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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失算
艾珠愣了一下，不解道：“姑娘为何单只和嬷嬷进去，我们也可以陪姑娘一起参拜后土娘娘啊？”
“因为……”云羡书犹豫着，冷声道：“我和寻常前来求拜娘娘的不一样，我此行与其说参拜，不如说登门谢罪更贴切，由此花的时间可能会久些，你和点儿就在外面等吧。”
“啊……”，艾珠听到谢罪二字，无比惊讶，然云羡书眼神冷淡，让她也不好追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无奈看向点儿时，却见点儿正将手中的包袱交给桂嬷嬷。
得不到呼应，艾珠尴尬颔首道：“是，就按姑娘的意思，奴婢知道刚才小师父过去的洞门那边有一处凉亭，奴婢就和点儿去凉亭等姑娘，如何？”
“好！”云羡书再没看艾珠，抬步率先就往大殿的台阶走去。
“走吧？”点儿碰了碰立在原处，呆呆地望着云羡书和桂嬷嬷背影的艾珠，“还傻站着干什么，你说的凉亭在哪儿？”
“哦，这边！”艾珠随口应答，指了洞门的方向，并忍不住道：“点儿，你是姑娘的贴身婢女，不是应该你陪着姑娘吗，为何姑娘喊了桂嬷嬷，却让你在外边等？”
点儿似笑非笑：“好奇么，疑惑么？走，到凉亭坐着我慢慢跟你讲，站在这儿说话多累啊？”
艾珠暗自苦笑，心道云羡书的吩咐如此奇怪，点儿竟没有丝毫疑议，怕是她们主仆早就商量好了的吧，那就算点儿肯告诉她什么，也多半是早就编妥的说辞，更未必是真，所以点儿解释不解释的，根本无关紧要。
但因此艾珠心头的疑云重生，云羡书到底要做什么，将她排挤在外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她是戴府的人？诶，云羡书没来之前，听戴公子说云府七姑娘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为什么，现在竟变成了这样，令她左右为难，处境不尴不尬？
艾珠被点儿拖走，云羡书则和桂嬷嬷快速进到娘娘殿中，大殿中除了香火依然旺盛，火光绰绰，整个殿却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或许就像那小道姑所言，庙中的道姑们，都去参与法事向神灵祝祷了。
大殿的正中，一大面墙壁上，供奉的正是后土娘娘的画像，画像四周搭了神龛以显画像主人的庄重肃穆，但神龛的鎏金饰彩，和朴拙的画像本身相比，倒有些喧宾夺主之感，神龛前，另有一排供桌，上面整齐地列放着香炉烛台香蜡制品以及各种供品。
云羡书近到供桌前，一边示意桂嬷嬷将包袱里的供物腾出来，一边凝目细瞧后土娘娘的画像。
画像上的后土娘娘，比云羡书想象的要雍容些，面目因为画像的年深日久以及成日的香火熏缭，已有些泛黄且模糊不清，因此看上去就更似是而非的一派祥和慈容，至于一身道袍和身周悬绕的云霓倒是和云羡书描述的差不多。
之前去东关街时，云羡书就听艾珠提及过后土庙，之后闲着的两天有意无意的，也跟艾珠打听过一些广陵风物，于是自然也就知道了后土娘娘庙中供奉的只是一幅后土娘娘的画像，且知晓画像大概的样式，那所谓的托梦，后土娘娘的嗔怒，不过是根据所知晓的部分杜撰而出，否则她又如何哄瞒得过桑敬之？
云羡书等桂嬷嬷将供品一一摆好，赶紧双手合十，朝着后土娘娘画像喃喃道歉，假借了神灵之名从戴府脱身，实属迫不得已，云羡书即使未必尽信这些，到底杜撰诓骗在先，很有些对不起这位后土娘娘，只求后土娘娘能体谅她的难处和用心，不要怪罪于她，同时也希望神灵成全，让她达成意愿，帮助那些郊外的流民度过难关。
祷念完毕，云羡书又上了一炷香换了一对烛，这方带着桂嬷嬷往殿后摸去，后面是一道小门，通往后土庙的后园子，云羡书估摸着大致的方向，一路疾走寻找出后土庙的其他门径。
整个后土庙确如领路的小道姑所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云羡书已经尽可能地快步疾寻了，但还是花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才找到了一处偏门，关键是这处偏门还上了锁，看那锁上的锈迹，似乎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云羡书顾不得许多，硬是找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棍，将锁拗开，带着桂嬷嬷溜了出去。
本来如果是她个人，是用不着费这些许功夫的，云羡书估算过，后土庙的院墙并不算太高，凭她的本事足可以轻轻松松翻过去，只是带着桂嬷嬷，她的个人能力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唯有将就桂嬷嬷。
两人出了后土庙偏门，四下环顾，都有些懵头，没想到偏门所在的这条巷道竟十分僻静窄小，弯弯曲曲的似乎要走上好长一段才能走到正街上，此处别说车马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无奈，云羡书吩咐桂嬷嬷道，“把包袱给我吧，我先出巷道到正街，若能遇上马车，就雇了来此处接你，你且暂时不要乱走，就待在偏门附近等我。”
“可……”桂嬷嬷既焦急又犹豫，“万一雇不到马车呢？老奴不能光是待着不动空等呀！”
云羡书蹙眉，计划赶不上变化，谁又料到位于闹市区，周围住着大户人家的后土庙的偏门，竟对着一条僻陋小巷，难怪偏门上锁，许久都没人打开过呢。
“老奴还是跟姑娘一起走吧”，桂嬷嬷瞧见云羡书为难的样子，提议道：“老奴虽然没有姑娘脚快，但走一截是一截，姑娘尽可以先走，到了正街能雇到马车是最好，雇不到姑娘就自己打问一下广福典行如何去，只要找到了典行，姑娘其实没有老奴也能办成事！”
云羡书深吸一口气，“早知道不如依点儿的，让点儿陪我，嬷嬷你留下拖住艾珠。”
“不行”，桂嬷嬷道：“典行姑娘虽然勉强可以搞定，还有后头订粮之事呢？老奴昨天问了好几家，自然知道去寻哪家粮铺，否则今日粮米定不下来，姑娘明日还有借口溜出来吗？”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