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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贼胆子大
惊骇不已的刘雪真的发疯了,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惊叫声,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他彻底吓清醒了,抱着她安慰道:“怎么啦?做恶梦了是不是?鬼叫个什么?别怕,别怕,有我呢。”
浑身颤抖的刘雪嗷嗷直哭,把头直往他怀里拱,恨不得扒开他胸膛钻进去顾不上说话。惊醒来的他,下意识还是有些茫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恐惧?想问个究竟,把她埋在怀里的头扶起来双手捧住脸,黑咕隆咚的驾驶室里,根本就看不见她被惊吓扭曲了的脸,可满脸的泪水和双眼里,怎么会有绿莹莹的光点在闪耀?让他浑身一颤。
吓惨了的刘雪,又一声更惨烈的惊呼声过后,她的头又埋在了怀里,可绿莹莹的光点却像照片一样曝光了,深深印在他脑海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分析是怎么回事?车门子又“哗啦哗啦”响起来,本能的侧头一看吓了一跳,真正是惊鸿一瞥,自然而然就亡魂皆冒了,浑身汗毛蹭就立了起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身不由主的抱住刘雪,往驾驶室中间挪。
走过千山万水的他,在突然袭来的恐惧面前,还是有些保持不了镇定。那一双摄人魂魄的幽灵之光,让任何人看到都会毛骨悚然,更别说在这吓死人的风雪夜里,就更是无比惊骇了。
无穷无尽的风暴咆哮而来,掠过汽车滚滚而去,留下的怪叫声凄惨无比,忍受摧残的汽车在风暴中痛苦痉挛着,似乎也难以忍受,更别说无处躲藏的军人们,他们的忍耐限度不知道还有多少?
瞬间的惊吓过后,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想起刚到这里时,刘征报告说这里有野狼,绿莹莹的幽灵之光一定是狼眼睛。狼虽说凶残,要对谁而言了,相对于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或者是生活在这里的动物们是灭顶之灾,就可以显现出穷凶极恶凶残的一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残忍。
狼群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处在食物链顶端,凶残是赖以生存之道,是造物主赋予它们的本能,在牠们统治的家园里杀伐决断,自然是牠们说了算无可厚非。可相对于手持武器,又有钢铁堡垒汽车庇护的军人,狼群的凶残只能是传说,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汽车兵的机动性强说走就走,狼群望尘莫及,手中的枪说打就打,再快的狼能跑得过子弹吗?所以,羽队长在暂时惊骇过后,有了正确的意识和判断,心理承受能力就大大增加了。
狼的出现是自然还是必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狼群构不成生命威胁,只能给人带来恐惧和压力,仅仅这些就够喝一壶了,吓死人没商量。爬在车窗外的狼个头真不小,两字爪子居然能拍到车窗上不断敲打玻璃,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像鬼火一样游走在玻璃上阴森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刘雪被吓得失去理智实属正常,假如她一个人身临其境的话,非吓成神经病不可,吓疯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好在她只是吓坏了,没有被吓疯,相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今生今世都是没齿难忘的经历,实属不易。
狼眼和人眼四目相对,各自都在想着对付对方的办法。片刻的运筹,羽队长有了御狼办法,把怀里的刘雪往外一推,伸手把车门锁上,心里就更踏实了。他担心狼在无意中扳动了车门子外面的把手,车门子可就自动开了,那可就是人做孽不可活,自认倒霉怨不得天了。
手中的感觉告诉他,车门子其实早就锁上了,恐惧之下的徒劳举动,也是缓解心理压力的手段。浑身在乱颤的刘雪,就像一个害怕被丢弃的小孩子,抱着他不松手,随着他的身体移动在移动着,她真的被吓惨了,谁能在这种恐惧中处惊不变?也许除了神仙,凡人是无一幸免吧?
刘雪的整个心都被掏空了,她所能想得到世界上最恐怖的恐怖加起来,也没有现在的恐怖吓人了。绿莹莹的鬼火,不仅仅能掳走人的三魂七魄,还能让人立刻感到世界末日到来,生命脆弱的无依无靠,在这种心理作用下,她还能保持矜持端庄吗?还能保持一个女孩子应有的高雅文静吗?
