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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我顿时火冒三丈,压低声音问道,“你就是打官司告倒张雪琪的那个律师!”
“是我没错。你要知道,但凡是我经手的案子,都是圆满结束的。给你一万元现金主要是想少个麻烦,并不代表怕了你,能明白吗?”
他说的话听的我一愣一愣的,怎么会有这种拿人命当交易,还大言不惭的理所当然!
“不好意思,这个忙我不能帮。而且像你这样恬不知耻而且理所当然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放心吧,这件案子我一定会翻出来,到时候你的名声会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如果做不到,我把秦毅这俩字倒过来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李明理的声音开始变得威胁气息浓厚,气势也有些迫人。
“秦毅,你一个小小警员,要学会见好就收,我和你们局的局长关系不必明说,你也懂,如果这事你不接下,那你在警局的日子怕是到头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李明理挂断了电话。
李明理很不好惹,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做那些勾当,即使会丢掉工作。
幽静无人的道路,默默流露出孤寂的味道,路灯大概是短路了,从黄旧的灯罩中时不时闪出微弱的光,那光有些奇异,一会儿白,一会儿黄,总是黯淡哑光。
露水渐渐加重,湿冷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好不留情的裹走仅存不多的体温。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隐约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脚步声不紧不慢,像是踏着节奏在我身后不远不近。
声音渐渐靠近,我的心里有些发毛,用眼角余光偷瞄,除了我的影子什么也没有看见,但脚步声却一直都在。
我猛地回头,见到模糊不清的黑影,空气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说不出是什么,像是血腥又像是腐臭的朽败味道。
难道……又遇见了那种东西!?
我慌忙转身,疾走起来,但是无论我怎么走,那个声音都踏踏踏的在我耳边响着。我不顾一切的向前跑,但是那个难闻的味道却感觉越来越重了。
突然,我感觉撞到了一个物体,没有温度且有浓烈的不知名味道。我急忙退两步,定睛一看……
怎么会是她?我不寒而栗。
“小伙子,你跑什么,上次老婆子还救了你一命,现在见了我就跑。”老婆子伸出干枯如树皮的冰冷的手拉着我的胳膊。
我感觉胳膊就像是被恶心蠕动的蛆虫在噬咬,想用力甩开,却发现根本悍不动她禁锢的我的手。
“你,你,你怎么找到我的,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壮了壮胆子,眼神飘忽的问。
老婆子突然诡异一笑,“你不是警察吗?”
对呀,我是警察,我怕什么。想到这我大胆的盯着老婆子,才看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散发着阵阵腐臭,和我刚刚闻见的味道一模一样。
老婆子突然把包裹举到我面前打开,“我在找我的孙子,你看见他了吗?”
我看见一个腐败到辨认不出容貌的头颅,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头发。恐惧和看见头颅的恶心感让我不禁干呕起来……
我的胃里翻山倒海,如果再多看一眼头颅非把心肝肠胆肺都吐出来不可。
我心里很慌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想要逃跑却双脚发软,还能明显的感觉到下肢都开始麻木痉挛,这是恐惧到一定临界点才有的状态!
偏偏这时,老婆子阴森冰凉的声音传了过来……
“警察大人啊,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孙子啊。我的小孙子白白胖胖的,可讨喜了,他又乖又听话,我好想他啊,他到底去哪了,呜呜呜呜……”
那是她在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在夜色笼罩的街道里,沙哑撕裂的哭声久久回荡。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中不知名的情愫。我不停的暗示自己不要慌,我是人民警察,我是人民警察……
“婆……婆婆,你孙子是不是你怀里这个包裹?”我小心又迟疑的小声说,生怕触碰到老婆子的情绪,发生更可怖的事。
老婆子的神色如同定格了,我我甚至可以听到她低头看包裹,颈椎的错位声!
她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早就分辨不出人形的头颅,脸上的腐肉在她的摩挲下,有些都在片片剥落,我看着又是一阵反胃,赶紧把头别到一边。
虽然不忍但我也要把真相告诉她,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婆婆,你孙子已经、已经死了。”
我艰涩的把这句话说出来,心里像烧开的黄连水苦到五脏六腑。
老婆子止住了哭声,时间仿若静止,呼吸声和远处火车鸣笛在这奇异寂静的街道里交汇,空气中只有浓浓的血腥腐败味。
头颅突然从老婆子怀里掉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定在了火车轨道边上,但眼珠却从眼眶里脱出骨碌碌滚到我和老太婆站的中间。
我不受控制的低头看向眼珠,不知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我感觉那个眼珠在和我对视……
这时老婆子突然一把抓过来地上的眼珠子,一口含在嘴里吞咽下去。这一切太快,快的我都怀疑是我的臆想!
但空荡干净的地面上除了那颗头颅,再无他物。
“哈哈哈哈哈…我的孙子死了,死了,呜呜呜…怎么会死,不会死的,我的孙子。”老婆子哭哭笑笑,整个人都癫狂了。
本就干枯可怖的脸上因为情绪过度悲痛,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皲裂。
“这都是报应,报应啊,冤孽…”老婆子口中念念有词,慢慢的踱到那颗头颅前,佝偻的背像断了线的风筝没有支点。她颤巍巍的把头颅重新抱在怀里,并用手不停的拍打。 绝墓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