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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过招
“明儿一早？”点儿纳闷道：“姑娘是要去练剑么，还是去霜苑练剑？”
“对！”云羡书道：“所以我今晚早点歇下吧，要不然寅时恐还起不来呢，嗯，你吩咐两个嬷嬷寅时叫我，不要误了时辰。”
点儿怔了怔，“姑娘要寅时起，奴婢也可以喊啊，为什么让两位嬷嬷喊？”
“你？”云羡书撇嘴道：“寅时你起得来吗？”
“好像姑娘什么时候寅时起过似的”，点儿固然反诘，想了想，还是道：“也对，两位嬷嬷年纪大了，瞌睡浅，让她们喊一声稳妥些，反正她们也要起来备早膳。”
又道：“姑娘赶寅时，到底是为练剑呐，还是为去霜苑碰上二老爷？若是为在二老爷面前表现表现，咱们房中的姑娘公子，一般都不会去二老爷那房旁边的霜苑，姑娘那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就是要刻意！”云羡书挥手道：“行啦，你别问了，我自有打算，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
点儿无奈，只好退了出去，先给云羡书打水洗漱，待服侍完，点儿才去翻云羡书要的衣服，翻到后，又凑到已经躺上床的云羡书跟前，给云羡书看了一眼，“是这套没错吧？奴婢给姑娘搭在衣服架子上了啊？”
“好！”云羡书翻了个身，在薄纱帐帘里微微合上眼，脑海中想着早起的事儿，忍不住兀自嘟囔道：“好久没练剑了，也不晓得现在还能接上二叔几招？”
云观和刘尹真平时住在云府中的蒹葭别院，由于孩子们都有各自独立的院子，所以云观和刘尹真夫妻在蒹葭别院过得可说是夫唱妇随怡然自乐，羡煞旁人，云羡书这一房的兄弟姊妹们，若无要事，一般也不会去蒹葭别院，以免打扰到二叔二婶的闲逸生活，而云观肩负教导云家子弟的责任，若要授课，也是统一去府中的当知堂，在当知堂为所有云家子弟讲经史、论时要。
霜苑紧邻蒹葭别院，且是云府中离蒹葭别院最近的园子，相当于蒹葭别院的侧花园，大概就近便利，不单云观，其实刘尹真也很喜欢在霜苑中耍剑，每逢春夏时节，霜苑中种植的大片雪柳花开如云，远远望去，像是整个园子都笼在霜花冰洁之中，是谓霜苑，云观夫妻二人在雪柳丛中对剑，朵朵柳花随二人的身姿腾挪及剑气所指，如漫天飞雪纷纷而下，实在是云府中最赏心悦目的一幕。
云羡书五更天起，束了劲装提了长剑慢慢往霜苑行去，霜苑雪柳林中有一处亭子，名观雪亭，此观雪，其实观的就是雪柳，亭前一片空地，两侧种满了雪柳，实是最合适不过的练剑之地，云羡书顺着霜苑内的石径小路，一路蜿蜒找到观雪亭时，恰好寅时中刻。
还未走近，云羡书便见亭前空地，一道影子正在清晨微茫的晨曦中化剑如虹，一招一式或疾或徐，皆翩然矫健声势夺人。
云羡书此时正从林中穿出，瞧及身影，驻足了片刻之后，即一手握剑鞘一手抓紧了剑柄，慢慢地，有意压制住脚步声，蹑手蹑脚朝对方摸去。
在接近至丈余远的地方，云羡书突然拔剑，一手扔掉剑鞘的同时，足下也猛地发力，铆足了劲儿，挥剑就朝对方冲去，云羡书发力的又快又狠，似乎并未打算给对方留反应的余地，剑锋直指，也是当头冲着对方背影留下的空当要害而去，眼见剑锋逼近，只听“当啷”一声，云羡书本来直刺要害的剑锋，竟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回剑格住。
对方定睛认出云羡书，讶然地唤了声，“老七？”
云羡书并不答话，就手变了招式继续猛攻，且招招都是竭尽所能，倾尽全力，而对方则见招拆招，以守为攻，双方剑影交错，你来我往数十招过后，云羡书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身形的腾挪躲闪和出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可见对手，却依然是不疾不徐，将她的每次攻击行云流水般化解。
云羡书硬着头皮又攻了一阵子，已是浑身大汗，气喘吁吁，且在对方逐渐加快的反击下疲于应付，最终对方瞅准她的一个空子，反手一剑用剑柄敲在她的手背上，云羡书虎口发麻，手中剑登时脱手，哐当落地。
云羡书失了剑，赶紧就身单膝跪下，并抱拳过头，恭恭敬敬道：“谢二叔赐教，羡书输得心服口服！”
“唔！”云观收了剑，急忙上前搀起云羡书，“没伤着你吧，老七？”
“没，没有！”云羡书摸着隐隐作疼的手背，咬牙道：“多谢二叔手下留情！”
“你个丫头！”云观一脸严肃，瞅定云羡书，“说，为何偷袭二叔？”
“羡书想试试二叔的真正实力，可惜是羡书太自不量力了！”云羡书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二叔果然厉害，不知二叔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偷袭的？”
“哼，你在林中冒头时，我就觉察了！”云观淡淡道，并俯身捡起了云羡书的剑，递还给云羡书。
云羡书暗暗抽了口凉气，敢情自己自以为是的偷袭，在二叔那边，早就形同虚设。
云羡书接了剑，赶紧道：“羡书惭愧，学了这么久的剑，也不过能勉强跟二叔对上个百余回合。”
云观唇角泛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对云羡书道：“老七啊，你久病在身，早晨素来都昏沉难起，便是如今病好了，似乎也难改赖床的习惯，今儿却是天刚放亮便摸来霜苑，应该不只是来找二叔练剑的吧？不如你将剑鞘捡了，咱叔侄俩去亭中坐坐？”
“呵……”云羡书见被二叔戳穿，顿生尴尬，“好，好嘞！”
云羡书捡了丢在半路的剑鞘，跟着云观进了观雪亭，两人将剑搁在亭中石桌上，云羡书环顾四周，再次没话找话，竭力讨好道：“没想到二叔如今公务繁忙，又要主持云府家务事，竟仍坚持寅时中刻来这霜苑练剑，二叔表率，实令羡书为自己的惰懒而汗颜啊！”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