知道了恐惧来源的他,屁股一挪坐在驾驶汽车位置上,把刘雪揽在怀里贴着她的脸,用不屑的口吻说:“不害怕,不用怕,是狼不是魔鬼,我能对付,坐在车里狼奈何不了我们,不怕唵。咦——你又不是没见过狼?从昨天晚上就和狼打交道,我们军人是强势群体,一直占据上风,掌握主动,也没有吃到狼的亏不是?有什么可怕?狼群在我们军人面前就是弱势群体,不是为了保护牠们,维持生态平衡,早就被消灭殆尽了不是?不害怕唵。狼和狗一样,不是妖魔鬼怪,即使妖魔鬼怪,我也能降妖除魔,一样能打它个落花流水,绝对伤害不到你,我就是你的保护神,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哄死人不偿命的他一语中的,信以为真的刘雪,在他的真情安慰中缓解了不少,抽搐不断,悲悲切切的说:“吸吸吸,你你,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他一听这样的话浑身一颤,一个趔趄心头一颤,心想,这都什么状况下了,怎么还想这样的问题?太有些不合时宜了,为了安抚她说道:“只要你不害怕,只要你觉得有我在就能减轻你此刻的恐惧就行。现在不是考虑一辈子的时候,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就有机会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情,你说对吗?”
“呜呜呜,哇哇哇,吸吸吸,你是说……我我,我们走不出去吗?”
“哦——怎么会?”羽队长用坚决的口吻说:“我们一定能走出去,我要把所有的弟兄们,也包括那些陌生的弟兄们一个不少带出去。生命相对于每一个人只有一次,不可重来,弥足珍贵,如果让他们消失在这里,我就成了国家的罪人,让他们的亲人和朋友们如何承受我带给他们的痛苦?现在一共有一百多名军人非同小可,还有价值几百万的国家资产,我感觉压力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要理解我目前的处境,用决心和理智战胜恐惧,我们就一定能走出暴风雪,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一定能行,好不好?”
刘雪惊魂未定在怀里点了点头,嘤嘤的啼哭依然止不住,他的脸蹭着她的泪水,冰凉凉有些没完没了。在如此寒冷的地域,皮肤上有水会冻伤皮肤,雪上加霜,如何能让她不流泪?让他一时没有了主意。
好话说了一河滩,道理讲了个透心亮,还是不能堵住她不断涌出的泪水,这样下去怎么行?等一会大部队就要到了,让士兵们看到她现在凄惨的模样还不崩盘了?多米若骨牌效应凸显,如何把他们带出去?
他心里默默地腹诽道:得想个办法,一定是让她不再流泪的办法,让士兵们能从一个女孩子脸上看到临危不惧,坚毅和希望的话,冲出危机就不在话下,也会胜过千言万语的鼓励打气。
刘雪的漂亮有目共睹,养眼的肌肤,高挑的个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风情万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像火焰喷射器一样,看到哪里都会引起温度升高。有些胆大妄为调皮的军人,坏惺惺想和她开玩笑,看到她绝世无双的容貌清丽出尘,不怒自威的目光就有些底气不足了,宭迫的躲闪扭捏起来,原本想好和她开玩笑的话,也吞进肚子里胎死腹中,见好就收了。
冰雪聪明的刘雪,自然是知道他们包藏祸心的“病态” ,笑盈盈提住他们的耳朵,开玩笑说:“嘻嘻,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想使坏?胆子不小啊?看我不告诉你的队长剥你的皮,抽你的筋,看你再敢不敢使坏了?”
