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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会之上,文武百官便发觉了一丝不正常,先皇驾崩,新皇未登基前,无须朝拜,文武百官本该有些松散,今日早朝,薛青在左,成国公在右,一文一武,竭力维持上朝的秩序,两侧护卫的御林军,居然全部换成了大内侍卫,眼尖的司马青,更是看到不远处,因为人手不足,充当替代的王府守卫!整个皇宫守卫全部更换,且戒备森严。
半路之上,司马青一捂肚子,抽搐在地。
一众朝臣不明所以,“司马大人!”
“司马大人怎么了?”
司马青一边就地打滚,似乎疼痛难忍,一边咬牙说道,“不好,旧疾复发,快……快送我回府医治……请转告晋王殿下……臣今日恐不能早朝了……”
司马青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偷偷看了薛青一眼,见到薛青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便知道自己这病装对了。
成国公眉头一皱,对着旁边两名大内侍卫吩咐道,“司马大人身体有样,你们互送司马大人回府,如今朝局初见乱像,恐怕京都不太平,你们二人务必寸步不离,保护好司马大人安危,出了一丝差错,人头落地!”
两名侍卫领命之后,搀扶司马青离去,其余大臣更加喘喘不安。
司马青回府之后,更是心急如焚,两名大内侍卫寸步不离,想要传信御林军跟神机营,消息都传递不出去,焦急之下,无须装病,居然真的病倒了。
傍晚时分,司马青便得到了消息,不止司马青,新皇登基的消息已经第一时间昭告天下,据传,今日早朝,文武百官进宫之后,便见到晋王身穿龙袍,登上了龙椅,朝堂之上,起初只有成国公几人参拜新皇,直到皇太后鸾驾亲上朝堂,倚老卖老的一番游说,薛青几名老臣才跪下参拜,如此一发不可收拾,满朝文武,九成参拜新皇,等于默认了晋王登基的事实。
杨升庵,谭世成,余承恩,陈四光,十几名老臣不肯就范,被当庭罢了官,关进刑部大牢,张汤见风使陀,居然被提拔为刑部尚书,原本的上司杨升庵,反倒成了阶下囚。
丽妃娘娘得知消息,带着身穿孝服的二殿下到金銮殿上哭诉,晋王倒也识趣,封丽妃为皇嫂,二殿下为刘氏家族的族长,许诺御前免跪,终身不夺其富贵,终身可住在皇宫,便将这孤儿寡母打发了下去。
夜间十分,司马青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一个头戴面具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榻前,正是极影,旁边两名大内侍卫,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血泊中!
“极影大人,您总算回来了!”司马青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连忙起身。
“司马大人有样在身,不用下榻了!”极影将司马青扶回床榻,又说道,“有负陛下所托,我终究回来晚了一步!”
“陛下……他真的……”
见到极影沉默不语,露出面具的眼眶微红,司马青顿时失声痛哭。
半响之后,司马青止住哭声,才问道,“难道陛下没有遗诏留下吗?”
极影叹息一声,“如今大局已定,二殿下又软弱,有遗诏又如何!”
司马青无奈的叹口气,“晋王谋朝篡位,必遭天谴,难道明宗跟剑阁也不肯出面管管吗?”
极影摇摇头,“世外之地,除非他们肯入世,否则,我也没有资格去见他们!可惜侯爷不在,否则足以力挽狂澜!”
说道刘信,司马青一阵失神,若是刘信在此,晋王如何敢肆意妄为,随即又想到什么,连忙说道,“糟了,杨大人,谭大人,陈大人,几名忠于陛下的老臣,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张汤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居然投靠了晋王,审理几位大人,张汤人面兽心,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白眼狼,那几位大人落在张汤手里,恐怕性命难保,请极影大人设法搭救!”
“司马大人放心,神机营已经倾巢而出,搭救几位大人!”极影说完之后,忽然眉头一皱,对着屋外高声说道,“哪位高人到此,藏头露尾岂不有失身份!还请现身一见。”
“轰!”一声闷响传来门窗同时碎裂开来,一名头上蒙着黑色头罩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冷笑着说道,“还想救人?极影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吧!”
