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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疑虑
“多谢父亲！”云磬书颔首道：“女儿不着急！”
“唔，那么第三桩，仍算喜事儿”，云矣看向云晏书，道：“贺府家的公子贺焯昨日同我有过一次深谈，他和老五自小相识，彼此也是意有所属，不过贺焯现在郇蕰帐下，作为郇府府椽，也是必定要随大军出征的，贺焯的意思，他现在除了家世背景，自身并无可炫耀的资本，若此时求亲，未免有些委屈老五，因此他准备西征得胜建功立业后，再备上厚礼，来咱们云府正式求亲，此事，贺焯见我之前同老五商议过，得到了老五的支持，既然贺焯志向高远不甘平庸，你们两个又是你情我愿，为父便尊重你们，允了贺焯的请求，老五，你也安下心来，再等一等，为父相信那贺焯，断不是食言而肥之人。”
“我知道了，父亲！”云晏书低声回道。
云晏书的事儿，大致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并未引起波澜。
唯始终端坐，不曾开口的阮绒缓缓道：“西征伐辰汉，不知战事会打多久，且战场刀兵相见，祸福难料，在出征前定亲，难免惴惴不安，牵肠挂肚，对老三、老五而言不公平，是委屈了些，不过姻缘好赖终究还有个天意，天意如此，我们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最重要的是，你们的父亲出征在即，把家里的事儿安顿好，他……也能走得更安心些，老三、老五，难为你们了！”
“母亲，别这么说，我们不为难，是我们……”抢先答话的云磬书看了云晏书一眼，“我们自愿，等父亲班师回朝再论婚事，否则，父亲一日不能平安归来，我们便一日难以安心，又何谈幸福？再者，我跟五妹妹的意中人都要一同西进伐易，也算是一家人同仇敌忾，必定能齐心协力大获全胜！”
“说得好！”云观高声相赞，并望向云矣道：“儿子、亲家、女婿同心而往，一鼓作气势如虎，焉有不胜之理？”
又对阮绒道：“阿嫂想开些，大哥素来稳重，诸事定都是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定，你也不用太忧虑，家中一切，还有我呢。”
阮绒苦笑：“深思熟虑？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昨晚才来跟我讲，讲完还就非得要我支持，你说……”
云观道：“事情虽是昨日郇蕰来才议定，但其实大哥一直都十分关注北方及辰汉局势，欲要北伐，便不可能不考虑辰汉之患，能最终制定出这么一个精兵奇袭的策略，又怎么可能是一两个时辰的密谈就谈出来了的？我说的对吧，大哥？”
云矣笑了一下，“还是有一点不对。”
“噢？是什么？”
“行事稳重，筹谋周全固然重要，但有时，还是需要一点男儿热血的，我觉得我这次，就稍微热血冲动了一把。”
“哈哈”，云观大笑：“原来大哥还有热血冲动的时候，难得！”
云家子女们见云矣、云观兄弟俩已经是在随性笑谈，自是不好插话，更不敢多言，索性闭了嘴，当个赔笑的。
一场以严肃话题开场的家人聚谈，就这么最后在欢颜笑语中收场，看似所有事情都再也没有顾虑，也不必过分担忧，可因为一连三桩突如其来的事件的宣布，加之国事家事以及喜事的相互掺杂，所有人其实都还是晕晕乎乎的，并没有能再去深想。
云羡书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一家人席宴如常，吃喝完了，准备各自回屋的时候，云羡书才找到机会，和三姐姐说上话。
姐妹俩行在竹林间，还能望得见其他人的身影，云羡书心想终究不是方便说话的时候，不如言简意赅直入主题，“三姐姐，我好奇怪，你真的看上郇玄了吗？”
“怎么？”云磬书瞥了云羡书一眼，“你不喜欢他？昨儿那首诗，你就看不上。”
“不是，我的意思，一天之内，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吗，进而还谈婚论嫁了？三姐姐，一天便决定了自己的终身，是不是太快，太草率？”
云磬书道：“你五姐姐倒不是一天决定的，可又怎样，她等到现在，连定亲都还是嘴上说说，没个影儿的事儿，老七，郇玄挺好的，至少在前来赴宴的世家子们当中，他算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就像父亲所言，论文才论武功，他哪一样不比别人强？我凭什么不嫁他，而要去嫁那些金玉其外的庸才？”
“你，你也可以稍缓缓啊，像五姐姐那样，等到他们打完仗回来了，再定亲，如果他郇玄真有情意的话，他又怎会在乎再等等？”
“父亲说了，早定亲晚定亲都一样，郇氏父子来晋陵之前，其实都已经把聘礼给准备好了，只等亲事一议下，便会立即遣人送来，你让我缓缓，岂不是自家犹豫不决，还白晾着人？出征在即，这事儿要膈应在心上，多不好，还不如让他们心无旁骛地去打仗。”
“聘礼都准备妥当了？”
“是呀，再说了，我缓缓，缓什么呀？缓一缓，就能再遇到一个比郇玄更合适的人？就我这天天窝在府里，前面十几年都没遇到过，赶巧儿他们去打仗，我就能挑的一个比一个好？诶，白日做梦吧？”
云羡书不吱声了，临别时，对云磬书道：“既然三姐姐心意已决，那我便祝三姐姐好运，郇玄果然不负姐姐托付终身吧！”
云磬书绽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容，“七妹妹，郇公子的好，你会看到的。”
云羡书回到甘棠院，脚还没踏进门，便听屋里传来说话声，云羡书快步进去，一眼见到云晏书正坐在外间堂内，而点儿正为其送茶。
“五姐姐好快，竟先我到”，云羡书转念一想，“不对，五姐姐你忙着到我这甘棠院做什么，不回你自己的院儿？”
云晏书示意点儿放下茶盏，道：“回来的路上，我瞧见你故意落在后边儿，跟三姐姐说话来着，没好打扰，寻思着干脆到你屋子里等。”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