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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徒手抓黄羊
匪夷所思的天方夜谈,不是身临其境亲眼所见,耳闻目染,现在怎么也想不通,徒手能把草原上的运动健将野黄羊抓住?太令人不可信服了。他脸上飘过一丝诡异,满不在乎的说:“呵呵,队长,我怎么觉得越听你吹,牧民的损失越大呀?这车队里头别人对你不了解,我和我师傅可是跟上你上过高原无人区的老部下,你的手段是多?可以说层出不穷,也能每次出奇制胜,我们是把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嗯嗯,可要想在这雪地里赤手空拳,徒手抓野黄羊,你是不是有些不合实际,夸大其词太吹了?黄羊的速度快如闪电,连狼都追不上,你有何办法能徒手把它抓住了?且且,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羽队长一听心知肚明,知道这小子是兵不厌诈,笑呵呵地说:“呵呵……小伙子,不信马王爷三只眼,你就吃亏在眼前了。在高原时我做过的那些事,哪一样不是在危难关头把大家从死亡的边缘救出来了?更能耐的是,我给老天爷写了封信,老天爷就不下雨,解除了我们的困境,你难道忘了?你难道说我是在吹牛?”(详见上卷)
“那不是吹牛,是事实。可可,可哪也是一种凑巧,刚好叫你赶上了,我们不信也说不过去。可你现在要徒手抓黄羊的事太过蹊跷,太有些吹吧了?野黄羊奔走如飞,眨眼即逝,如果让人唾手可得抓住了,还能家族兴旺?活到现在呀?早就物种灭绝不存在了,和恐龙一样成了传说,想想都让人难以相信?除非你把事实摆在我面前才信。”刘晓强故意说。
羽队长又续了一根烟,不屑的把他看了一眼,又把目光往汽车灯光里的雪地上看了一会,收回目光,盯着他说:“嗯嗯,人活着不能太现实,要有愿景,要有些预测未来的幻想,生活就会充满希望,把困难看成是到达目的前的台阶,才能有信心走下去,不能因为看不见就不相信,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你这种心态,跟大多数人没什么两样,成不了什么大事。”
“呵呵,对了。”刘晓强不可置否的说:“我是普通人,能成什么大事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我看得见的东西,我看不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预测未来的能力。”
“切——你是个愚夫。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谋定而后动,才能事半功倍。刚才还幻想着,把你哪一朵花弄到这里来煮羊喝酒天仙配呢?这会又成了现世报了?变化也太快了些吧?慢慢来,我受不了。”
“嘿嘿……这都是过过嘴瘾,自己哄自己开心,能当真吗?而你说的徒手抓黄羊,就不可能是过嘴瘾了吧?我可是非常期待啊?”
“呵呵——那就对了。哼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我没有骗过你吧?既然说了,我就会实现你的期待。嗯嗯,这件事,我还给韩老六说过,他担心现在我们储备的肉不够吃,放不开手脚让弟兄们吃,我就告诉他,放心大胆让弟兄们吃好,至于肉的事情,我会成车的拉给他。你说,我已经夸下海口没有退路了,把韩老六哄了,是一个人的事,而把全车队的弟兄们哄了,我这个队长还怎么面对?还有什么自信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
“哦——这这这,这么说你是早有预谋呀?嗯——看样子你是胸有成竹,势在必行啊?你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刘晓强迫不及待的说。
羽队长故弄玄虚的闭上眼,把戴着皮手套的两个大拇指放在一起,前后左右绕圈,就像巫婆在算卦一样,矜持的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后缓缓的说:“哦——从第六感觉的灵感上预知,也就在时日不多的这几天。我在拜师求艺,等待时机成熟,你们就会大开眼界,亲眼目睹今古奇观了。”
“啊——”刘晓强一听一个趔趄,吃惊的说道:“你你,拜师求艺?向谁拜师?向谁求艺?你不会也向我师傅一样,是个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吧?”
