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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辞行
“啊……姑娘这一说好像有点道理，然而本是喜事，也是美事，怎么……”
“怎么好像有被老爹卖了的感觉，是吧？”云羡书道，“我亦同感，无论父亲有何理由，那毕竟是三姐姐的终身大事，眼前虽看似良缘佳偶，万一那郇玄婚后对三姐姐不好怎么办，又或者将来局势变化，人情变化，两家有了分歧又当怎办？”
“呃，我觉得主要还是怕三姑娘婚后不幸福吧，别的变化啊，分歧啊，大人和郇大人又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他们可是近十年的交情啊，说分歧，能闹到多大？不过争几句嘴罢了，影响不到两家关系，姑娘你就别瞎担忧了。”
“我不是担忧”，云羡书在一棵海棠树下站定，仰头望向满树深红浅粉相间，层层叠叠的花蕾，悠悠道：“人的一生几十年，却没有谁能跟你始终并肩，不过多半是同程一段，最终分道扬镳。”
“诶！”点儿叹了叹，“就算是吧，可亲事已然定了下来，连三姑娘自己都不反对，姑娘你又何必耿耿于怀纠结难放呢？”
“谁说我纠结难放了？是，我是觉得三姐姐在决定人生大事时过于仓促，但我提醒过她了，她听不进去，就像五姐姐也没把我的提醒当回事儿，如此结果，也是她们自己的性子所致，我又能做什么？”
“姑娘放下就好，本来姑娘的病，就不宜多思，偏姑娘还喜欢顾这个顾那个，你说三姑娘、五姑娘如何，那姑娘自己呢，姑娘自己又何尝将旁人的劝解听在耳朵里了？”
云羡书笑了：“点儿你的意思是说我活该咯？”
“不不不，点儿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希望姑娘听听劝，安神养心，不用再做那些可怕的梦就好了。”
云羡书转身，边往前走，边笑道：“你就是说我活该的意思，活该就活该吧，我今儿倒想明白了，管不上的事儿，费心也没用，随他们去吧，不过和你闲聊说说，一吐为快罢了，记住，不许外传！”
“知道了，姑娘！”点儿跟上云羡书，开始盘算，“等海棠花全开了，我喊两个嬷嬷一起来，帮着多折些花枝，插在瓶中，各个屋子都摆上几瓶，那也是满屋子的春色了。”
“花在枝头开得好好的，你折它做甚，走几步路欣赏自然的春色还能把你累着了？”云羡书不满，“尽瞎折腾！”
“嘻嘻，都道百花有花神，我那是把海棠花神请到屋中，保佑姑娘睡梦香甜。”
“呃”，云羡书悲伤地嘟囔道：“看来我的病没希望了，连身边的丫头都受影响，多荒唐无稽的念头都能生出来！”
桑敬之、桑洹之兄弟下午晚些时候，在甘棠院门口求见，云羡书正窝在软塌上休息，听说后忙让点儿将二人请进来。
云羡书一边招呼桑氏兄弟落座，一边让点儿快去沏茶，桑洹之却道：“七妹妹，不用麻烦了，我们明儿一早便要走了，是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道个别的，因此在你这里不会叨扰太久。”
云羡书一怔，随即道：“你们道别，又不是现在就要走，吃盏茶的功夫总有的吧，快，快坐，点儿！”
“喏，二位公子稍候！”点儿忙出去准备茶点。
桑氏兄弟谢礼，各自落座，桑洹之道：“云家的事儿，我们听说了，估摸着云家如今也没心情待客了，我和三哥思前想后，觉得继续留下去，只能给云府徒添麻烦，不如先行告辞，待以后有机会，时间也合适的话，我们再来拜访。”
云羡书道：“谁告诉你们的？”
“云礼”，桑敬之沉静地答道，“他还叮嘱我们暂时勿要外传。”
“是了，四哥哥跟你们的关系一向不错，那你们也知道此次他是前锋大将军吧？”
“是，我们还恭贺了他几句来着。”
云羡书失笑，“你们居然恭贺？”
“当然！”桑敬之继续道：“云礼是云家这一辈中功夫最好的吧，云大人对他算是有心栽培了，听他自己说，军中的事务他还算熟悉，因为时常有跟云大人去晋陵城外的府兵大营，学到了不少东西，跟府兵大营的将士们厮混得也熟，云礼样样具备，所缺的，就是一次真正的领兵作战，如今，机会来了，如何不恭喜？”
云羡书道：“可这是一次没有圣旨的行动。”
桑氏兄弟相互对视一眼，桑洹之道：“东靖国从来不缺圣旨，缺的是一次振奋人心的胜利。”
云羡书点点头，“两位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更不该忧虑后顾了，桑三哥，昨儿是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以为桑家也会收到朝廷方面的消息，但如今……”
“七妹妹放心”，桑敬之忙道：“我跟云礼也是同样的回话，父亲避居金庭，虽然会关注外间的朝局变化，然他确实不问世事已久，且此次事关重大，父亲不会不明白轻重，加之他本来就是北伐的支持者，云桑两家又是世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即便父亲知晓了此事，他也不会让消息从桑府流出去。”
“意思就是你们回去之后，必会将此事告知桑伯父？”
桑洹之道：“我们受云伯父邀请前来晋陵前，跟父亲说好了会在云府多住些日子，而今我们却匆匆而回，便是什么都不说，父亲也会猜测云府有大事儿发生，与其让他胡乱猜测，又或者我们费尽心思编造理由还不一定蒙混得过去，倒不如据实相告。”
云羡书暗叹：“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
“诶呀，没办法，亲长们都不好糊弄。”
云羡书想了想，觉得桑家应该没问题，便道：“只要撑到了大军出征，讨伐辰汉既成事实，就无所谓了。”
桑洹之应道：“是，我们明白。”
“那你们跟我父亲辞行了吗？”云羡书又问道。
“准备晚一点儿去”，桑洹之道：“云大人今天也很忙的，好像一直在书房里写信，之后又请了云观叔去书房，我们怕叨扰了云大人忙正事儿，估摸着用了晚膳，云大人可能有点空，到那时我们再去请辞一下。”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