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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二人独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时霁的目光太过炙热，慕歌有点不大自在，抬头一看，四目相对。
……
“那个……你醒啦？”慕歌急急忙忙起身，却不料被裙绊了下，膝盖磕到了矮桌，那种钻心的痛霎时传来。慕歌还没作出反应，秦时霁便已下床，快步走来。
“急什么！怎么样？没事吧？是不是很疼？”秦时霁急得一下子也没顾什么，直接就把自己的担忧问出了口。
慕歌有点愣了，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膝盖上的疼痛感也忘了。
秦时霁看到她这样子只觉得好笑，轻轻拍了她的头：“就撞到膝盖而已，怎么小脑袋瓜也撞到了？”
慕歌回过神下意识反驳：“哪有啊！！”
“你当心你的伤。”慕歌想起他的伤，担忧喊道。
“好~我没事。”语气温柔不已，连秦时霁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又带着些哄人的感觉，问：“我看看？”
慕歌极为自然地撩起裙摆，露出了右膝盖。右膝盖肿了一大块，淤青的颜色跟白嫩的小腿颜色一对比，更是吓人。秦时霁握着她的脚踝不自觉紧了紧。慕歌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秦时霁立马松了松手，给她轻轻揉了揉。
……
“有没有跌打的药酒？”秦时霁抬头问。
“有的，就在那个柜子里。”慕歌指了指房里的一个柜子，秦时霁起身去拿。
“从上往下数，在第三层最中间的抽屉里，棕色那一瓶便是。”
秦时霁按着找，一拉开抽屉，都是瓶瓶罐罐。
……
“怎么有那么多药？”
“独涉江湖，以防万一呀。”慕歌语气平淡道。
秦时霁拿着药瓶的手微微握紧，强将内心不好的想法压了下去。
慕歌看着秦时霁就站在那也不动，此时的她并不知道秦时霁想了那么多，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秦时霁走到慕歌跟前半跪着，给她膝盖淤青了的地方涂了点药酒，接着用右手食指跟中指的指腹按下去，还没开始揉，慕歌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疼？我轻点。”
……
秦时霁手上的动作放轻了很多，怕弄疼她，也没敢用力给她揉。
慕歌这时才反应过来什么……
他跟她……
她不知怎么面对他，便想与他装作不相识。不过她也不确定他认出她没有，毕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容貌也变了不少。
慕歌试探性地叫了声：“秦公子？”
秦时霁正在给她揉膝盖的手顿住，他也没其他动作。慕歌以为气氛就此僵持着了，他突然嗯了一声。
看来是她想多了，他并没有认出她。
“多谢秦公子。”
对方这次应得很快，又嗯了一声。
……
果然还是以前那样子，冷冰冰的。
片刻，秦时霁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这还有多余的床榻吗？”
“有的。已经收拾好另一间卧房了，你想睡我这卧房也行的。”慕歌抬眼望向秦时霁道。
秦时霁点头应了声好。
？？
这声“好”是什么意思？
“秦公子是要睡我这吗？”
“不行？”秦时霁笑着扬眉反问。
“……行”
秦时霁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他忍着笑意，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我睡另一间卧房就好，没想跟你抢。”
！！
慕歌轻笑了声，轻咬了咬牙道：“我当然知道秦公子不是这种人。”
“哦？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秦时霁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问。
……
慕歌带秦时霁到了另一间卧房，拉开了门：“秦公子，寒舍条件不比秦府好，只好先委屈秦公子将就着了。”
“多谢了。”秦时霁微微打量了下房间，温声道。
“客气了秦公子，你就当作是自己家在这安心养伤便好。”
“好。”
等到慕歌走后，窗台跃进来了一个人。
“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
秦时霁转身望向来人，淡淡道：“无碍。你怎么样了？”
“属下无事。”
“嗯。”
“属下失职，不知公子中毒了。”白浔低下了头，沉声道。
秦时霁默了默，开口道：“我没中毒。”
白浔：“嗯？”
“装的。”
白浔：“……”
“公子……属下有一事想问您，但不知应不应该问。”白浔心里有了些猜测，但不知是否真如他所想一般。
“那就别问。”秦时霁语气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白浔无言，就在他以为无果时，秦时霁又道：“问吧。”
……
白浔离开后，周遭都静下来了，月色寂寥却浓稠，人的心也被拌化。
今日，是他的心这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就如同原本空缺的心瞬间被填满，一种安心、踏实。
秦时霁抚上剑柄上吊挂着的玉坠，轻笑道：“多谢。”
对玉坠道的谢，也是对上苍道的谢。
如果不是这对玉坠，恐怕他也不能如此快认出她。秦时霁剑柄上的玉坠与慕歌折扇上的玉坠原是一对，名唤倾鸾，是秦时霁祖母留予秦时霁的。在慕歌十一岁生辰那次，秦时霁将其中的一块玉坠送给了慕歌，一人一块留着。他没想到，这玉坠还在她手上。
秦时霁收回了剑，躺在了床榻上，手轻反搭上眼眸。这些年，他日日夜夜想过无数个他找到她的画面。炽翎拦截，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实在没想到，他与他的小丫头会如此重逢。
方才她护他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杀气……现在回想起来，他心里多了的更是心疼与疑惑。那个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如今却站在了他身前护着他。
这些年，小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至今还清楚记得他得知她被冤枉关入那小破屋的那一日，他赶到，见到她的那个样子。
那日，他一推开那道铁门，一阵恶心至极的气味便迎面扑来。随之印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血迹，还有……一只快被劈开成两半的异型耗子精。
那一刻，是他从未感到的慌张、恐惧……
他急眼寻人，慌慌张张中，终于在角落一处看到了她。人微微颤抖着，衣衫沾满了灰尘……他握拳抬脚走向她，只觉脚有些发软。小丫头见到他第一时间便是问他信不信她，声音还是颤着的，他的心更是难受。
他当然信她，他会无条件信任他的楚楚。
就在他庆幸她没事时，她颤颤巍巍伸出了双手，小手满是半淌着血迹的伤口。他不知她那一个晚上是如何过来，他恨自己没有好好护着她。他心像被钢针插着一般，强忍住心里的怒气，不顾柳姬的阻拦带她走，那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
那日之后，护她一生一世便成了他对她的承诺。
只是，他食言了。
那日没有如期赴约之后，她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好像就在惩罚他一样。
而如今，还不愿与他相认，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秦时霁一夜无眠，脑海里全是那个甜甜地喊他时霁哥哥的小女孩…… 痴情仙君凤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