“哈哈哈——”羽队长笑得浑身乱颤,看着吃惊的刘晓强说:“呵呵,你师傅没文化,就会相信封建迷信,情有可原,而我怎么能和他比?有文化,就会知道世界万物自然天成,自生自灭是自然规律,哪有长生不老的神仙?人们崇拜神仙,只不过是想找到一种心灵慰藉,强大内心不恐惧而已,而我是唯物主义者,就要面对现实。嗯嗯,你知道草原上什么东西最厉害?哼哼,除了狼群,就没有别的了。所以,我在向狼群学习。”
刘晓强一听,就像被马峰折了一样一个趔趄,不是汽车驾驶室窄小就跳起来了,他怔怔的把羽队长看了看,就像认不得似的,诧异的说:“啊——你你,向狼学习?哪哪,哪是怎么个学法?咦——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把狼群招来的?夺人魂魄吼叫了一夜?吓得我一夜都心悸肉跳,睡不着急啊?”
“且且,我要是有哪个本事就好了?让狼群去吧野黄羊逮来就行了。可惜呀?我在狼群面前,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学生,要想逮住野黄羊,只有向狼王学习探囊取物的要领才行?”
“哎哟哟——”刘晓强越听越觉得离谱,无奈的说道:“队长,你你,你怎么尽弄这些神乎其神的事?可可,可别让狼王教授,把你这个带枪的军人当成教科书,会让人笑掉大牙呀?”
“切——把你死的愁,我要是让狼王当成教科书,这个世界就不是人类统治,而变成狼群的天下了。”
“嗯嗯,不过也是哦。咦——你你,你向狼王学习什么鲜为人知的高招?”
“嗯——学习的地方太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呵呵——快到驻地了,你让大家吃过饭后,把有毛病的车连夜修好,不能影响明天出车。”
“知道了队长,晚上还学习不学习?”
“嗯嗯,不学习了,一整天这么辛苦,又这么晚了,让大家早点休息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吧。”羽队长体恤道。
看到驻地,就等于到了驻地,提前来到驻地的军人们,看到队长到来,都关心的前来问长问短,羽队长也是动容的向大家问好。通讯员张亚夫,看到队长回来更是兴高采烈,抱住他胳膊不松手,好像跑了似的,一直把他拉进队部。
房子里温度适宜,温暖如春,进得门来就得脱大衣。脱去皮大衣,就像解去了束缚一样,顿感一身轻松,有说不出的畅快。羽队长在擦脸的时候,看到张亚夫恋恋不舍围在身边,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目光中,忽然又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部墨绿色的电话机锃光瓦亮,惹人注目。真是变化无处不在,离开仅仅一天,不小的变化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尤其张亚夫更是喜形于色,看见羽队长,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一副依依不舍的姿态,异常亲热。
擦好脸的羽队长,从一个小盒里挖出了一点凡士林涂抹在手心里,把双手放在炉子上烤了烤搓开,往脸上一抹,又把双手相互搓了搓,一阵功夫就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年轻英俊展现在脸上了。
坐到办公室桌子前,张亚夫把泡好的茶递给他,又取过电话记录本翻开,静静站立在队长身边。羽队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话记录,内容都是明天派车到哪里去救灾,很紧急,必须到位。还有军区的电话,军分区的电话,地方政府的电话,都是慰问关心的内容。
他看过记录后,已经心中有数,抬起头来时,看到张亚夫怔怔的在看他,就好奇的说:“嗯——小鬼头,看我干什么?不认识我呀?”
“嗯嗯,不是噻——队长,你走了后有些不适应,这院子里空空的,太静了噻——让人心慌,寂寞无聊,无事可作,等不到你回来撒——”
“嗯——这是你的工作,你急什么?别尽想着出去玩,我昨晚上不是给你说过了吗?等这里一切正常了,你就去跟车队,想到哪里到哪里,好不好?”
“嘻嘻嘻……太好了队长,我想去开车,我想去看无边的风景,但我要和你在一块,不跟他们去。”
“哦——为什么呀?跟我和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了噻——哼哼,他们老是把我当小孩,让我开车,只是在好跑的路上开噻——稍有危险的地方,就不让我开了撒——讨厌死了。”
“呵呵——那是对你的关心,你还不领情?你那个开车水平太烂了,有危险的地段就不能开。嗯嗯,我让你下去好好锻炼一下,你还不想去?我真拿你没办法。咦——这屋里的蜡烛是哪里来的?”