极影叹息一声,忽然动了,动的速度好快,司马青只觉眼前一花,极影便没有了踪迹,紧接着便与那人激战在一起,两人如两道残影一般,在狭隘的房间内你来我往,除了破空声,居然再无其它声响传出。
片刻之后,一道灵光闪过,极影惨呼一声,向后退出几步,只见一条手臂已经鲜血淋漓。
“炼气士!晋王绝对不可能掌控神府卫,神府卫也没有供奉这么厉害的炼气士,你们究竟是何人?”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飘忽不定的从屋外传来,“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尊圣上,犯下欺君之罪,圣上要我二人取你性命,念你跟随先皇多年,许你自尽,已留全尸!”
极影虽然带着面具,但是眼神中却露出绝望之色,被跟自己同级别的武者缠住,背后有高级炼气士偷袭,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胜算,若是未受伤之前,或许还有一成逃走的可能,如今,却连唯一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个宏亮且威严的声音传来,“敢让我大汉一品大员自尽,你们是什么东西?”
随着声音传出,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红光,相貌威严的老者走了进来。
见到这老者,极影顿时喜形于色,知道自己这条性命有救了,“车院长,您怎么来了?”
那名炼气士没有声响传出,飞剑也不见了踪迹,那黑衣男子则沉声说道,“原来你就是大明武院的院长车横臣,极影倒行逆施,我等奉皇命将其缉拿归案,车院长阻我二人办差,想要谋反不成?”
车横臣却说道,“大明武院是朝廷的,也是大汉的,明宗是大汉的,却不是朝廷的,你们非大汉之人,却在我大汉境内行凶,回去告诉晋王,大汉境内,他如何折腾,我们不过问,但是借助外来势力,杀我大汉臣子,大明武院便要过问,明宗也要过问,这是明宗的规矩,也是剑阁的规矩,还不给老子滚!”
那黑衣人犹豫片刻,知道今日不能杀人灭口,只得退出了此地!
“多谢车院长救命之恩,在下身负重任,若是横尸此地,便有负皇恩了!”极影露出一丝后怕,怕的不是死,而是怕死了之后,不能完成皇帝遗命!
车横臣道,“大明武院是安全的,你们去大明武院吧!有人敢动大明武院,明宗便要过问,这是圣主的意思!”
司马青焦急的问道,“晋王倒行逆施,谋朝篡位,难道圣主也不管吗?”
车横臣摇了摇头,“不干预朝政,乃是圣主跟圣尊当年同时向太祖承诺的!”
京都城门内,数十名高手护送着几名囚犯,向城门处狂奔过来,这几名囚犯赫然便是进入被捕入狱的谭世成几人,却唯独少了杨升庵,救他们的这群高手,正是心月狐,奎木狼等一干暗殿弟子。
不远处,刘青山带领着一群神机卫,互送着这群官员的家眷,正向此处赶了过来!
奎木狼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城门口,露出凝重之色,只见城门处灯火通明,上千兵士把守此地,明火执仗。
神机营与暗殿汇集一处,分出少数人互送谭世成等人,其余人取出兵刃,正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却见上千兵士中,忽然骑马走出一人。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骑在马上,一脸平静,这老者头发斑白,身材矮小,双目无神,一对三角眼,鼻孔外翻,相貌奇丑,正是执掌京都守卫大权的九门提督,方正恩。
“方大人,你忘了一年前,谁从刑部大牢救你出来的吗?”刘青山沉声问道。
“自然记得,否则也不会在城外备好马匹车辆,接应你们!”方正恩对着守卫将士高喊一声,“放行!”两侧军士便让开一条通道。
刘青山反倒露出担忧之色,“方大人这般做,晋王怕是不会放过你!”
方正恩仰天长笑,“没有武恩候,老朽一年前便死了,如今苟活一年算是赚了,我的一家老小就在城外,烦劳诸位照应了,万一武恩候还能回来,你们转告一声,侯爷救我全家,我方正恩替侯爷保全大汉一众清官跟家眷,人情我还上了!”
刘青山不禁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对着方正恩磕了三个响头。
方正恩并未阻拦,也没有说话,只是问道,“杨升庵大人呢?莫非死在了狱中?”
刘青山到,“张汤心狠手辣,方大人随我们一同去吧!”
方正恩摇摇头,“还有人没有出城,我走了,城门便要关了,不能因我一人贪生,让诸多忠良枉死,你们走吧!”
不多时,众人走出城门,上了马车。
方正恩对着旁边一名兵士问道,“怕不怕?”
那兵士道,“本来有些怕,但是冲着神机营老爷对您磕的三个响头,冲大人刚刚一番话,现在不怕了!若是能像大人一样,留下一个忠臣义士的美名,丢了性命又何惧?”
