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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梦游洞府
“出去吧！”云羡书道，“你不是最喜欢打听消息吗，自个儿去打听打听就都清楚了！”
点儿无奈，将茶盘搁在茶几上，悄声无息地重又退了出去，这次云羡书很快听到院中点儿慌乱的声音响起，“不好了，咱家大人出事了！”
跟着是两位嬷嬷焦急的声音，“什么，出事？出什么事儿了？”
“嘘！”点儿似乎有意在压低声音，“我也不清楚，姑娘说的，姑娘心情不好！”
“那你快去打听打听啊！”桂嬷嬷的声音道。
“哎哟这怎么了得，天啊，天塌了般的大事啊！”应嬷嬷哀叹道。
“你们等着啊，我去去就回……”
院子中的杂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云羡书无可奈何闭上眼，她想躲离外间的真实，可实际上她根本躲不开，哪哪儿都避不了，也许，避无可避的人间才是真实吧，无论欢欣喜悦悲伤惧怕，都只能面对面迎头而上，不像梦里，纵使害怕恐惧，吓醒后一睁眼，一切又都恢复平静，一切都可以当没发生，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
在恹恹地胡思乱想中，云羡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恍惚间，她似乎进了一座山洞，山洞里，一位眼瞎的白发老道正冲着洞口的方向张望，虽然那对浑浊的灰白色的眼珠子什么都看不见，但云羡书就是觉得对方是在张望自己的到来。
云羡书对这个人的印象颇深，因为他来云府的时候，颤颤巍巍，走路都要云府的下人搀着，可要说他是瞎的吧，偏偏老头与人对话，道出事物，都好像亲眼所见一样，根本同正常人无异，要不是他那对眼珠子只见眼白不见黑眼仁，大概谁都会对他是否真瞎产生怀疑。
正由于印象颇深，所以云羡书一见对方便疾步冲了过去，“喂你个老道，原来你在这里！”
云羡书心头无名火起，见着老道非但没有恭敬之意，反而说话异常无礼，“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算账呢，瞎老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我之前噩梦归噩梦，一向是杂乱无章模糊不清的，就你给我治了病之后，我的梦越发匪夷所思？你是不是故意给我下了什么药，你说啊！”
那老道一手拂尘，搭在另一臂上，身躯固然佝偻，亦是站得纹丝不动，并竭力挺直腰背，仅拿灰白色的眼珠子愣愣地看定云羡书。
云羡书见对方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有点诧异，心说你当这对眼珠子就能吓唬住我吗，我梦见过比你可怕得多的人和事儿呢，还怕你这瞎老道不成？
念头转了两下，又有点疑惑，莫非多日不见，老道不仅瞎了，还聋了？
于是云羡书提高了声音，再次大声叱责道，“老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是不是你作祟，才致我身上发生如此诡异之事，你想做什么！信不信我这就将你的洞府砸了，将你拎出去昭告世人，你就是个瞎眼老骗子，让你再也害不得人！”
“害不得人！”
“害不得人……”
云羡书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洞中形成一连串怪异的回响，好像洞中潜藏着无数鬼怪。
瞎眼老道挥了下拂尘，抬手拿尾指长长的指甲挖了挖耳朵道，“贫道只是瞎而已，又没有聋，姑娘何故这般大声？”
“噫，原来你不聋啊，那为何装聋作哑！”云羡书故意道。
“贫道非装聋作哑，只是不知如何答姑娘的话而已！”瞎老道悠悠道。
“是啊，故弄玄虚，害人不浅，你又当如何辩解！”云羡书啐道，“我云府与你无冤无仇，说，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冤枉！”瞎老道依旧不紧不慢道，“云府请贫道为姑娘诊病，贫道诊了，如今，姑娘的病没好么？”
“好？我能算好吗？如若真治愈了，为什么我会梦到父亲的遭遇，如同亲历？”云羡书反问道。
“姑娘梦到什么贫道不知，可云府请贫道，给姑娘诊治的是噩梦缠身之疾，请问姑娘，如今还是噩梦缠身吗？”
“我……”云羡书仔细地想了想，虽然她把三次内容相近的噩梦归为一宗，其实三次噩梦最后一次和前两次，期间间隔了大半年，而时间分界就是和桑氏兄弟出门远游的前后，出游之前，她的确是噩梦缠身，出游之后，哪怕算上梦到过一次进了一座像鬼屋般的大宫殿，现在的她，怎么看都和以前是天壤之别，要强行归咎的话，也只能说她只是尚未完全彻底地，摆脱噩梦纠缠罢了。
云羡书眼珠一转，冷笑一声道：“我如今并非夜夜噩梦缠身不假，可一旦生了噩梦，梦中所见比之前可怕百倍，道长又如何解释？”
瞎老道听了，薄然一笑，“姑娘从唤贫道瞎老头改为称道长，可见姑娘也是承认贫道的医治略见成效的，至于姑娘所怒，无非梦境改变，与病中混沌懵懂不同。”
云羡书心头一沉，“所以道长是知道原委的了？”
瞎老道摇摇头，“非也，贫道的意思是，贫道可以医疾，但却管不了疾病之外事。”
“我不信，你勿要诓我！”云羡书道，“明明就是你给我诊治之后，我的梦境才越来越不对劲！”
“承蒙姑娘如此看得起贫道，可惜啊！”瞎老道不屑道，“世间疾病种种，欲要医治，无非对症下药，只要对了症，自然药到病除，然疾病之外，诸般纷扰从无歇止，你就是想让贫道干涉，贫道又何从入手啊？”
“对症下药？”云羡书不免笑出声，“道长那也算药吗？几张鬼画符烧成符水，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还有一张要我离开云府的字条？”
“世间的疾患少说百种，世间的医家自有炼药，千奇百怪，只要能治病就行，贫道的符水、药丸、字条既治了姑娘的病，怎的就不算药？”
“你……呵……”云羡书气极反笑，“老道你少给我兜圈子，你要说我身上的变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绝不肯信，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和你没完！”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