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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分晓
两个姑娘来不及说话，也来不及相互安慰，自顾追随着那些飞舞的箭矢，乱箭穿空，同样亦是眼花缭乱，根本也分不清是谁的箭，谁射中还是没射中。
一阵乱箭后，是短暂的空当，射手们知道箭矢数量有限，绝对不能盲目浪费，自是弯弓搭箭寻找下一次良机。
云羡书回看圈子中，但见两个哥哥作沉身马蹲之姿，弓已拉满箭在弦上，正紧紧追随马匹的移动，云羡书不禁哑声道：“一定可以，四哥、六哥，你们一定可以！”
“如何才可以？”云玄瑶也是趁着空当缓过一口气，颤声问道：“我，我自己选了白色的箭靶，可我已经找不到箭靶了呀，不不，你们不要告诉我还可以看骑手臂弯上的绸带，连绸带都一晃即逝好吗？”
“我看得不是箭靶也不是绸带。”云羡书道：“我看的是马。”
“马？”
“对，六匹枣红马只是看起来颜色大致相同，可玄瑶，我们在校场混了这么久，它们谁是谁一眼都分得清，只要马不认错，就不会跟丢了目标。”
“对啊，马的目标大多了，绝对不会跟丢。”
云羡书又道：“马鞍上绑着的箭靶，和骑手之间的距离，和马臀的距离，以及高度如何，大致在什么位置都是可以估算出来的，按照估算的位置，只要拿捏准箭矢速度马匹速度，就一定有射中的机会，至少八九不离十！”
“好聪明！”云芩书两眼放光，叹道：“难怪父亲常说你是女中将才，只可惜女儿之身，这么快就想到解决之法，连我也佩服！”
“我能想到，哥哥们也一定能。”云羡书说着再次感叹，“四哥、六哥，加油，你们肯定行！”
箭矢再起，飞舞的乱箭在空中发出长鸣之声，云羡书和云玄瑶不由自主，彼此再次抓紧，几乎快搂抱做一处，另外的云氏子弟们，亦是屏息凝神，眼睛半刻都不敢离场。
一波接一波的箭矢过后，终于看清有的箭靶上已经落了箭，就是不知是谁的箭，谁的技艺如此精湛。
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试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等所有的选手射完十五枝箭，马匹慢了下来，有负责核查的人奔跑上前帮忙牵引马匹，并取走靶上的箭以用作计筹。
参赛者们依然留在场中圈子内，要么是精疲力竭瘫坐在地，要么是浑汗如雨自顾自地擦拭，他们没有立刻散去，一是原地休整，一是等待最后的评判结果。
云允此时也擦了擦一头的汗道：“还好没有参加，若我上场，说不定比他们更狼狈。”
“看你的狼狈二字怎么解！”云琰心有余悸，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仰脖子咕咚两口喝完，犹觉口渴，只好再倒。
“什么话？”云允不解。
“瘫坐在地是狼狈，衣衫不整是狼狈，可最大的狼狈，恐怕是一箭未中吧？”云琰叹道。
云允的脸色不好看，“结果还没统计出来，若云礼、云恭他们得中，我的功夫虽然不如他们，也未必……”
云琰瞥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云允顿时觉得自己编不下去了，喟叹道：“嗯，总之我幸好有先见之明，没有上去出糗！”
云羡书和云玄瑶则同时惊叫了一声。
“啊……诶呀！”
“嘶！好痛啊……”
两个姑娘弹起来同时抽回自己的手，龇牙咧嘴。
云羡书道：“你那么大力掐我做什么？”
云玄瑶道：“你才大力，把我的手当核桃捏啊？”
各自伸出手，云羡书的手背果然有几个圆圆的白惨惨的指甲印子。
云玄瑶的手背也果然有几道红红的指印。
“啊，真的好痛！”两人又收回手，各自往手背连连吹气。
云芩书瞠目结舌，哭笑不得，“你俩上不得场，跟这儿暗中较劲了？”
“我不是故意的。”云玄瑶嘴里嘶嘶地直冒气儿，“一定是太过紧张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云羡书疼得频繁换着脚跺，“一定是疼痛引起的本能反应。”
云芩书扶额：“唉，看你们激动成这样，都互掐上了，要不要我跟父亲商量一声，等送走赴宴的世家子弟们，单给你们开一场比武，让你们俩好上场尽兴打一架？”
“可以可以。”云羡书忙道，“不用开别的场，就今天这个玩法，我想试试。”
“我，我也要玩，二姐姐，伯父会允吗？”云玄瑶挤出笑容，一脸讨好。
“行了，我答应你们了，包在我身上，包让你们俩开心！”云芩书笑道。
“谢谢二姐姐！”两位姑娘齐齐施礼，礼毕，各自又是吹气跺脚不已。
“嘘，结果出来了！”云磬书喊了一声，跟着大家就听下面负责裁决的校尉高声报道：“范阳卢氏卢俊康两中！”
“颍川钟氏钟天弘一中！”
“颍川庚氏庚玉元一中！”
“扶风苏氏苏嘉四中！”
“北地傅氏傅翰全数射空，零中！”
“哄……”周围响起了一片哄笑声，白圈内有一个人抱头蹲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本来比武设计的难度就较大，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可取笑，只不过“零中”由校尉抑扬顿挫一本正经地报出来，显得格外滑稽和讽刺，这才引发了众人的哄笑。
云允笑过之后连连拍胸口：“幸好幸好！”
换来云玄瑶隔空飞来一对鄙视的白眼。
校尉一一点名报数，大家听得分明，郇熙、郇玄各自八中，兄弟俩平分秋色，并列第二，云恭七中，屈居第三，云礼则以九中之数险胜，居榜首。
云羡书等人听完成绩皆松了口气，唯独云玄瑶犹觉遗憾，道：“可惜了，云恭哥哥就差一箭，不然就是三人并列第二。”
“不可惜。”云羡书道：“四哥哥得胜，就已经是为云家长了脸，我们云家为主，人家为宾，岂可风头占尽，如此是最好的，输赢之间实力相差不大，赢者谈不上多风光，只能说险胜，输者亦不输气势。”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