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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闻丧
云玄瑶奇道，“公主有自己的驾辇，难道也看不出吗？”
“不”，云羡书道，“若真是公主驾辇我会分不出吗，问题在于她乘的，就是梅公公从皇宫出行的，式样一模一样的车乘，之后二叔将我们引见给梅公公，那梅公公光顾着和二叔说些客套辞令，却只字未提公主就在另一头马车上的事儿，直至离开。”
“咦，当真是奇了怪啊！”云玄瑶感叹道。
云羡书又道：“你说我到得晚，可能梅公公不屑为我们引见公主也罢，然当时恭送梅公公的官吏不少，竟也没有一个人恭送公主，这……合乎礼制吗，岂有恭送一位宫里的大太监，而不恭送公主之理？说明那些巴结梅公公的客人，也根本不知道公主同行！”
“是啊，若追究起来，送行的诸位全都是藐视公主之罪啊”，云玄瑶愕然道，“你会不会判断错了？那辆车里根本就没有公主？”
“呵”，云羡书苦笑，“是伏嬷嬷亲口告诉我，她是给公主找落下的玉佩去了，最后说怕公主久等，匆匆告辞。”
云玄瑶一脸茫然，“说不通啊，梅常侍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不能拿公主不当回事儿啊？”
“我怀疑梅公公是得了圣令，让其在外代为管束公主，然头日公主在桑府里胡乱那么一闹腾，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故第二天的婚宴是既不许公主出席，也不许她在群臣面前露脸了”，云羡书解释道。
云玄瑶道，“我听闻皇上性子懦弱随和，又极是孝顺，平日里诸事皆听太后的，而太后又一直很疼爱辛安公主，怎么舍得让辛安受委屈呢？”
“委屈？”云羡书笑笑，反问道，“你觉得她委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也是一朝公主啊？”
“正因为一朝公主，行事莽撞，在已经被许给郇熙的情况下，还跑去金庭找逸之哥哥，逼逸之哥哥成亲前夕退婚，哪里像是一个公主所为？若要传扬出去，不仅皇家脸面丢尽，还会同时得罪桑家跟郇家，里外都不落好的事儿，太后再疼公主，总也不能任她胡闹？”
“那就不该放任她去金庭”，云玄瑶嘟囔道，“都不知皇家怎么想的！”
云羡书沉吟道，“她如何哄得太后同意放她去金庭，咱们又不清楚，万一太后和皇上是被蒙在鼓里呢，本来我觉得桑家也不会把此事说出去，估计辛安自己又哭又闹在房中发脾气砸东西，才惊动了梅公公吧。”
“行啦，两位小主，瞧你们说得热闹，老奴听了半天，都不过是别人家的事儿，尤其皇家事啊，自古纷乱，咱能别掺和就别掺和，你们也别老围着辛安公主说个不休了。”
给云羡书擦头的桂嬷嬷此时放下梳子道，“姑娘的头发弄干了，老奴让点儿过来给姑娘梳头。”
云羡书冲她笑了一下，“闲坐无事随口聊聊罢了，嬷嬷放心，刚才那些话我们又不得外面说去，不过嬷嬷说的是，皇家的事儿，横竖不过利益与权术之争，实在无聊得紧，不聊也罢！”
“是啊，桂嬷嬷！”云玄瑶也道，“这里就我们两个说几句私下话，嬷嬷要不喜欢，当作没听见就是！”
桂嬷嬷笑道，“老奴听着，确实不喜欢那个什么公主，呃，两位小主，你们继续，不用被老奴打扰了兴致，老奴这就去给两位弄点吃的来”，说罢走到门口朝院中喊道，“点儿，快回来给姑娘梳头了！”
点儿应了一声，很快入屋，带着几枝刚摘的还带着露水的木槿花，给屋中的花瓶插了，方洗手过来帮云羡书梳头。
此时云羡书和云玄瑶已经换了话题，两人又热烈地讨论起桑家的凌室来，并商议着如何让云观同意修建凌室，在云府何处修筑比较合适，随即畅想来年夏日也能品享各种冰品，简直说到唾沫横飞，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既平淡又充实，眼见着天气一日比一日凉，转眼霜降之期将至，云羡书没有等来桑敬之到访的书函，却等来了桑府桑老爷子桑睿病故，桑府全府举丧的消息。
这一次，云观收到书信后，二话没说就让下人准备行李车马前往金庭吊唁，然他也没再喊云羡书和云允随行，却是命云恭、云琰和云玄瑶同去。
云羡书送换了一身白衣的云玄瑶出府登车，云玄瑶一脸幽怨，对云羡书道，“眼看霜降之约，筹备了近半年的比试较量，却没想因桑府的丧事就这么黄了，你说比试不成倒罢了，凭什么喜事的时候是你和云允去，白事就让我们仨顶啊，云恭参与吊唁还说得过去，他代表你们长房嘛，我和琰哥哥算什么，让云允代表二房不才符合礼数吗？”
“二叔让你们去，自是有二叔的考虑”，云羡书劝道，“桑家正是非常时期，桑老爷子的故去，对两家都是悲痛之事，你去了好生安慰安慰桑家几兄弟，切莫因桑家可能的疏忽怠慢而生恼，啊？”
“我才不会那么没同情心呢，我也不是拒绝吊唁，就觉得怎地如此命苦呢，热闹凑不上，还得去陪着伤感流泪，哎呀，我要是眼睛哭肿了，怎好见人啊？”
云羡书知道云玄瑶嘴上嘟嘟囔囔地不愿意去，其实云玄瑶是个十分情绪化的人，平时泪点就很低，她要说会把眼睛哭肿了，那就真会哭成个大桃子眼，可见云观带云玄瑶去，确实考虑周到，桑家一见云府来的人哭得那么伤心，自然什么话都不用讲，就能感受到你的同哀同戚之心，亦能感念你此时的深情厚谊，要换做自己，云羡书预估了一下，大概是流不出两滴泪的，反而显得太过冷情了些。
于是云羡书道，“玄瑶你想哭便哭呗，吊唁的人那么多，大家都是黯然神伤，谁会笑话你，不用担心啦！”
“诶！”云玄瑶沉沉地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走向府外的马车，“穆卫就交给你了！”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