“噢……这是今天话务连的战友,给我们装电话时带来的,说是军分区张司令员安排的。明天你不是到军分区去开会吗?我和你一块去行不行?呆在这里急死了撒——让我也出去透透气嘛——”
“呵呵——才呆了一天,就把你急死了?看你那猴屁股是坐不住了。嗯嗯,明天就和我一块去,守电话的事,就叫炊事班的人兼顾了,要做好记录,可不敢出乱子。你去看看饭熟了没有?饿死了。” 羽队长叫唤道。
通信员听到羽队长叫饿,开门就出去了,过了一会进来后说:”队长,稍等一会就好了,菜已经做好了,就等下面,韩班长忙的头上在冒汗哩噻——”
“哈哈……那是热出来的汗,也是急出来的。唉,一天就等着吃这顿饭呢,还磨磨唧唧,不把人往死里饿呀?”
“噢——队长,中午你没有吃饭吗?”
“吃了。中午的那饭,是自己哄自己,一锅烩,跟喂猪似地,又加上灾民们热情的捣乱,把一顿饭热了几遍才吃下……”
“啊——捣乱?”不明就里的张亚夫一听,吃惊的说:“谁谁,谁这么大胆子撒——敢捣乱我们解放军?再说了,我们是去救他们噻——他们怎么反过来捣乱我们呢?这不合逻辑呀?”
“切——不是你想的那种捣乱,是他们太热情,非要让我们到他们的毡房里去吃肉喝奶茶,我们不去,他们就缠我们,就把我们的饭凉冰了。”
“哦——这这这,这还差不多噻——你你,你和大家都没有吃他们的肉吧?”
“没有。怎么能随便吃灾民的饭?会违反纪律。” 羽队长决绝的说。
“呵呵,没吃就好撒——”张亚夫用手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噻——上次集体感冒时,你发高烧都晕倒了撒——可把我吓死了噻——”
“好了,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嗯——我问你,我们的那位邻居老师,你今天见到庐山真面目了没有?”
“嗯嗯,见是见到了噻——一天了,只出来过两次,看到我时,她好像想和我说话,又不敢和我说话撒——怪怪的,总觉她在怕着什么噻——”通信员张亚夫疑惑的说。
“哦——怕着什么?” 羽队长感到有什么不对?想了想说:“嗯嗯,她能怕什么?怕我们?我们初来咋到,认识都不认识,没理由怕我们呀?嗯——她能怕什么?她怕这镇子上的人?都是邻居有什么可怕?说不过去了。嗯嗯,这个老师,我觉得也有些超乎寻常的神秘。人要和人一齐活,互相帮助才能活下去,把自己孤立起来,怎么活人呢?”
“队长,你操她的心干吗呀?她与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噻——她不和我们来往,我们也不好和她来往呀?再说了,她是女的,我们是男的噻——来往的不好弄出事来,可就把我们坑了撒——”
“说的对,有见解。就是她和我们不来往,我们也不能和她来往。这男女关系的事,自古以来都是祸起萧墙的祸根,错综复杂猛于虎,真正是谈虎色变,把多少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豪杰,都葬送到石榴裙下了不得善终,我们可不能吃这样的亏。”
“是噻——队长,这个老师是另类,我看有些神叨叨撒——看我的眼神飘忽不定,躲躲闪闪,不知道其中有莫子事噻——”
“呃——”羽队长似有所悟的说:“嗯嗯,我们昨天刚来时,就发现她飘忽不定的眼神,看那眼神很忧郁,也很胆怯,我一直在纳闷?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嘛?”
“就是队长,她她,她不像我们农场驻地的邻居姑娘李姐,热情活泼,漂亮大方噻——我们车队的弟兄们都喜欢她,都叫她姐哩。嗷——你你,你和李姐有没有戏噻?”
“哦——什什,什么戏?大闹天宫?还是哪吒闹海?”
“且且——李姐对你那么热情,难道你没什么感觉?队长,你救了她的命,也得给她一个报答的机会噻——你老是冷冰冰对人家,会不会伤害她的一片好心撒——我觉得你不应该那样对人家么?应该……”
“哈哈哈……小屁孩知道什么?屁大的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白吃萝卜淡操心。嗯——这事与你无关,你知道火棍先从那头热吗?”
“呵呵——我当然晓得噻——放在火里头的那头先热噻——嗯嗯,你你,你是火棍的哪一头撒——我怎么看不出来噻——”小屁孩大言不惭的说。
“哦——叫你看出来的事,那还叫事呀?别扯了,再去看看饭好了没有啊?瞌睡都来了,饭还吃不上,韩老六这家伙搞什么鬼?还让人活不活了?”羽队长抱怨道……
“……” 喋血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