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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梦中梦
“你……诶……”戴循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着离开，好似已懒理会桑洹之。
“我？我怎么啦？”桑洹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哪有说错，再看自己的哥哥，桑敬之则给了他一对白眼飞刀，转身离去。
“羡书妹妹？”桑洹之最后不得不求助于云羡书，想从她那里得到支持，云羡书含笑不语，在桑洹之肩头拍了两下，也带着点儿等一干人走了。
剩下桑洹之独个儿站在原处，百思不得其解。
各人散去，云羡书回到了宅院，艾珠已经缓解不少，就主动去给云羡书沏茶，趁着艾珠离开的空当儿，点儿赶忙向桂嬷嬷问了她们两人出去办事的情况。
当得知事情到底是顺利解决，只待第二天一早出发后，点儿松了口气，便向云羡书道歉道：“当时桑三公子突然出现，吓了奴婢一跳，一时间脑子里乱作一团，都不知该怎么编撰姑娘的下落，只得跟桑三公子把前后经过都说了。”
“嗯”，云羡书斜靠在榻座上，仅是哼了一声，，双眸则是无神地盯着屋角某个地方，像是累了之后的放空。
“姑娘你不会怪奴婢吧？”点儿又问道。
云羡书道：“其实你知道的也不是全部，还好不是全部，要不然以今儿的情形，在车上的时候，桑敬之估计都恨不能把我撕了。”
“啊，这么严重，姑娘究竟还有什么事儿啊？”点儿吃惊地问道。
不待云羡书回答，“咳！”桂嬷嬷突然轻咳一声，屋中众人顿时再次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
艾珠端了茶进来，给云羡书斟上一杯，道：“姑娘且先润润口，耽搁到这会儿，姑娘想是饿坏了吧，姑娘想吃什么，奴婢这就让膳房给姑娘做。”
点儿道：“现做那得等多久？要不艾珠你寻点儿能吃的，先给姑娘垫垫也行！”
“是啊！”桂嬷嬷同意道：“咱们也都饿了、累了，有点吃的对付一下就好，让姑娘歇歇，跟着也快到晚膳了。”
“行，姑娘稍候，奴婢去去就回！”艾珠再次离开房间。
云羡书这才对点儿道：“究竟什么事儿，你总会知晓，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帮我想想，明儿，咱们又该如何出去，且我预计，耽搁的时间肯定会比今天更久。”
点儿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道：“原来一关过了还有一关，今儿都已经把奴婢吓慌了，明儿怎么过关，奴婢实在想不出！”
桂嬷嬷则低着头默默不语，云羡书好奇，问道：“嬷嬷，你的意思？”
“依着老奴说啊，还不将事情摊明了，要不然明天这个门，姑娘出不去！”桂嬷嬷抬起一双老眼，断然道。
“或者……”点儿转了转眼珠，道：“不是有个什么帮的帮主愿意襄助咱们吗，要不咱们就将周济流民的事儿，全权委托给他，反正咱们也不图那个名声，就把名声让给他好了，如此咱们就不用非得跟着去抛头露面了。”
“不！”点儿话音刚落，云羡书几乎是立刻否决道：“我得去，我必须去！”
“为什么呀姑娘！”点儿不解，“姑娘是这不行那不行，自己给自己在制造麻烦，那自己为难自己，还有解吗？”
连桂嬷嬷都摇了头，“除了给云府挣个名声，老奴想不出必须去的理由！”
“嬷嬷说的没错”，云羡书道：“我就是要给云府挣名声呢！”
“什么？”点儿和桂嬷嬷面面相觑，桂嬷嬷道：“姑娘之前不是说……”
“我说性命为重，救人要紧，可若能兼顾云府的名声，何乐不为呢？”云羡书坐起来，一字一顿道：“不过我要的名声，并非美誉盛赞！”
桂嬷嬷蹙眉，“老奴……恕老奴愚钝，所谓的名声不都是什么美誉盛赞之类的虚名吗？”
“还有别的”，云羡书兀自笑了下，“到时你们自会明白，也所以我必须要去，你们与其猜测什么样的名声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还不如静下心来，认真帮我琢磨琢磨明日如何出去！”
“唉……”点儿和桂嬷嬷顿时泄气，相互你瞅我我瞅你，均是一筹莫展。
艾珠很快给众人端来了一些糕饼、炸卷，还有几盅鸭丝汤，几个人没再讲究，分着吃完后，云羡书开始觉得困意上涌，于是屏退众人，打算小憩一会儿。
就是这么短短的小憩，许久都没有做过梦的云羡书居然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见到父亲前来，唤醒了正在小憩的她，父亲的脸容格外清晰，连眼角的皱纹都历历可见，人似乎比云羡书离开家时又老了几分，但还算精神奕奕，同时云矣穿着一身戎装重甲，因为甲太重，他不是太好弯身，所以只是用手指轻轻拂了下云羡书的脸颊。
云羡书被惊醒后，诧异地叫了声：“父亲，你怎么来了？”
云矣深深地瞧定云羡书，只说了两个字：“我儿……”
云羡书万分奇怪，打量着云矣的铠甲问道，“父亲在家中为何着甲？父亲是要出门吗？”
云矣没有回答，却道：“阿女可好？”
“好，父亲是来接我回家的吗？”云羡书又问道。
云矣沉默地瞅了云羡书片刻，道：“阿女自己过好，勿念爹娘，广陵重矣，他年朱雀凌云起，冠军将军广陵相，白马初锋长驱北，还看斜阳照乌衣，阿女行事，当三思审慎，亦要有自己的见地。”
云羡书愣住，默念父亲的几句诗，觉得驴唇不对马嘴，完全不解其意，遂问道：“父亲想要女儿怎么做，父亲可否明示？”
云矣却再无一言，此时有斜阳照进房中，橙红的明辉中云矣逆光而立，脸容因陷入黑暗而模糊不清，跟着云矣转身，慢慢地向门口走去，他在门口似略一停顿，随即拉开房门，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云羡书眼看着父亲的身影在门外的一片光亮中逐渐消失，急得大叫：“父亲，你要去哪里，父亲，你等等我啊！”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