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小透明的救赎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关于陈佑连的事,尤文早有耳闻。且陈佑连还未进入邱府时,他就已经知晓。这消息还是陈佑连自己派人送来的,用意不用解释也明了。
尤文端起茶抿了口,看到萧惟小心翼翼的脸色发觉好笑。他靠着椅背,对着刚进的大厅的丫环摆手示意道:“先不说这个。乔天离开霸州,引发一连串的事情。日本人那边刚稳定,小动作却一直不少。没有乔天的身份来镇压,霸州估计也快成为洋人的第二殖民地。萧惟,你难道就不想为此做点什么吗?”
“恕属下愚钝,不懂少将的意思?”萧惟眼里的清明不像是说谎,一副指教的神色让尤文好笑不已。
可能在尤文的眼里,萧惟算是可争取力量的一股。
毕竟萧惟的背后是江明,如果能江明里应外合,清河至怀柔一片还不手到擒来。
尤文笑的时候抖动着眉毛,眼里带有几分嘲意。似乎在说:你还是太年轻。
他起身走到萧惟额身前,轻拍着萧惟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还年轻,很多东西不懂情有可原。无论是陈佑连,还是苏安。他们想要的,都远远不止他们手里握着的一小块地方。只是现在碍于天下局势的发展,分天下的人太多,不愿意暴露自己太早。等再过几年,天下怕又会是另一番场景。”
萧惟并没有回答尤文,他知道尤文想要拉拢他。很多人时候他知道,霸州多数人看的不是他而是江明,想要拉拢和给脸的人也不是他萧惟。
时刻保持理智,才是他该要做的。
尤文再看向他时,萧惟也真是受教的点了点头,表示敬仰。他没有听到尤文提及到邱漩或陈佑连的事,猜测着可能尤文过分的对邱漩有把握。
有把握则证明太放心,如此,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份空闲。
萧惟自己都怕邱漩把陈佑连玩坏,扔出来一具尸体。就算真的到那种地步,他也可以把责任都推脱给尤文。
该说的,该提醒和交代的,都统统上报过了。
到时候要追究责任,也不能一股脑的扔在他的身上。
萧惟看到大厅外走来的两个西装革履的洋人,金发碧眼对着尤文绅士一笑。他们明显是有事要商榷,他的存在显然有些多余。
尤文对着两个洋人额首,示意两人先坐下来。而后转过身望着起身萧惟,眼里带着几分示意。
萧惟对尤文行了礼,知趣道:“既然少将还有客人,那属下就现行告辞了。”
“管家,送送。”尤文看到站在大厅外的管家,声音提高几分道。
老管家道了是,走到萧惟身后恭敬的将送着萧惟往府外走。
离开大厅,两人走在石头铺着的甬路上。地上的石头被太阳照的发亮,顺便将地上经过的蚂蚁也照的一清二楚。记得赵斐很喜欢这些石头,不过不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石头。
因为他们千篇一律,颜色也统一的很。一个个的,都像是复制品。
萧惟辞别了老管家后离开尤府,陈佑连的事已经解决,就剩下找到季少一。如果季少一自始至终都找不到,邱漩不知道还要发疯多久,折腾出多少件破事。
他没有居委会大妈的精力,更不喜欢多管闲事。若非为了能活到离开霸州的那一天,他也不愿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然,江明的意思更是明了。没有赵斐的他,完全不足江明多费心思。
当初他留下钱二,到底是福是祸?
萧惟不抬头也能感受着猛烈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天气已越来越热,用不了多久夏季就要到来。
可霸州的整片天的阴寒之气,却迟迟未散。地上的影子紧跟随着萧惟,一直不停的往前走。随着阳光的强弱,影子也从黑到浅灰。
街道两侧的士兵站的挺拔,手里紧握着枪支目光无神的望着前方。萧惟在他们的身旁经过时,他们将身板也不禁挺直了几分。
不知道谁受了谁的影响,可能是太阳把空气中的燥热分子燃起,才让街道上除了滚烫的阴影和半死不活的人。
萧惟回到江府后,躺在床上歇息着。明天陈佑连就可以离开邱府,至于陈佑连现在是死是活,谁也不清楚。
钱二和尤文的态度,让他心里越发的忐忑。萧惟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进去。
等待,该是由多少的煎熬而组成。
他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也变得空落落。眼里映出房内冰冷的桌椅、茶具、屏风还有搭衣服的木架。
在看到画筒里被塞的满满的宣纸后,忽然想到赵斐。
他们未来的路好远好远啊,仿佛看不到任何的边界。连路的影子都没有,可能死亡和意外都会接踵而来吧。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有江明在,赵斐应该能过的很好。
不知道福灵山的天气怎么样?有没有变得暖和一些,希望暖和一些。这样的话赵斐应该会喜欢,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现在的赵斐应该还赖在床上。
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根本就撼动不了赵斐的睡眠神经。指不定春儿或是江明还没开口,赵斐就已经开始犯困。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原来,赵斐是他所有的动力。
可现在,当他已经确定赵斐安全后,这份动力也越来越被丧失。
萧惟本该清澈的双眸,霎那间变得有些秽浊和复杂。兴许是对于关乎他未来的命运感到无力,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心和胆子就越来越小。
那些复杂的情绪和想法,在这一刻化作万千的疲惫悄然涌上心头。
想要努力为谁或是自己而反抗,却发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沉重的睡意朦朦胧胧的抚过脑海,将所有的理智和意识抽走。
留有浅薄的呼吸声响起,敞开的门偶尔飘来一缕风。
庭院内花圃上的花早已盛开,就连树池里的树转眼都枝繁叶茂。时光走过的痕迹很浅,很轻,要发现它真是不容易。
江府内没有女主人照管,一切都显得有些凑合。勉勉强强,能过得去也就没人计较。一日三餐,温饱能满足就很好了。
远离萧惟的赵斐,如果看到这一切不知会作何感想。可能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疼,之余的可能,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风轻柔的抚过树梢,不知疲倦的撩拨着花圃内的花花草草,甚至连途径叶子的蚁虫都不放过。
太阳将光线收拢,仅留有万千的黑给大地。好在星辰前来救场,才为地上增添了不少的光。
晚风转凉,从门外吹进。穿着军装的萧惟,枕着枕头睡的深。似是感知到了凉意,那英挺的剑眉微微蹙起。
睡沉了的萧惟下意识的拉起被子,随意的盖在自己的身上。
路过的丫环挂完灯笼后顺手将门关上,房里这才重回温暖。
暗黄色的光透过门缝落在房内,为漆黑的房间增添几分颜色。书桌上的笔墨许久未有人动过,墨石与书的香气倒越发浓烈。离得越远,香味就越浅。
赵斐临走时,写下的几个大字还未收起。可能她没想到自己没有机会再回来,留在江府的萧惟忙的浑噩浑噩,更无心思去注意到宣纸上书写的内容。
那些曾经写过的文字沉默的像个老者,悄悄的躲在画筒的瓷器里不愿意出来走动。它没有想要知道什么,固守自封的躲起来就已然心满意足。
最多的最多,也只是偶尔贪恋阳光的温暖。
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拥有和牢牢抓在手里。 小透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