方正恩哈哈笑道,“你不会丢了性命的,你们都是奉命行事,此事牵连不到你们!”
不多时,三辆马车奔至,车帘打开,竟是司马青,带着一干家眷来到了城门口。
“方大人,别来无恙,我司马青,今日有求于你呀!”
方正恩连忙说道,“司马大人折煞下官了,今夜肯离去的,都是大汉的忠臣义士,我方正恩豁出性命,也要保你们周全,以报皇恩!”
司马青一行人离去不久,一辆马车再次行来,车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说道,“家父交代,请方大人放心,家父绝不会留下千古骂名!”
方正恩点点头,“薛青大人看的透彻,忍辱负重,下官佩服,请!”
晋京一夜不太平,四处城门重兵把守,但是出城者却是畅通无阻,大半夜的时间,数以百计的马车从城门安然无恙的离去!
直到破晓十分,一队大内侍卫来到城门处,才跟守城兵士对峙起来!
侍卫营统领霍棋山义正言辞的对方正恩呵斥道,“方正恩,你领皇命把手城门,却监守自盗,私自放走囚犯,欺君罔上,想要谋反不成?”
方正恩道,“老朽一年前便该死了,苟活到今日,总算报了皇恩,算是不虚此生,今日之事,全是我方正恩一人所为,守城兵士只是奉命行事,霍大人要抓,抓我一人便是。”
“大人!”
一众将士刚要阻拦,却被方正恩打断道,“你们是大汉的将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不要掺和进来了!”
方正恩摘下官帽,放置一旁,对着西北魔族方向,跪下三跪九叩,行了大礼,才对霍棋山说道,“抓我一人,够霍大人回去复命了!”
霍棋山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还是咬牙说道,“带走吧!”
方正恩被抓进了刑部大牢,消息是第二日传出的,朝廷官员的府宅,一夜之间空了大半,更是让整个京都燥乱不安。
朝堂之上,刚刚登基的晋王一上朝,便见到空空荡荡的朝堂,文武百官不足四成,脸色不由难看的可怕!
张汤小心的问道,“陛下,方正恩胆大妄为,私自打开城门,放走了一干要犯,按律当斩!”
晋王咬牙切齿的说道,“想死,门都没有,朕要将他千刀万剐,不,不能让他死,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汤,若是方正恩中途咽了气,你便替他受刑吧!”
张汤顿时冷汗直流,连声领命!
这时,兼任兵部尚书的领侍卫内大臣姚国忠上前禀报,“陛下,我大汉各路大军已经到了北齐,按照兵部之前发出的军令,除了白狐元帅正带着先皇遗体,向京都赶来,天水军在新任副元帅张九重的带领下,去往天水关,其余三路大军全部驻扎在北齐,西北军,东林军,南山军,同时向兵部发文,众将士在魔族损伤惨重,粮草一直供应不济,如今三路大军无钱无粮,恐发生兵变!”
晋王一拍桌子,“那就让他们变去好了,狗咬狗,正好少了三个心腹大患!”
成国公眉头一皱,连忙劝阻道,“陛下不可意气用事,三路大军也是我大汉的底蕴,没有这三路大军驻守边境,何来我大汉太平盛世!”
晋王强压住怒火,对姚国忠问道,“他们要多少粮草?”
姚国忠露出为难之色,“西北军要棉衣五万件,粮草十万担,阵亡将士抚恤金另需拨款五十万两,以后的军需全部折算成银两,每月五十万两,南山军,东林军,意思差不多!”
“这群强盗,怎么不去抢!”晋王顿时再次大怒。
成国公只得再次劝慰道,“陛下息怒,陛下刚刚登基,外忧内患,需一一解决,军方一旦兵变,将是举国震荡!”
“那就都给他们!”晋王努力平复心境,又对姜公明问道,“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姜公明这几日似乎瘦了一圈,为难的说道,“先皇御驾亲征,已经带走了户部所有银两,如今户部已经没有银子了,南州,济州牧首发来奏折,两州十三郡皆有地域发生洪涝,百姓无家可归,饥民遍布,请陛下免了两州今年的钱粮税款,并调拨银两赈灾!”
内务府总管吕杉则说道,“内务府尚有三十万两存银,只是杯水车薪!”
晋王无力的抚了抚额头,低声道,“我做错了什么,连老天爷也要跟我作对吗?”
