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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字条
老者斜睨桂嬷嬷一眼，仍是不信，道：“你们有何凭证是太守府的人，别跟我说有云府的腰牌，东西能偷得出来，再窃只腰牌又有何难？”
“呸！”云羡书啐道：“麻烦你搞清楚之前，别一口一个偷啊窃的，我云羡书行得正立得端，用不着冒名顶替谁，如果你真不信，那咱们官府走一遭便是，顺便也可以通知戴府的戴公子亲自前来作证，但如果证明是你冤枉了我们，那对不起老先生，我要你亲手把门外的广福典行的金字招牌砸了，再退还我我昨日典当的两样物件以作赔偿，你看如何？”
“什么？”不仅是老者，连同掌柜以及团团围住云羡书的几个伙计，都吃惊地大眼瞪小眼。
“没听清吗，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云羡书冷笑，一旁的桂嬷嬷悄悄地拉云羡书的袖子，却被她轻轻挣脱。
“呵呵，小丫头，口气可真大啊！”老者亦是怒极反笑，道：“你凭什么要老夫自砸招牌，还要退还你已经抵押给本典行的物件？”
“就凭你狗眼看人低”，云羡书继续冷笑道：“欺负我年纪小，就可以随便任你冤枉吗，那我也不怕撕破脸明着告诉你，倘若证实我的身份，让你自砸招牌赔偿我都算轻的，惹恼了我也可以反告你诬陷太守家眷，以咱们东靖条例诬陷官眷是什么罪你清楚的，到时别说你的典行开不下去，恐怕你老人家晚年就得到牢狱中吃饭去喽！”
“你……”，老者咬牙道：“你以为凭你几句威胁，老夫就能信了你吗，诬陷官眷？老夫在官面上也是有人的……”
“噢？”云羡书紧追道：“那咱们就一道去官衙，把这事儿好生掰扯个清楚，如何？”
“东家……”一直没吭声的掌柜这时朝老者施了个眼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就是！”正在气头上的老者一点没意会掌柜的眼神的含义，反而毫不客气道。
“咳……”掌柜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是觉得，咱们两方各执一词，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结果，且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更没必要惊动官府，如真要确认贵小姐的身份的话，遣人去戴府找人打问一下便知。”
云羡书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老者，于她而言典行的人去戴府求证和拽着一起去官衙的结果都是一样，且也是她并不希望发生的。
而老者同样沉默，显然是在掂量掌柜的话。
正此时，突然有个伙计从前面店堂跑了进来，在掌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递给掌柜一张字条，掌柜闻言面色一沉，展开字条看了一眼，便又将字条交给了老者。
老者瞧着字条，神情顿时微妙起来，立在那里很有一种骑虎难下的姿态，掌柜见状，立时转脸冲云羡书施礼，并赔笑道：“误会误会，我家老东家也是谨慎起见，毕竟贵重物品交易一朝不慎就要吃官司的，谁晓得云太守府的七姑娘年纪这么小，竟这么有担当呢，诶，冲撞姑娘之处，在下代表广福典行向姑娘赔不是了，还望姑娘不予计较宽谅则个！”
云羡书秀眉凝蹙，满心疑惑，对方的态度为何变得这么快，莫非跟那张字条有关系，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又是谁给的字条？
念头在云羡书的脑袋中飞转，竟给她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云羡书再次看向老者，“大东家，你怎么说？”
“东西带来了吗？”老者牙疼般哼了一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势，且身子偏转眼神漂移，有意避开了云羡书质问的目光。
云羡书心头更加起疑，不由得问道：“老人家，你的意思还想继续交易？”
“若东西带来了，可以进屋详谈！”老者看也不看云羡书，抬脚就想往身后的堂屋走去。
“且慢！”云羡书却不愿就此稀里糊涂地善罢甘休，“你们不怀疑我的身份啦，不核实求证啦，不报官啦，那纸条是谁给你们的，上面写了什么？”
“诶！”掌柜在一旁劝道：“都说了是误会，云姑娘，你家老奴突然带着那些贵重物品前来典卖，换了谁不也得对物品的来源生个疑？当然了，误会消除了，咱们的交易还是可以继续的，噢，云姑娘是急等着用钱是吧，那咱们屋里谈，价钱都好商量！”
说着又冲院内的几位伙计道：“行啦，大伙儿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事儿了！”
掌柜挥手示意伙计们退下，跟着再对云羡书赔笑：“姑娘，屋里请吧？我让伙计给姑娘上壶好茶来。”
云羡书白了掌柜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想把我骗进屋，绑了我和嬷嬷，再抢了我的东西？”
“呵，姑娘说笑了！”那掌柜耐耐心心，极力赔笑：“我们典行姑娘可以打听打听，广陵城金字招牌，一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从不强买强卖，价格也还算合理公道，童叟无欺！”
“是吗？”云羡书冷笑，“童叟无欺？我只知道你们昨儿给嬷嬷的价，可是欺到让人吐血的地步啊！”
“噢，那是因为……”掌柜尴尬地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昨儿我们疑心东西的来路，给嬷嬷的是活当的价，意思就是如果哪一天原主想要赎回了，随时都能赎回，活当的价自然是要比死当的价低一些，不知姑娘今日来，是要活当还是死当呢？”
云羡书沉吟，“死当抵押给你们了，就不能赎回了是吧？”
“是，姑娘一旦签了死当契约，那东西我们就会在合适的时候拍卖出去，价高者得。”
云羡书道：“如此昨儿的东西，我还能换成死当吗？”
掌柜略一愣怔，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道：“看来姑娘是真的缺钱？”
云羡书对此并没有否认，“救急之用，或者说救人要紧，再贵重的稀罕物，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哪抵得过人命？”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