不少。
云矣环视众人，见暂时无人再提问，便端起茶盏来，润了润舌，放下茶盏，云矣语重心长道：“为什么先拿下辰汉重要？胡强汉弱，除辰汉比驱除胡虏容易着手，一旦收复易州，不仅可以振我军威扬我国名，易州平原千里沃土繁荣富庶，历朝历代也曾冒出无数野心者，占据其地用以抗衡中原，自然由我们得到，对东靖国唯有利而绝无其弊，这也是我愿意跟着郇蕰，勠力一搏的根本缘由，为臣者当为国虑，方是为臣的根本。”
“父亲，我还有一个问题！”云磬书突然叫起来，且瞬即变得吞吞吐吐，“父亲，你，你还从未带兵出征过呢，这次，这次又是劳师远征……”
云矣一怔：“你是不相信你们的父亲吗？”
“不不，不是！”云磬书忙道：“我是担心父亲，没有临战经验。”
“这个嘛……”云矣伸手，扶了下官帽，“凡事总有第一次，为父还想拿辰汉练练手，以为将来伐胡积累经验呢。”
“啊……”云磬书面儿上浮出匪夷所思的神情，“那……女儿没问题了。”
“哦，还有吗，还有谁要问什么的吗？”
云恭迟疑地站起来，“父亲头前儿就提醒了我们，今日之事均是决定，想必父亲已诸事思虑周全，心意已决，只为安抚我们，才肯耐着性子为我们解惑，那儿子想问父亲一声，父亲出征，打算以谁为先锋大将，出征之后，家中留下母亲及年幼弟妹，他们该如何生活？”
“终于问到此事了”，云矣感慨，因为他知道，当问及出征后续之事时，说明大家在心理上，情愿不情愿的，已然接受了讨伐辰汉的决定，于是云矣沉声喝道：“云礼，听命！”
“喏，云礼在！”云礼赶紧起身揖首。
“此次远袭易州征伐辰汉，我命你为先锋大将，所领晋陵府兵，皆听令于你麾下，由你调派指挥，你可愿意？”
“云礼……愿意！谢父亲！”云礼抬起头来，目光忽然变得坚定，“孩儿平日在府中也算勤学不缀，早就想到军中历练历练了，多谢父亲给孩儿这个机会！”
“回座吧！”云矣道，“云礼果决勇猛，我相信由他领兵，晋陵府兵也会个个骁勇善战，此行，我带他一人足矣，其他人，就安生地留在府中吧。”
“父亲！”云晏书听了，不由自主起身，“我……”
“嗯？”
“我，我也想随父亲历练历练！”云晏书硬着头皮说出这句后，就预感到事情不妙。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