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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婳扯了扯唇角，脸上唯一的神色只有讽刺。

　　“蒋信之是我的生父，但是我对这个生父，只有陌生，没有情分，一个我长大快二十岁才初次见面的男人，你指望我对他有什么感情？裴晋阳利用我牵制他也好，也或许有更深的目的也好，我不感兴趣，秦御请你听清楚了，裴晋阳想做什么，我根本就不感兴趣。”

　　她笑着道：“他利用我也好，利用孩子也好，我不在乎，只有一点我必须反驳你，我和裴晋阳的孩子，一定不会是牺牲品，它会好好生下来，成为裴晋阳的长子。从前我的确是很蠢很幼稚，我不明白男人骨子里都有一样的劣根性，普通男人尚且会轻易为了利益抛妻弃子，何况是权贵。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现实平凡的女人，裴晋阳能从我身上得到他需要的，我却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他对我有多好，我没必要跟你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哦，你大概会说，总有一天我会后悔，等我伤痕累累的时候，一定会后悔今日不信你，是么？”

　　“可是我偏要说，即便日后我惨败而归，也不会比当日更惨了。秦御，你永远不明白你最糟糕最恶劣的地方在哪里。你是我见过最糟糕的男人，裴晋阳再坏，我也信他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骨肉，以及他孩子的亲生母亲，这是人性。”

　　“利益和人性，并不是非要混为一谈，秦御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是你伤害我，用现实打我的脸，教训我，打醒了我，我非要和你赌这一句，这孩子，我不仅仅会完好无损地生下来，有朝一日，我还会成为裴太太。”

　　秦婳没有试过在秦御面前如此的强势。

　　或许是秦御的挣扎和不忍让她明白，秦御做了那么多伤她的事，心里不是一点点悔意都没有的。

　　从人性本质上来说，失去的东西未必会惋惜，但是失去的东西，落入敌对方手里，一定是令人钻心挠肺的滋味。

　　秦婳不觉得秦御对她还有爱。

　　但是有一点她肯定。

　　只要她跟裴晋阳过得好，恩爱非常，秦御一定会嫉妒。

　　嫉妒的几乎抓狂。

　　这种嫉妒并非出于感情，而是出于人性。

　　…………

　　秦婳的决绝和冷漠大概令秦御气得几度无言。

　　他铁青着脸沉默了半晌，最终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问，“你真的相信一个区区相识数月的男人，对你的情分和重视，能够远远高过疼了你十年的我？”

　　秦御以为他的质问会令秦婳和他一样语塞。

　　可秦婳却仿佛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她笑容绽得更肆意了些。

　　“从前我也觉得十年，那么长的时间，怎么能说没就没，可是现在我越来越清醒，我明白一个道理，禽兽，是可以蛰伏十年的，你可以用十年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柔的兄长，却可以用短短十天时间毁掉一切。坦白说，裴晋阳现在对我好，我受之有愧，并且心有余悸，我不敢肯定十年后他是否还会如此，也或许不过三年五载，他就会变心，可是我只信一点，哪怕将来我和他走到绝境，缘分尽了，一拍两散，他也不会如你曾经践踏我那样，肆无忌惮地对我造成伤害，因为那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秦御僵冷的脸色终于起了几分波澜。

　　他眯着眼，像是一只将将苏醒雄狮。

　　他随时会暴怒，举起锋利的爪牙，毁灭她。

　　但他最终只是捏住秦婳的下巴，字句咬牙切齿地道：“秦婳，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还是动不得你了？”

　　从前的秦婳，哪有这么肥的胆子。

　　即便被他欺负得哭不出来，她顶多就是伸出爪子挠一挠。

　　何况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

　　她却仿佛已经敢把世间最难听的言辞都放出来砸在他脸上。

　　秦婳护住自己的小腹，“你想多了，你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还试图再次残害我仅仅一个月大的孩子，你分明就是个畜生啊，你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我并不是不怕你，我只是知道害怕没有用，在魔鬼面前低头，只会被蚕食殆尽。”

　　秦御眯着眼，阴冷的声线仿佛从地狱冒出来。

　　“很好。”他松开秦婳的下颌，后退了两步，“话说到这份上，秦婳，就当这十年我是白养你了，今后你便是死在裴晋阳手里，也别指望我替你收尸。”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