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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汀扯了扯唇角，“当然，少爷不仅有妻子，而且还有孩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病怏怏的拖油瓶罢了，少爷对你好，完全只是可怜你。”
秦婳脸上得意自信的神采，渐渐暗淡了几分。
白汀仔细打量着她。
只觉得她脸上的那些……迷惘，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秦婳的声音又低又细，好像陷入了某种深度的回忆里。
她自言自语一般道：“哥哥的妻子……我哥哥有妻子，还有孩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她越是深想，就越显得神色紧张。
看起来……越来越不大对劲了。
白汀开始感觉到她周身不正常的气氛。
看来……秦婳疯了，应该是真的。
装疯卖傻并不简单，何况是面对心理医生装疯卖傻。
只是她没料到秦婳竟然连疯了之后的样子……都这么，这么咄咄逼人，这么令人厌恶。
令她……恨不得在这办公室内。
亲手活活扼死她。
白汀心里恶毒的想法生出了许多种。
但她毕竟不敢贸然动手。
她已经冒险过一次了。
这一次，主要是靠她的运气顺利过关……
再来一次，她未必就有这种好运了。
所以即便她再是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真的在秦氏大厦内对秦婳动手。
秦婳的神情愈发显得焦躁。
她反复呢喃念叨：“哥哥的妻子……我哥哥真的有妻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过？哥哥的妻子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哥哥的妻子究竟是谁，而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你不是我哥哥的下属吗，你怎么会知道的比我还多？你……”
秦婳眼睛里和语气中的焦躁都有些把白汀吓到了。
白汀有些后悔刺激这个疯子。
毕竟疯子……是有潜在危险的。
于是她缓和了脸色，若无其事地道：“没有，我随口说的，逗你玩罢了。”
秦婳眯了眯眼，瞳孔中透着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凶残。
白汀被瘆得背脊冒起冷汗。
她在心里暗骂几句。
这秦婳……
这秦婳真他妈是疯得不轻。
这简直不就是个精神病么？！
她确定了秦婳的精神状况之后，已经暂时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便也没那么心急了。
只是秦婳这么危险……她简直是个危险人物。
难怪秦御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应该是提防她发疯的缘故？
白汀脑子里盘算着如何为自己开脱。
偏偏秦婳已经伸出手，大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捏着。
“你快点说！你刚才明明说我哥哥是有妻子的，我只不过是问你她是谁，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
白汀百口莫辩，情急之中想到其他人都说……秦婳现在的心智只有十岁。
十岁啊。
那不就是个儿童吗。
白汀恨不得猛拍自己的后脑勺。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没啊，没这回事，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我只是在开玩笑，开玩笑你应该懂的吧？秦婳，你松手，你别这样啊，你冷静点……我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
秦婳就这样和她僵持了几分钟。
白汀费了很大劲才哄得她松手，然后把她送出自己的办公室。
……
白汀虽然有点被秦婳瘆到，但总算是有机会验证了秦婳的精神状况。
她本以为秦婳多半会去找秦御告状，估计会给自己惹出一些麻烦。
她连辩驳的话都想好了，就把秦婳在她面前扔掉饭菜和饭盒嚣张示威的情形描述一遍。
这么孩子气的行为，听起来就不像假的。
而且……秦婳一路上提着饭盒走进来，电梯和走廊的监控都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如果秦御心里存疑，必定会去查监控。
一查就一目了然了。
白汀想好了应对之辞，就一点畏惧都没有。
秦婳是真傻，也是真疯。
一个疯子说的话，有谁会当真？
秦御就是再宠爱她，也不可能把一个神经病的话奉为圣旨。
…………
奇怪的是。
正面交锋之后，白汀并没有听闻任何关于秦婳告状的内容。
白汀甚至几次暗中打听，仍是没有任何风声。
就在她心里存疑的时候。
一连串的事件便发生了……
白汀开会的时候，电脑里的PPT放出来之后竟然是乱七八糟的恶搞动画。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时，刚一开门就被头顶轰然落下的颜料桶浇了一身……
这还只是刚开始。
接下去还发生了更多更无厘头更幼稚粗暴的整蛊手段。
接连三日，白汀从一开始的无语，到气急败坏，最后简直已经怒不可遏。
她亲自调查后，果不其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秦婳暗中安排。
白汀气得冒火之火，本想着这其实是赶走秦婳的一个好时机。
之前她暗中撺掇其他高管开口，却没有一个人干揽下这件事。
现在秦婳真把秦氏集团当做她的私人游乐场一般，成天为非作歹。
这就等于给了她公然开口的机会。
…………
白汀是红着眼圈去秦御面前告状的。
告状的时候，把肖森等人也都一起叫上了。
虽然肖森看起来和秦婳的关系还过得去，但以白汀对肖森的了解。
肖森是个严谨慎重的人，无论是公事私事，他都非常严谨。
之前他对秦婳长期耗在秦氏大厦没有异议，那是因为秦婳毕竟没惹事，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总裁办里头。
这次就不一样了。
白汀开招标会的时候闹得最大，所有参会的同事全都看见那个探出来的恶搞动画了。
而她被褐色颜料泼了一身，也是惊动了整层楼。
闹到这样不可收场的地步，白汀觉得，适当的时候，肖森也会说句公道话的。
然而白汀抽噎着告状时。
秦婳就在办公室里间的沙发上输液。
她一周要输液两次，苏阮是建议她在家里输液的。
偏偏秦婳今天非要跟着秦御到公司来。
秦御也拗不过她，便由着她怎么开心怎么来。
到了该输液的时间，苏阮负责过来照看她。
秦婳本想午睡一会儿的，奈何隔音实在是差了些。
白汀抽抽噎噎万般委屈的抱怨告状声，尽数落尽了秦婳的耳朵里。
她对苏阮道：“苏姐姐，我要出去一下。”
苏阮有些为难，“现在么？非要现在出去？”
秦婳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
秦婳最近越来越像个鬼点子颇多的顽皮小孩。
不过以她目前的心智，这个年龄还没有步入青春期，正处于贪玩胡闹的阶段，还没有丝毫的成年人意识，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是正常的现象。
苏阮没办法，便帮她举高吊瓶，陪着她走了出去。
……
里间休息室的大门骤然敞开。
无论是白汀亦或是肖森，全都愣住了。
他们进门的时候办公室里就是安安静静的，他们自然而然地理解为秦婳应该是去别的地方玩儿了。
根本没有料到她竟然就在里面。
而且苏医生也在。
白汀的脸色一阵苍白。
告状的半路杀出告状对象本尊……自然是尴尬得不能更尴尬的局面。
但她转而又想，这种时候不是她该心虚的时候。
秦婳的确是扰乱她的日常工作，做得全是幼稚儿童才干的蠢事。
白汀这样想着，便抬高了下巴，眼神又委屈，又忍耐。
秦御转头盯着秦婳，语气里透着担忧，“怎么出来了，不是要睡午觉的么？”
秦婳煞有介事地翻了个白眼，噘着嘴道：“本来是要睡的，只是……听见好像有人在偷偷说我的坏话，我自然要出来看看情况。”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