半响之后,晋王对姜公明说道,“京都商贾云集,跟那些商贾借一些吧!”
“这……”户部跟商户借钱,大汉开国以来史无前例,先秦倒是跟商户借过钱,可那时已经四面楚歌,山穷水尽,最后还是亡了国,大汉还未到绝境,却需要跟商户借钱了!沉默半响,姜公明还是无奈的领了皇命!又说道,“跟商户借钱,只是权宜之计,时间一久,怕是流言四起,得不偿失,还需另想对策!”
晋王对吕杉说道,“内务府一些不常用的家私,想办法变卖一些吧!”
吕杉露出为难之色,变卖家当,同样是史无前例,只得说道,“先皇节俭,内务府能变卖的家私不多,恐怕难解燃眉之急!”
晋王眉头紧皱,一咬牙,“满朝文武空了大半,这些官员的位置总要有人填补,通知那些商贾,出价高者,可入朝为官!”
“什么,陛下要卖官?”一众官员大吃一惊,买官卖官历来都是朝廷大忌,虽然屡禁不止,但是朝廷却是对此深痛恶绝,却没想到今日皇帝亲自卖官,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商贾为何买官,自然是为了发财,可朝廷俸禄极低,买来的官位,自然要以权谋私,欺压百姓,如此一来,天下便要乱套了。
成国公连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此乃亡国之举呀!”
晋王怒斥道,“山穷水尽,连你也要反我吗?”
成国公不由老泪纵横,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帮助登上大位的陛下,竟然如此不堪。
十余日后,京都上下议论纷纷,流言四起,皇帝卖官,乃是天下第一奇闻,一个侍郎十万两银子,一个员外郎三万两银子,一个尚书八十万两银子,一个主簿一万五千两银子,吏部明码标价,先到先得。
姜公明带着一群户部官员,游走在京都各大商贾间,原本让商贾极力巴结的户部尚书,此时却让人避之如蛇蝎,户部替朝廷跟他们借钱,非是户部收他们的钱,户部不欠你人情,钱借给你有什么用,更何况有这些钱,还不如直接买个尚书侍郎来做,岂不快哉!
姜公明连跑了上百家商户,居然只借到百万两银子,而且还有商贾避而不见,这可是千古奇闻。
姜公明无奈之下,只得去了大街上正在营业的钱庄酒肆,
汇通钱庄,这是大汉第一钱庄,在别国也有分号,想必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吧!
却没想到好没进门,便被掌柜拒之门外。
姜公明怒斥道,“你可知我是谁,敢将我拒之门外?”
那掌柜赔笑道,“大汉户部尚书姜公明大人,我们经商的,谁不认识您老人家!”
姜公明阻挡手下人的呵斥,双目微眯,又问道,“你可知本官的来意?”
那掌柜说道,“自然是借钱,而且是替朝廷借钱!”
姜公明说道,“知道本官是谁,知道本官来意,还敢将本官拒之门外,把段之庸叫出来,他的汇通钱庄不想干了吗?”
“姜大人息怒,请大人先看看这面牌子!”
随着这掌柜的所指之处,姜公明这才看到,汇通钱庄旗帜下面,还有一面小木牌,牌子不大,上面画着一头肥猪,很滑稽那一种。
见到姜公明脸色大变,那掌柜的接着说道,“原来姜大人认识这令牌,那太好了,我家段之庸东家有几句话要小的转告姜大人,师公他老人家说了,自己弟子挣钱不容易,这些钱师公他老人家还有些用处,不能给他去挥霍了,还请姜大人恕罪。”那掌管毫不客气的说完之后,在一众人张目结舌中,便自顾进了钱庄。
姜公明脸上一阵青白交错,便带人去了第二家。
第二日早朝之后,姜公明去了御书房,私下见到晋王,取出一叠银票,“这是下官这段时日马不停蹄,昼夜奔走借来的一百七十万两,这是借款人名单,请陛下预览!”
晋王接过银票跟名单,“怎么只有一百七十万两,好多商贾居然没有借款,别人也就罢了,汇通钱庄富甲天下,段之庸怎么分文未借?”
姜公明连忙说道,“此人是剑阁黄老前辈的记名弟子,商号门口悬挂了黄老前辈的令牌,臣不敢得罪黄老前辈,所以……”
“什么,是那个煞星!”晋王顿时脸色大变,想起二十几年前,金銮殿上的那一幕,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烽火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