士兵们一听要在队长跟前告御状,那可就成了小鬼怕见阎王爷了,假装吓得声声告饶,冷不防逃脱撒丫子了。刘雪为情所困,千里迢迢来看羽队长,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士兵们可不管这些,他们的主观愿望就认为刘雪是队长千里挑一的未婚妻或者老婆,没有队长在跟前,就满嘴跑火车喊嫂子,把刘雪宭迫的脸红心跳,无地自容,就连双手羞涩的都不知道放在那里合适。
想发火?想想不该,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没有嘲讽和讥笑的意思;不发火,羞怯的实在是有些挂不住脸,就用冷艳的杀手锏目光看他们,脸上表现出凛若冰霜的表情,眼睛里怒火喷射,让对方顷刻间就土崩瓦解了。
虽说她来到车队没几天,可在军人们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是不是队长夫人不要紧,她形影不离,时时和队长在一起就一定是。至于他们两个人还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单纯的士兵们不管这些,也无从知道,复杂的事情他们搞不懂,也不想搞懂,谁的鼻涕谁擦,各不相干。
羽队长知道她在士兵们面前的分量,就想哄住她不哭,让一个女孩子处惊不变,从容淡定展显在男孩子面前,就会有事半功倍,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部队就像一群狂野不羁的野马,弄不好就会炸窝,那可就全线崩溃了。
每个人的心里素质各有不同,面对困难时的心态也会千差万别,一旦承受能力超出了底线,心态就会发生扭转而急剧恶化,把原本完全有能力克服的困难,当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自己把自己吓疯了,就会神经错乱逃避现实,散失理智,最终连自己是谁了都不知道了,军人和老百姓有多大区别?神经病患者不分这些。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一旦车队里有一两个人精神崩溃,发疯失常,就会像发生像禽流感一样发酵扩散,倒下一大片,到那时,车队都会消失在这里,就是有三头六臂,通天彻地的神通都无济于事,难以挽回了。
这种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去年他带领二一八车队,在高原无人区时就发生过。往事如烟,历历在目。目前车队的处境,可比高原时与狼共舞严峻多了,那时起码没有现在的暴风雪,每个人行动自如,虽然没有依靠和出路,却都有一种背水一战的心理,勇气就会自然而生。
现在车队的规模大了许多,又处在极度寒冷的暴风雪当中,士兵们的手脚都冻肿了其痒无比,更有那些不期而遇,不能抛弃的陌生战友们惨不忍睹,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效应,让每个人心理产生畏惧,会不会也会像他们一样的下场被冻僵?
脑海中思谋着方方面面的问题,让刘雪不哭就成了当务之急,让她怎么能心平气和面对眼前残酷的处境,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变这里的一切,让暴风雪退却瑶草铺地,让雪地上开满鲜花,让蓝天上漂浮几朵柔情的白云,清风在耳边呢喃,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抒情的歌唱,她一定不会哭,会像一个快乐的天使放声歌唱,蹦蹦跳跳心花怒发。
这一切,是能让一个吃五谷的凡人做得到的吗?幻想应该有,想想也不会花钱,有什么不可以?只是不能解决问题。幻想的美景,用不了几天就会在这里展现,哪是几天以后的事情,能看到美景的人,一定不是现在忍受煎熬的人,过客匆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幻想一闪而过,他撇了撇嘴角,一斜眼就看到了还爬在玻璃上绿莹莹的狼眼睛,心里腾起一股怒火,都是这幽灵一般的狼眼睛惹的祸,若不是它,刘雪就不会失去理智无法自控,不能及时赶走她心头的极度不安,她真的会有疯掉了的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车队的毁灭也将从刘雪的失常开始。
他打了一个寒颤,嘴对着她的耳朵,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说:“宝贝别怕唵,我去把吓你的大灰狼打死剥皮抽筋,给你报仇,给你解恨,让它永远从你的眼前消失,好不好?”
