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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撑着伞走过,钱二的背影有些落寞。高挑而又健壮的身材将军装撑起,显得男人味十足。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伞上,顺着伞一滴滴的落下。伞下的钱二步步的紧逼邱府,他走到邱府门前,掏出怀里的令牌后就被人请进季府。
钱二的脚在走廊上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最后将水脚印停在一间房门口。
门被房内的人缓缓打开,穿着蓝色衣裙的丫环看到钱二时侧过身示意钱二走进。
早一步被人点起的烛火照亮了房内,光线虽然仍有些黯淡,但远远望去觉得倍感暖意。桌前坐着的身穿旗袍的邱漩,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走进房内的钱二。
房内候着的人,看这情形都匆匆的离开。
邱漩在听到关门声后,唇角才勾起一抹笑意道:“江明是怕我把他妹夫玩死,特意让你来嘱咐一声吗?”
“邱小姐误会了,我们并大当家没有嘱咐过此事。在离开福灵山时,大当家嘱咐过我,如果霸州有变及时告知苏安和他。现在季少出了事,邱小姐这么瞒着不怕出了什么意外吗?陈佑连今天把霸州城门打开,上次放进来的是日本人,下次谁知道会放出什么来。”
钱二双眼透着认真,依然没有把季少一死在大阪家的事说出。
可能邱漩也知道,只是不想要面对。或者,陈佑连已经说明。
这片土地上已经沦陷成陈佑连瞎闹的高台,上演一台并不精彩的戏码。既有大票的列强粉丝来供养,也有怀柔一片的人来旁观。
邱漩别过脸望着屏风上的精描的花纹,选择性的逃避这个问题道:“季少一的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会还霸州一片宁静。”
钱二还想多说几乎,就被邱漩下了逐客令。他无可奈何的转身,决定把这一切先一步的通知到怀柔那边的人。
既然有人不理智,他自然要去找理智的人来解决问题。
邱漩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才站起身来。陈佑连敢骗她,她就让孙乐乐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走到书桌前提起笔草草的写下一封信,折叠工整后递给候在她身后的丫环手里道:“把这封信送到怀柔县苏府。”说着邱漩打开窗户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天。
阴雨蒙蒙的让人不安,何况还夹杂了些嘈杂的雨声。心里有亿万个声音告诉邱漩,季少一已经死了。
但她宁愿相信那一个弱弱的,不坚定的声音说季少一还活着的话。
自欺欺人养成了不合时宜的勇气,尤其是将陈佑连的话如数听完后。日本人也好,洋人也罢,动她的人和东西就是不行。
天生的占有欲,改不掉了。她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松手。
漆黑的天让邱漩没有任何睡意,她胸口的气一点也不顺,又怎么能安然入睡呢。万千的忧愁化作千万条丝线,牢牢的捆绑着她。待她稍一放松,便感觉全身酸痛。
邱漩推开房门朝着地牢走去,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走廊上被雨滴浸湿一半,早早挂起的灯笼让她把那些薄薄的雨水看个清楚。
肩上的披着的坎肩因为她的走动的速度而往下滑落,她随手往上提了提。
守着地牢的人看到邱漩后把牢门打开,等到邱漩进去后重新关上。
下雨天的地牢越发的阴寒,呜呜的声音从地牢最前方传来。没有舌头的孙乐乐,即便是牢里仍旧不消停。
墙上点起的烛火照着地上的黑乎乎一片,发青的石砖堆积着墙带着腐蚀的味道。邱漩走到最里面的一间老门前,更清楚的听到那呜呜声。
牢门被看守的人推开,邱漩推开门站在孙乐乐的眼前。
座椅上的孙乐乐头发凌乱的如同乞丐,脸上一条暗黑色的伤疤从耳畔到唇边凸起。她的手脚都齐齐的绑在椅上,因为看到邱漩情绪激动的抽动着身子,努力的干吼什么。
孙乐乐撕扯嗓子半天,也发有呜呜声。倒是瞪大的双眼,带着满满的怨恨。
邱漩坐在孙乐乐对面的太师椅里,腿搭在木桌上,把肩上的坎肩盖在自己的身上。她连看也不看孙乐乐一眼,从孙乐乐的呜咽声中得到片刻平静。
胸口积攒的邪火,正开始一点点的退却。
暗黄色的光圈,在桌上的摇曳着。温柔的色系将两人满身的戾气化去不少,但却无法化去她们身上雕刻的美艳。
除去孙乐乐的嘶吼声,烛火摇曳的声音邱漩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并不觉得放陈佑连离开是放虎归山,一死一活的煎熬有人陪她一起承受岂不是快哉。
一个人独吞这份疼痛,才觉不公平。
孙乐乐吼累了,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她怒瞪着邱漩似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力量都使出来,仿佛这样就把自己受过的苦还到邱漩身上。
邱漩却享受的品尝着孙乐乐的怨气和不甘心。
呐,有个人比她还要难过。她的难过,是不是就会减轻些。
季少一,如果活着不肯见我,那就好好藏起来认真的活下去。如果你死了埋在不知名的地方,我就当你好好的活着不肯见我。
这样的话,她还能给自己点期望。自欺欺人又如何,她乐得如此。
邱漩紧闭的双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眼下的黑眼圈却发沉,脸消瘦了一大圈,这些仍旧不影响她的美。
牢内陷入一片沉默,两个女人谁都没再开口说出一句话来。摇曳的烛火映出她们的孤独、疲惫,还有一种更不言而喻的悲伤。
没有人能帮她们化开这些,肚子吞咽又难受的紧。
一直这么互相折磨也不错,起码两个一起承受还能做个伴。
地上堆积着的干草已发着酸味,墙上没有窗户而更显得压抑。小黑团从干草上一闪而过,转眼消失不见。从吱吱的叫声声判断,应该是只老鼠。
不见天日的牢内,有只老鼠陪伴孙乐乐,倒显得幸运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人打扰,连雨声都听不到。默契的沉默,让站在门外的人格外的精神抖擞。
时间在这里冻结成冰,如果没有人来提醒的话。
哦,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冷的让人发颤,到处都充斥着发霉味。时不时的,还有些鼠虫来做客,怎么会有人觉得此地舒服呢?
但邱漩就是睡的很踏实,这是她半个月来唯一一次安慰的觉。脏乱的环境不足以让她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寒冷的湿气笼罩在她的周遭却未敢再逼近一步。
她的双手环着手臂,发出轻微的鼾声。脸上的妆容因为不打理的缘故,不复以往的精致却显清纯。旗袍的下摆悬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和来回晃动。
她对面的孙乐乐稍显狼狈,全身破烂发着恶臭。
本来我见犹怜的脸被邱漩折磨的格外瘆人,没有往日的光彩。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惹着血迹,手脚被牢牢的捆绑使她动弹不得。
经过这么久,孙乐乐应也习惯这样的睡姿。她头微微下垂,头发遮掩她的半张脸,另半张在阴影下看不清楚。
不可否置的是,两人睡的都格外的安稳。
这样真好,沉睡的她们显得格外的可爱。没有人令人刺耳的吵闹声,也没有冰冷的眼神,那份心里的不安和恐惧都随着眼前的不堪而降到最低。
或许他们都是在和自己作对,不愿意面对的事还是会出现他们的面前。陈佑连可能并不会来救孙乐乐,季少一可能早早的离开人世。
她们都知道的,但却偏偏要把事情复杂化,来借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小透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