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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帮忙挽回
云羡书望着二叔的背影,听着二叔不疾不徐地教导,一肚子委屈竟忽然消减许多,心中点点汇聚暖意渐生,是啊,外面再好,终究比不得家中亲人的陪伴与开解,虽然二叔说的是要出门涨见识,出门千日好岂如家中一日暖呀。
云羡书道:“二叔的意思我明白,我在广陵时也想过,既然叫我撞见了那些流民,我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而敬之哥哥,我虽做错了事儿,愧疚于他,但我终究不是他,我做不到像他那样去计较得失,坐视不理,所以哪怕他对我的误解越来越深,俩人的矛盾越闹越大,我也没有放弃过,可惜我的不放弃在他眼里,又成了一意孤行,任性妄为……诶,二叔,尽管我不悔,可总觉得若仅仅是为了数百流民,就和桑敬之闹到形同路人的地步,真于心不甘呢!”
云观失笑:“老七你想挽回吗?要挽回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二叔只是想告诫你,各人的道不同选择不同,无论两家的关系再好,曾经的情谊再深,也有可能走到反目决裂的地步,这次因着流民,下次或许就会因着更大更重要的,事关家国危亡的事儿。”
“二叔你有挽回的办法?”云羡书在回过头来的云观那里,得到肯定的眼神后,道:“若真是事关家国危亡,决裂了便决裂了,但现在显然非危难抉择,说白了亦不过小事一桩,如能挽回,我愿尽力一试,另外,我倒希望凡事没有绝对,在反目或决裂之外,还有另一种柔和些的解决方式,没到家仇国恨的地步,何至于不共戴天?”
“唔!”云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窗边踱回来,重新在茶案旁落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除了明义晓理之外,咱云家素也讲究个君子之风,即行事有君子之举,为人也得有君子的胸怀,当然了,此点云桑两家家风相近,二叔觉得你之所以彻底惹恼了桑家老三,就是因为你失了君子之举,行事太不够坦荡磊落。”
云羡书尴尬地低下头,“我知道错了,二叔,愿听二叔教诲!”
云观笑笑,习惯性地一手摸上下巴,“让二叔想想,该怎么帮你挽回呢?”
云羡书期待地望定云观,等了半天,才听云观道:“这样吧,二叔早年四处云游也曾收过几幅古画,不多,但勉强还算精品,都被你二婶收在箱子里了,回头二叔去翻翻箱子,挑一幅出来,就当作给桑家老三的赔礼,如此以画赔画,总不至于被说物有价画无价了吧?”
“可……那是二叔您的藏画啊,怎么能因我的过错而让二叔拿出私藏来赔!”
“不过就是一幅画嘛,有甚打紧?”云观不以为然道,“画要落在懂得欣赏它的人手中才有价值,像在二叔手里,无非是装装门面的,诶不对,连门面都没装上,全都被你二婶压箱底了!”
云羡书哭笑不得,“二婶婶那是替你收存,什么压箱底啊。”
“总之,二叔再亲笔书信一封给桑家老三,代你致歉,也替你们做个说和,连同画一块儿送过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桑家老三一向识理,总不至于打二叔的老脸吧。”
“多谢二叔!”云羡书感激道:“有二叔替老七出面,肯定行得通。”
云观哈哈大笑:“这下回去能睡个踏实觉了吧?”
云羡书忙起身向云观施礼道:“老七告退,二叔,你也要早点休息,勿要辛劳过度哦!”
“老七乖!”云观笑吟吟地摆手道:“去吧!”
云羡书退出书房,云观望着云羡书退出的方向,笑容却是慢慢收敛,若有所思。
出门在外许久,别人家的府宅纵是或奢华或典雅隽永,且尽心照顾小心服侍,终究还是不如自己住惯了的屋子舒服自在,云羡书在甘棠院中总算体会到了啥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当然她的甘棠院也不算狗窝,离开家的日子,应嬷嬷每日收拾打扫,无一日惰懒,自是不比石府的奇珍新鲜,也不比戴府的稳重华贵,但干净清爽小院小景还是别有恬淡怡人之感的。
云羡书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家常穿的服饰,就斜靠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享受着夜风轻拂,夜静月明。
点儿见状,打趣道:“姑娘,咱们在外奔波了两天,连续赶路,姑娘都不累么,还不想困觉么?”
“嗯!”云羡书承认道:“路上还挺辛苦的,不知怎地,回到甘棠院,反而精神头十足了,不过点儿,你若是累了,就先去睡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点儿笑着给云羡书搭了床薄被,“夜里还是有点凉的,姑娘要注意保暖。”
“行啦,哎呀!”云羡书忍不住伸了个大懒腰,“可算回来了,又可以天天随心所欲了,嘻嘻!”
“瞧把姑娘高兴的!”点儿啧道,随即在美人榻旁蹲下,一手托腮支在榻沿道:“奴婢也觉得,回来真好,仿佛一切又都照旧,正常了起来!”
“我想了想”,云羡书道:“我终究不是二叔,经此番出游,我发现我根本不可能做到像二叔那样喜欢四处云游,我呀,以后还是安安稳稳待家里好了!”
“哈”,点儿笑道:“姑娘不就是懒么,就想赖在家里当小懒猪!”
“你才懒呢,你才是小懒猪呢!”云羡书忍不住去挠点儿的胳肢窝,点儿一边躲闪,一边还手,还不甘示弱道:“姑娘懒,姑娘小懒猪,奴婢不是!”
“还说,叫你嘴硬!”
“哈哈,姑娘……”
夜深几许,从寂静了两月的甘棠院中,却传来阵阵清脆的嬉戏笑闹声,灯火微醺,月照归人。
翌日,云羡书还在赖床,就觉得有什么人在拍她屁股掀她被窝,嘴里还嚷嚷着,“太阳晒屁股咯,懒猪还不起床!”
云羡书迷迷糊糊,哼道:“别闹,臭点儿!”
“嘻嘻!是我啊,老七该打屁股,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