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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不喜碍事
艾珠一边说着“没有活路”，一边连连叩头，似乎真被吓着了。
“行了，点儿，你就别添油加醋了，还嫌不够吵吗？”云羡书责怪地瞪了点儿一眼，又对艾珠道：“你跪我做什么，我是客，又不是你真正的主子，冤没冤枉你，你心里有数便是，然你过于谨小慎微，我这个人平时又大大咧咧惯了，确实不太适合用你，要不，你还是跟你家戴公子说一声，回老太太身边算了？”
“姑娘！”艾珠再次叩首，“都是奴婢的不对，姑娘千万别把奴婢赶回老太太身边啊，当初也是因为觉得奴婢谨慎，公子才特意调奴婢过来姑娘身边侍候着的，谁曾想姑娘的性子……原来更喜欢不受约束，奴婢知晓了，也谨记在心，保证胡乱猜度姑娘之事绝不再犯，行吗，姑娘？”
云羡书犹豫着，不肯吱声。
艾珠又道：“奴婢确实谨小慎微了些，因为多年在戴府养成的习惯，老太太上了年纪之后，脾气就不是很好，故奴婢们就得时时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且奴婢深知公子对姑娘到访的重视，是真的怕一个做的不好，被撵出戴府不说，还会牵连戴府，奴婢不敢求姑娘原谅，但求姑娘体谅，姑娘你就体谅体谅奴婢的处境，让奴婢留下来吧？”
云羡书问道：“那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艾珠迟疑了。
“我的意思是，如若令你为难，我也不会叫你去做”，云羡书补了一句道。
“奴婢明白了！”艾珠立刻俯首，“奴婢谢过姑娘！”
“起来吧！”云羡书看着艾珠起身，紧接着再道：“我这儿不用服侍了，你且退下吧。”
艾珠福身，“天儿已晚，姑娘当心着凉，早些歇息！”说罢退身离去，再无一句多嘴。
云羡书这才端了桌案上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已温，但温凉的茶水下去，反解了不少油腻饱腹之感，云羡书不由得又连饮几口，顿时神清气爽，灵台清明。
“姑娘刚刚是故意的吧？”桂嬷嬷估摸着艾珠已走远，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云羡书毫不掩饰，淡淡回应道：“我不喜欢身边总有个碍我事儿的人，无端浪费我的精力在无聊的缠扯上，所以还不如先解决掉碍事的可能性，她不帮咱们的忙没什么，却也别碍事儿。”
“碍事儿？”点儿纳闷道：“姑娘想做什么啊？咱们毕竟是客，姑娘还是收敛些性子的好。”
“想做什么，我清楚得很，却不知该怎么做”，云羡书放下茶盏，再次失神道：“你们容我想想，再想想……”
点儿和桂嬷嬷面面相觑，均猜不出云羡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只好默不作声地陪在云羡书的身边，月光如水，照在三人仿佛凝固的身影上，许久许久。
云羡书第二日起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正被点儿拖着洗漱，艾珠进来禀报，说桑氏兄弟来了，问云羡书，是不是让他们先在偏厅等会儿。
云羡书一听，拍了怕自己懵懂的脑袋道：“无所谓了，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么邋遢的样子，让他们进来吧。”
“这……”
这次不仅艾珠迟疑，连点儿都道：“姑娘，你是起床没照镜子，也不看看自己蓬头垢面乱糟糟的……”
“我这个样子，他们才不会话多”，云羡书道：“我现在脑子昏呼呼的，才懒得跟他们拌嘴，肯定要落下风啊，所以他们最好有什么话赶紧撂，撂完了就走，我还想再躺会儿呢！”
“诶别！”点儿见云羡书作势就想往矮榻上靠，忙拽住云羡书的胳膊道：“姑娘还是抓紧洗漱，人家早膳都备好了，不好让反复热的，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姑娘你注意点形象吧！”
说着不由分说将云羡书按在凳子上，又将漱口水递给云羡书，云羡书无奈，含了一口水咕噜噜漱着，同时向艾珠摆了摆手。
艾珠领命退下，片刻之后，等桑洹之拖着桑敬之进屋时，云羡书已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点儿为其梳头了。
“两位哥哥起得真早！”云羡书从铜镜里看着对方，“我刚刚起身，恕无法款待了，两位哥哥将就坐吧。”
“没关系！”桑洹之笑道：“我们俩就是想来问七妹妹一声，七妹妹休息好了没，要不今儿我们陪七妹妹一块儿出门赏景去！”
云羡书一怔，赏景？敢情不是来拌嘴的？不对啊，看桑敬之别别扭扭，一副冷脸子，好像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啊。
云羡书怔了片刻后，迟疑道：“二位哥哥的意思，还是戴公子的意思？”
“诶，自然是我们的意思，戴公子么，他尽地主之谊，我们打算如何，他皆愿尽心款待尽力相陪，怎么样，七妹妹，赶紧收拾打扮一下，我们等你啊？”桑洹之搓着手，好似很兴奋，同旁边冷色淡然的桑敬之形成鲜明对比。
云羡书暗中冷笑，面上却道：“二位哥哥不是赏宝还未尽兴吗？怎么忽然想起来要陪我赏景？”
“我们……”桑洹之继续赔笑道：“七妹妹对琼华楼的那些收藏不甚感兴趣，我们岂能光顾着自己开心，冷落了七妹妹？昨晚我俩自我检讨了一下，确实也是我们没顾及七妹妹的感受，让七妹妹一个人待得实在太无聊了，才会跑出去城中瞧热闹，因此三哥与我决定，咱们先玩个尽兴，把广陵该游的都游个够，至于琼华楼那些宝贝嘛，呵又跑不了，什么时候赏玩都可以。”
“不必了，二位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云羡书突然换了一副恹恹神情，道：“老实说，我昨天又累又乏，晚上休息的也不是太好，今儿……并不想出门呢，不信，你们问点儿。”
点儿回头，对桑氏兄弟道：“是啊，两位公子来之前，我家姑娘还叨叨着要再睡一个回笼觉呢，就是因为听说两位公子来，才被我强行拽起来梳洗的。”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