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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洗完后从镜中看到自己脸色微冷,有些僵硬。
秦婳才准备补一下唇妆。
身后却忽然响起高跟鞋声,桃初的脸出现在镜中和她同框。
秦婳下意识地皱眉,可旋即却想,这一刻该尴尬该痛苦的人应该是桃初,而不是她。
念及此处,秦婳便绽开一个妩媚的微笑,先发制人,“原来你今晚也来为我庆生啊,真是不好意思,人太多,我没留意。”
桃初勾了勾唇角,笑得实在是很僵硬。
她大概是觉得这种时候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干脆冷笑出声,双手环抱胸前,别有深意地道:“秦小姐如今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你我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的朋友,怎么好意思不来为秦小姐道贺呢?”
秦婳心知这个树敌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若是平日发生口角,她倒是也不怵,只不过此时的场合实在不适合闹得不愉快,何况这是她的庆生宴,何必为了这个女人给自己添堵。
秦婳一边抚摸自己在礼服精巧遮盖下显得并不算十分突兀的孕肚,一边微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她抬腿便欲走。
桃初目光盯着她的孕妇,眼瞳中猝不及防被刺痛。
这个女人也许根本不知道……连她身上的礼服都是提早去找名设计师定制的。
裴晋阳实在是宠她。
生怕她怀孕后长胖自卑,连一件明摆着只会穿一次的礼服,都细心考量,提早准备。
桃初爱了裴晋阳八年,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哪怕比拟三成的待遇。
她最美好的青春……此刻显得如此荒诞无稽。
桃初几步上前,侧身挡住秦婳的脚步,目光有些悲伤,语气也未曾掩饰,“秦小姐大概不知道吧,你声势浩大的庆生宴,幕后操办的人手,我也算其中之一,裴爷身边得力的人虽多,可他终究觉得我是个女人,比较细心,也会更懂女人的喜好,所以他让我来办这些事,只为了讨你欢心。”
秦婳有所防备地后退了两步,她不知道桃初为什么要现在跟她说这些。
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基本的客套,“原来是这样,桃初,劳烦你费心了。”
桃初扯了扯唇角,“秦小姐这现在一定很得意吧,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一个付出了八年感情的女人,却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分夺你的宠爱,更无法阻止我深爱的女人娶你,对一个女人来说,应该再没有更悲哀的事情了吧。”
秦婳忍不住皱了眉。
桃初一贯伪善,总是惯于表现得大方得体。
照理来说,她和裴晋阳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桃初应该早就耳闻。
就算是心有怨言,也应该早就有所准备,怎么会到了这一刻,根本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对着她把一腔的愤懑和压抑宣泄出来?
这样的姿态,秦婳觉得是一种变相的示弱,一般的女人都不愿意在情敌面前示弱,何况是桃初。
秦婳疑心有诈,更提防地瞧着她,面无表情地道:“桃初,你和裴晋阳的关系,不是我能决定的,以你对我的了解,也该明白在我和他的关系中,更多的是取决于他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他,你有任何不平,应该去找你的男人倾诉,而不是找我。”
桃初盯着她的脸,半晌都没有出声。
就在秦婳疑心越来越重的时候,她却轻笑了一声,用一种很悲怆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和你说这些,是在抱怨我的不平吗?你怕是想多了……裴爷决定的事,我是永远没资格不平的,他要娶你,我不敢说半个反对的字,只是秦婳,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连裴易都能被你勾上手?!”
秦婳蹙着眉头,下意识怀疑是裴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桃初的笑声在静谧的盥洗室内显得阴森森的。
“二爷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他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不省事的货色。二爷把他讨厌的女儿,一向是视如蝼蚁,践踏在脚下。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够把他也成功染指!秦婳你可真厉害啊,从前的确是我小瞧了你。我真的佩服你能把裴易也纳入裙下,这一招真是高明,从今往后二爷与你同坐一条船,自然不便再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否则婬乱大嫂的罪名,足以毁了他下半生的仕途……”
秦婳的脸色越来越差,你终于有些听不下去。
她板着脸,低斥了一声,“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桃初,我不知道你随口胡诌的这些话是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总归我告诉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些事,裴易和我关系恶劣人所共知,你几句话诋毁我,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若是敢构陷我!桃初,到了那一步,你会真正见识到我的厉害。”
秦婳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面色。
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跟裴晋阳八年,我虽然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好人,却也认先来后到的理。从前我没想过与你争,如今也一样,我只想要一桩稳定的婚姻,孩子应有的家庭生活,仅此而已,我从未想过除掉你,希望你,也不要苦苦相逼才是。”
秦婳没有迟疑,抬腿便匆匆走了。
身后的高跟鞋哒哒声却很快追上来。
桃初的声音放低了许多,也许是生怕传到外面被别人听见,声线恢复了她平日的温柔有礼。
“秦小姐身子重,还是走慢一些为好。千万仔细地滑。毕竟常在河边走,鞋子总会湿的。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我自然不敢拿你和二爷之间见不得人的勾当作为在裴爷面前抹黑你的凭证,你如今可是他们兄弟二人手心里的宝贝,我这种身份,怎么敢冒险同时开罪两位爷。不过,你胆子这样大,最好还是谨慎点,盯着你的人那么多,保不齐就流了证据出去,那时候可就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秦婳对她的每句话都好奇,虽然走了之后就没有回头,但还是暗中放慢了脚步听完了所有的内容。
…………
庆生宴结束已经过了十一点。
秦婳到了这个时间自然疲惫,也顾不得理别的事,先回房去沐浴休息了。
裴晋阳大约是把所有重要的客人都送走之后才回到官邸的主宅,他推开房门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睡着的孕妇。
他本以为秦婳一脸倦意,肯定早就入睡了。
可轻手轻脚地到了床边,才发现她虽然躺在床上,可床头灯还微微亮着,她正抓着手机,玩得很认真似的。
裴晋阳轻嗤了一声,动作敏捷地将她的手机夺走丢在一旁。
佯装不悦地训斥道:“叮嘱了你多少次不要熬夜,这都过了零点了,你居然还在玩手机,手机就这么好玩么,玩好到肚子里的包子都顾不得了?!”
秦婳皱了皱鼻子,故作娇嗔:“哦,如今裴爷眼里只容得下女儿,太太就可以随意训斥了吗?” 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