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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粮车
“向帮主不必多礼，倒是羡书累帮主辛苦了！”云羡书连忙还礼，且紧跟着问道：“粮货如何，可点齐了吗？”
向烁似笑非笑，“大部分没问题，可还是有……一车的数量吧，陈米碎米代替了粳米，杂粮中掺和沙石太多，不过姑娘放心，我已经叫粮铺掌柜把有问题的货重新调换了，只要他肯给咱们换，之前的滥竽充数，咱们也就不予计较了吧！”
“啊，果然……”云羡书有些恼怒道：“我给足了银钱，他却还是坑蒙算计，真真唯利是图！”
“姑娘勿恼！”向烁劝道：“每个行当里都有不便与外人道哉的暗规矩，了解的人亦不会说破，彼此心知肚明罢了，咱们自己小心点儿就是。”
云羡书其实知道向烁说得有理，而且现在也不是找粮铺掌柜算账的时候，于是勉强按捺住怒气道：“那货换好了吗？”
“正在换”，向烁答道，并顺手一指：“喏，就是那最后一辆车，还差个十几袋就足数了，车上换的一批我检查过了，没问题。”
正说着又有几个穿着蓝布短褡的粮铺伙计，从一侧的库房中扛着粮米袋出来，每个人肩头都扛了两三袋，外面站着的伙计一见便帮忙接过，一袋递一袋地装车。
向烁大致数了一下，笑道：“嗯，还差一拨就够了，等他们整车装好，剩下的我一道点查了。”
云羡书叹气，“今天可真是多亏了向帮主。”
“小事一桩，姑娘何必客气！”向烁回过头道：“原先粮铺掌柜可是与姑娘约定，由他们的人帮忙送到地方？”
“是”，云羡书颔首。
向烁道：“可幸我今天带的人多，要不咱也不用他们送了，我的人押车帮姑娘送过去就是。”
云羡书这时想起来了，道：“对啊，我刚刚还想问向帮主，明明我好像只跟向帮主借了十个人吧，向帮主为何带了这么多手下？”
“十个人是姑娘借的，其余的，是我要用的啊”，向烁笑嘻嘻道：“郊外流民人数甚众，他们能从战乱中一路南逃至江左，姑娘，其中肯定不乏彪悍善战者，虽然咱们也不能随便恶意揣度人心，可也得防范那不守规矩者，多带点人手有备无患总之无错的。”
云羡书听得向烁的意见竟然和桑敬之差不多，不由得暗叹，也不知是自己太过大意，太没有江湖经验，还是他们更见多识广，更小心谨慎。
当下无话，一切也都听从了向烁的安排，不过如此兴师动众，倒令云羡书觉得很不好意思，有心想感谢向烁的帮忙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区区几句感谢已经难表谢意了。
粮车很快装好，整束出发，向烁的人爬上各个车乘，并在车头插上了云字帮旗，云羡书一见遂明白，为何向烁不用粮铺的伙计押送，偏要自己的手下驾车，云凌帮的帮旗一插上，其实也有震慑之意，是告诫宵小之徒，不要轻易打这批粮食的主意。
粮车依序缓缓驶出仓院，除了驾车和押车的，其余众人则跟在粮车后面，云羡书的马车也跟在粮车后，她本来想招呼向烁一道上车，顺便说几句话，岂知向烁早已登上了领头的车乘，亲自开路。
云羡书和点儿、桂嬷嬷三人坐在车中，看着车后那跟着步行的苦力们，云羡书有点担心的问道：“路程远么？这一来一回，可是够辛苦他们的了。”
“还是白帮忙！”点儿瞧了半天，回过身来坐正，“姑娘可是一分钱都没付。”
“我……”云羡书也很委屈，“我要付的啊，是向帮主坚决不肯收，你让我怎么办？”
“诶！”点儿叹了叹，忽然笑起来，道：“姑娘，你说那个向帮主，是不是挺英俊帅气啊？”
“嗯？”云羡书没反应过来，瞧了点儿的神情，觉得有点不对，不禁故意啧道：“帅吗，哪有桑家公子们帅？”
点儿翻了翻眼皮，有点兴味索然，道：“桑家公子们是俊美，咱云府的公子们亦是英俊不凡，不过从小看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公子如玉，姑娘你不觉得跟向帮主比……他们身上少了点儿什么吗？”
“瞎说什么呀！”桂嬷嬷啐道：“公子们能少什么？老奴就瞧着向帮主比公子们可差远了，根本连公子们的一个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嘘！”云羡书失笑：“你们小声点儿，当心车外面的人听了去，唉，我都替你们汗颜，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们还在这儿品头论足？”
“我们……”点儿吐了吐舌，压低声音道：“随便聊几句闲话罢了，反正一路坐着又无事。”
云羡书笑了笑，“嗯，看来同一个人在不同人眼中，给人的感觉竟是截然相反的。”
点儿朝桂嬷嬷呶嘴道：“嬷嬷的眼神不好，明明向帮主就更有男子气概，嬷嬷偏偏视而不见，一味地捧公子们。”
“老奴……”
云羡书笑着打断了桂嬷嬷的辩解道：“行啦，你们俩别争了，英俊不英俊的倒是其次，却不知那向帮主可有婚娶？诶，人长得俊，还有能力跟魄力，这年纪恐怕家中早有娇妻了！”
点儿和桂嬷嬷各自愣了愣，桂嬷嬷率先“噗”地笑出声，道：“是了，老奴看也八九不离十是婚娶了，毕竟一帮之主，年轻有为，便是未娶，亦不知有多少媒人踏破门槛。”
点儿反应过来，顿时脸红道：“哎呀，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我哪有那个意思？随便评几句，都要被你们取笑，真是！”
“嗯嗯，没有，咱点儿年纪还小呢！”云羡书笑罢，正色道：“说笑归说笑，待会儿该办的正事你们可也不能怠慢了。”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纸条，展开给点儿和桂嬷嬷看：“这上面我写明了，如何按照流民们的男女老幼分发粮米，每个人能分多少粳米多少粗谷糙面我已一一具明。”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