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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思想的差距,可能不止是鸿沟,或许是比起整个银河系还要遥远。理解这个词,需要的不止是宽容的心,还有很多技术含量的切身体会。
邱漩手摸着肚子,闭眼感受孩子的律动。如果她有生之年能看到天下太平,熬过了战乱的年代或许真的将这孩子生出。如果她不能保证的以后,不如就直接扼杀它的存在。
残忍吗?邱漩问自己,这是不是算是一种残忍?对季少一和孩子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但她依旧不管不顾的往前,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处理。
苏安说的对,固执大概是她最大的毛病。只相信她所相信的,专注于她所看到的。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是神仙,可以看到事件的全部面目。
那些来劝解她的人,她又怎么相信他们不是别有所求。
说到底啊说到底,她是对人性不信任,包括她自己。却又固执的相信自己的判断,尽管她知道这判断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邱漩起身走出门外,扬起头看着门外的天色。她并不傻,甚至于对所有事都心知肚明。
暗灰色的天,混沌的笼罩在头顶。所有人都像是在一个大铁缸的迷宫里,人们都在为生存而寻找着出路。
其实他们都该清楚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路可言。
自欺欺人,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办法。无论是用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觉得违和。
小丫环提着热水壶送上热水和饭菜,候在一旁等候吩咐。邱漩头也没回对天发着呆,所谓的天道,是以何为道?
难道真的是天吗?
如果是,那老天爷可真够无聊,同样的招数看了千百回还不起腻。
邱漩倚着房门,任由冷风扑在她的面容上。把短暂的清醒送上,徒加些薄凉。她垂着眼望着手心里的老茧,多久没动过手。
休养的太久,都快迷失到看清从前的自己。她转身回到房内用热水洗完脸,直起身来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小丫环帮着她梳着头发。
女人长相太过出众,并不是件好事。如若没有权利的依附,便只有被玩弄的下场。似乎不只是女人,所有美好的东西不都如此吗。
她的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来回打量着这张脸。眼里透着的厌恶令人不解,指节微弯的抚过左眉梢上的痣。
一颦一笑都带种风情,从内向外散发出的气质令人欢喜和垂涎。她起身走到饭桌前,轻握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粥,垂眸听着房内的轻微响声。
烛火被人重新点起,照亮房间。
邱漩吃了两三口粥就再也没有胃口,转过头望了眼床上静躺的人。她对着留在房内的丫环摆手示意,起身走到床边试探性的喊着季少一的名字,确认季少一睡死后转身离开房间。
肩披着厚厚的貂皮,走起路是那种媚到骨子里的妖娆。花色的旗袍显得邱漩细腰不盈而握,微高的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季府外等候的桥车,被乌云里走出的太阳照的发光。司机师傅看到邱漩的身影,连忙从车山走下把车门打开。目送着邱漩坐进后座,才把车门关上坐进车里。
打着方向盘,等候着邱漩说着目的地。可惜后座上的半响没有开口,急的司机师傅只能开着车在霸州到处转圈。
邱漩靠在后座望着车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像做死城。连日本人都没有几个,更何况是霸州百姓。陈佑连把霸州当做什么?自己的小朝廷?
呵,摆起官谱来,还真是一套一套。她闭起眼时,微翘的睫毛被阳光所点亮。
天忽明忽暗,忽暗忽明。也不知道这太阳在玩什么把戏,来来往往有意思没。
“回府吧。”邱漩眼皮抬也不抬,心情烦闷道。
太过寂静的街,真是让人恐慌的紧。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带着死寂一般的宁静。
司机师傅如释重负的默松了口气,打着方向盘掉过头朝着季府走去。一排排的军队穿过各个巷口,几步一站。
齐刷刷的脚步声迫使着邱漩睁开眼一看究竟,满城皆兵的模样像极了清河县。邱漩眼皮轻跳,眸里透着隐隐的担忧。难道日军要把商人替换成军人?
这么大的事,陈佑连也不通知他们一声吗?
车缓缓的停在季府门口,邱漩下了车后迈过季府的门匆匆回赶。长长的走廊,走起路来格外的费时。完完全全的路,的确是让人头疼不堪。
邱漩推开房门时,季少一已坐在饭桌前。她扯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道:“吃过了?”
“恩。你饿了吗?”季少一把想要质问的话压在心底,放在桌上的手却紧握成拳。他看着邱漩轻晃了晃头,坐在他的身旁。
这么久了,她去了哪里?他们的孩子,还在不在?满心的疑问,只能或作较为牵强的笑。
邱漩接过季少一递来的茶杯,刚端到嘴边想起满城的兵将茶杯又放下担忧道:“现在大街小巷里站满了兵,你说,陈佑连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说日本人商户全都撤离霸州,现在的后方快成前方。陈佑连这是在为自己打算,可能是和日本人没谈拢吧。”季少一语气稍显平淡,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道。
他似是早就料到此事的发生,苏安派的日本翻译潜进公馆,自然把着一消息提前透露给他们。
没想到日本人居然把它们国家的太子扔在霸州,怨不得日本人对陈佑连百依百顺。今时不同往日,日本人撤了军,不再把霸州放在眼里。
陈佑连这几天,应该不会很闲吧。这一堆堆的烂摊子够受得了,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他怕是会呕出血来。
邱漩重新举起茶杯,听着季少一的解释解着渴。霸州,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
一旦霸州破了,清河就成了第二战场。她放下茶杯低头望着瘪瘪的肚子,孩子还没出生事情就如此难办,要是出生了也不知能活多久。
看来,她得尽早把这个麻烦解决掉。用不了多久,霸州成了不可控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会沦落成何种模样。
邱漩扶着额,想到可能发生的事,苦恼道:“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等着陈佑连把霸州霍霍光?”
“先不急。”季少一握着邱漩的手,目光深邃的宛若黑夜道。伸手将邱漩耳边凌乱的发丝别再耳后,指腹抚过邱漩的黑眼圈心疼道:“这几天没睡好,眼下都黑了一圈。”
邱漩垂着眸把嘴抿成一条线,这几天他们都在为孩子的事争吵。那天,她命人买回堕胎药还没熬成药就被季少一摔在她的面前,不知不觉就闹成这幅模样。
她不想过多解释,却能理解季少一的怒火。现在的两人谁也没有谈孩子,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可能都知道谈不拢,所有干脆避而不谈。
这样也很好,邱漩很乐得其成。等到她悄无声息的把孩子打掉,再向季少一摊牌也不迟。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想想霸州的未来,还有他们的未来。
季少一把手收回将目光转移到门外的庭院上。丫环提着食盒把午饭送来,感受到两人之前的尴尬的气氛,布好饭菜后匆匆离开房内。
邱漩端起碗听从季少一的意见,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手摸着肚子决定早一步把孩子解决掉,这样对谁都好。
否则再过段时间,孩子成了累赘就不好办。 小透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