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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困于府中
云羡书轻叹，“姐姐你若孤独苦闷无力振作，生活在同样环境下的泽儿岂非活得更加艰难，世子父亲只顾服散什么都管不上，泽儿唯一的，可能获得一点点关切爱护以及温暖快乐之处，恐怕便是自己的母亲，想姐姐亦不会忍心将其推开吧？无论汖陵王父子如何，泽儿都是无辜的，姐姐如不想看到泽儿也成皇族王室的无用之人，就只能先把自己过好，再做泽儿身后的那棵遮阴避雨的大树！”
“老七！”云芩书突然有些嘀笑皆非，“你个小丫头片子，都还没嫁人呢，居然对你姐姐说教起一番大道理来？”
云羡书将目光转向别处，“我知道二姐姐的用心，是怕妹妹们重蹈覆辙，痴心错付，将一辈子都蹉跎于不值得的人或事，所以我的本意绝无说教，是想告诉二姐姐无论如何，没了父亲的荫蔽，我们也都能好好的过下去。”
“你长大了，老七！”云芩书道，“看来是我多事了！”
云羡书沉吟片刻，道：“贺焯确实是比较忙，忙得都没空陪五姐姐，二姐姐可知所为何事？”
“听说是郇蕰打算开年入春便举兵北伐，因此贺焯一直在忙于军务部署跟筹备！”
云羡书微微颔首，“但朝中持反对意见的不少是吗？”
“嗯！”云芩书认同道：“连一向支持郇大人的庾太后和庾凉都认为郇大人准备不够充分，毕竟西征伐辰汉也才不过两年多，原先属于郇大人麾下的将士军卒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倒罢了，之后招募的新军训练却还远远不够，何况军需辎重粮草等，以东靖的国力两年的积累完全不足以应对北征开销，故许多人都觉得郇大人是急于耀威，错判形势。”
云羡书道：“我记得当初讨论征伐辰汉时，也是许多人都觉得时机不成熟吧，要不是朝中反对者众，郇大人和父亲何至于先是秘密筹措，待发兵之前才匆匆给朝廷上了一道表章，又不等朝廷表态，便立刻拔营出征，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出兵迅疾，扔给了朝中众臣一个措手不及，恐怕辰汉之地重归东靖，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呢！”
“看来妹妹倒是赞成郇大人出兵？”云芩书反问道。
云羡书道：“我不知郇大人筹备的如何了，但北伐确实是他和父亲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儿，父亲也是为了北伐才强行争命，好赢得一年的筹备之期，二叔跟我讲过，父亲病危之前，依靠调整当地赋税发展民生经济，已是取得了一定成效的，豫州之地在父亲手上，之前半空的财库很快充盈，还有余粮作为军备，当然，两年时间便欲北伐，确实仓促了些，然好歹郇大人辖下有八州之地，他自己也应该做过多方面考虑，至于朝中那些人，焉知他们不是因郇大人平灭辰汉后威望太高，不愿郇大人北伐成功而令威名更盛才出言反对的？”
云芩书笑了，“争威望争功名，可是朝臣们抨击郇大人的说辞，原来还可以反过来解读？”
“不”，云羡书解释道：“郇大人本身恐怕亦有所求，然比起朝廷里那些只负责动动嘴皮子，毫无建树可言的臣子们来说，他是行动派，起码还有建功立业的心，能者常为庸碌者所忌惮，生怕能者风头功劳都盖过了他们，而将他们的尸位素餐照得无处遁形，这不是如何解读的问题，是双方为各自利益的较量。”
“你说得不错”，云芩书道：“郇大人如何，至少他不甘于偏安一隅，也不像高高在上的司空皇族，只关心皇位是否稳当皇位由谁承继，其余……北方虎狼环伺，国家如何危机四伏，百姓如何心酸求存辗转流离，也没见圣上像求子心切那么着急过。”
顿了顿，云芩书扬起头意味深长道：“且看郇大人先打一打吧，胜负输赢究竟会如何，结局尚还难料呢！”
“我也是这么觉得”，云羡书望向窗边，“可惜……”
“可惜父亲不在了，若在的话，他大概也会整兵跟着郇大人北上，又或者此时此刻，正与郇大人密切商讨进攻的路线，如何分兵，如何策应，谁为前锋，谁为转运……”云芩书替云羡书说出了没说完的话。
“父亲……”云羡书默念着这份沉甸甸的称呼，眼神变得飘忽，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整个云府都变得死气沉沉，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坟墓，而她在坟墓中，也渐渐地在丧失了所有生气，如果能像父亲曾经所做的那样，终有一日披甲上阵厮杀于战场，直至将士马革裹尸，未尝不是一种痛快，最起码，是可以选择的快意人生。
所以她现在特别能理解父亲当年的心情，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遇抛掉此前的平庸度日，如自己希望的那般活着，父亲肯定是带着一种宛如新生的心情吧，否则也不会那么毅然决然地拿全家冒险，踏上西征险途。
到最后云矣应该也没有后悔吧，最大的遗憾应该是，上天许给他的时间太少，几十年假作闲逸潇洒，实际却是郁郁不得志，待到终于能大展抱负时，偏已近生命之火的熄灭，造化弄人教会了云羡书一个最大的感悟就是，想要做什么时，需得当机立断绝无犹豫，否则一旦错过，未必再有第二次机会。
“老七，发什么愣呢？”云芩书回脸见云羡书兀自出神，不由得问道。
“我？哦！”云羡书喃喃道，“不过又想起了父亲，直到现在我还不大相信，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我也是”，云芩书随声叹道，不过她并不想让两个人重陷悲伤，遂故意话锋一转道，“诶对了，桑家老三呢，你最近可有他的消息？”
“敬之哥哥啊？倒是时有书信往来”，云羡书回道：“ 他在郇忡门下挺好的，郇忡对他礼遇有加，敬之哥哥以前懒散惯了，本不大习惯为官为吏，时常有不拘小节不太守规矩的时候，郇忡居然十分纵容他。”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