刘雪虽然还在抽泣,鼻音很重的说:“吸吸吸,你你别去,哇哇哇,狼会吃了你。”
“切——怎么会?这一路走来,你是有目共睹看到我所作所为,能从狼嘴里抢到救命的食物野黄羊,我就比狼厉害。哼哼,我不消灭狼群,因为狼群还没有进攻我,现在却不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狼无缘无故来吓唬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藐视我的不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怒从胆边生就起了杀心。还有,等一会大部队到了,就得给汽车加油,不把狼群消灭,会给我的兵带来伤害,我是坚决不能容忍。哼哼,我一贯奉行互不干涉的准则,让我所有走过的路留下我的激情与爱,不留下遗恨,以后无论哪一刻想起来,都不会有遗憾在里头。可可,可现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忍无可忍了,你坐起来,把冲锋枪从枪架上取下来给我,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我要把狼群撵到旷野中去打,这里有汽车和士兵,不方便开枪。”
他说完后,不管刘雪怎么想,从怀里把她推开后,脚踩离合手挂档,眼睛盯着狼阴森恐怖的眼睛,油门一踩,汽车退出了车队。能这么快速退出去,得益于汽车的发动机在预热加温,发动机运转带给整个车的抖动,让呼啸的风抵消了。
所以,狼无所顾忌敢爬在车门上,是因为能让它感到惧怕的因素,都让风抹掉了。汽车猛然间往后倒车,爬在玻璃上的狼毫无防范,被汽车应该有的惯性摔倒在翼子板上,“咣当”一声都能感觉到。
如果此刻向右打方向盘,惯性作用下摔下去的狼晕头转向,说不定汽车前轮胎就能压在狼身上轧碎了它,眼前的危机就能解除。可汽车之间都是并排停放着,相互间挨得很近,往后倒车就不能改变方向,如若不然,就会挂擦在旁边车上,车神的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他只能火急火燎带着狼,猛加油门离开停车点。
狂妄自大,忘乎所以的狼,被突然启动的汽车弄了个措手不及,身体失去了平衡后,侧着身倒下的瞬间,想用力扭转乾坤正常着地,让它万万没有想到,汽车的翼子板是圆弧形的铁皮光滑如镜,不是它锋利的爪子能刺进去的动物皮毛,爪子刺在铁皮上就像玻璃一样光滑,两只前爪子顺着翼子板的弧线来了个大辟叉,胸脯结结实实撞在了上面,更要命的是尖尖的嘴巴,也毫无防备撞在坚硬的铁皮上,痛得它失声嚎叫了一声“呕呜……”
车停在上风位置,狼的尖叫声恐怖异常,犹如青天霹雳一样,传遍了处在下风位置的军人们耳中,就像战斗号角似的,让他们从深度睡眠中惊醒了,一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应该怎么样行动?只能本能的把冲锋枪从枪架上取下来抱在怀里等待命令,静观其变。
一旦知道了如何行动的时候,他们就会像下山猛虎一样,扑向需要保护的地方,不会有丝毫犹豫,这就是军人,尤其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警惕性比平时增强了不少。
困乏疲惫让他们难以抵御,为了冲出这魔鬼之地,一个个都在咬牙坚持,有一点来之不易的空闲,就会或躺或坐立刻入眠,绝不会放过。只要眼睛一闭,车窗外肆孽的狂风就成了催眠曲,还要保持军人应有的应付突发事件的警惕性,说来不易啊!
七班长李国强被惊醒后,看到漆黑的风雪中有两道光柱在挥舞,伸手把已经醒来,还没有彻底清醒的黑子捅了捅说:“一排长,我听见狼在吼叫,是不是队长受到狼群的袭击了?你看汽车的灯光怎么那么乱?”
深度睡眠中的黑子一听,立刻清醒了过来说:“我也听到了狼嚎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国强的车同样停在最外边,用不着倒车,直径的开起来扑过去,并排着几台车里的军人们早已清醒,不用催促跟随其后,共同去应对突发危机。没走多远,就看到羽队长的车像狗咬尾巴似的在转圈圈不亦乐乎,轮胎扬起的雪尘迎面扑过来,汽车灯光里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到。
李国强把方向盘一拧,汽车换了个位置,密织的雪花还是有些阻挡视线,让人心里发急。汽车往前靠近了一点,黑子却看到叶子板上爬着的狼,倒吸了一口凉气,搞不懂他在做什么?暗想,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疯了……
“狼——狼——队长的车上爬着狼,一排长你看,就就,就是……” 李国强惊恐的叫唤着。
黑子没好气的说:“我早就看到了,鬼叫个什么?呵呵……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怎么又把狼拴在车上了?”
不明就里的李国强紧张的有些结巴,说:“队队,队——队长他?你……你……你不想办法救队长,怎么还笑了?”
黑子转过头,看了看神情紧张的他说:“别紧张,我们也没办法下手,狼爬在车上不能开枪打,会伤人伤车。”
“这这这——这个……难道……我我,我们就不管队长了?眼睁睁看着他……”
“哼哼,只能看着,不会有危险,你不知道那家伙贼胆子大,手段也多,去年在高原,把狼王都让他捉住,绑在车头上游街示众,你想想他有多大的胆子?”黑子赞赏的说。
就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除了车厢里煮肉的车以外,其他的车都开过来灯光如炬,惊骇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样把狼控制在翼子板上?就像吸附在车上跑不了……
“……” 喋血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