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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的两颗珠子好漂亮,不如送给我吧。这样的话,民叔就不会打骂我了。”
人有两种,一种是恐惧到绝望,另一种是恐惧到愤怒。而我,显然是属于后者。
有了先前的经验,我忙不迭从黑色手提包掏出剩下半瓶子黑狗血,去他奶奶个七舅姥爷,小爷我今天豁出去了!
“小鬼,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你若敢害我,保你娘的魂飞魄散!”我装模作样的端着黑狗血瓶子,又装模作样的吐一口痰,肃声斥责道。
据说,骂脏话,吐唾沫,能吓退小鬼。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总能壮人胆气。
可是那串沙哑而诡异的笑声,却在我脑海内回响不绝,瘆得脊背冷汗直流,头皮噼噼啪啪发炸。
忽然一股夹杂着沙石的怪风从背后呼啸而来。风中夹杂着腥臭,以及莫名腐烂糜酸味道。
我禁不住的眯了一下眼,而就在这一刹那,风声骤止,而原本站在我身前不远处的小女孩,竟诡异的伴随着这股怪风而消失了!
周遭空荡荡的,有远处弥散淡青色的暮霭,遮蔽延伸出道路的尽头。破败腐朽的岁月气息,在这一瞬,酝酿出凄清冷厉味道。
在寂静诡异的气氛中,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像是要撑裂胸骨。可就在这个时候,极其细微的吹气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前额冷汗水一样不值钱的滴答流下,汇到下巴处,像断线珠子,吧嗒嗒往下淌。
脖颈后面,像是有一张嘴,在对着我不停的吹气。而我的颈椎,则像是被风化的木头,咯咯拉拉扭转不过头来。
据老人说,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灯。头顶一盏,两肩各一盏。每一次转头,都会灭掉一盏灯,阳火会弱上几分。
想到那张溃烂生蛆的脸,就贴在自己背后,我的心尖忍不住颤了颤。刚产生的一点王八之气,顿时萎靡的丁点不剩。
脖子越来越僵硬,恐恐惧一点点在我的心头一点点蔓延,渐而被恐惧支配的心绪,逐渐被愤怒支配。
恶向胆边生,我不知从哪里提起一股劲,猛然间大喝一声,提起手里的狗血朱砂瓶,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影扣了上去。
当啷一声,瓶子无力摔落在地上。女孩染满黑红色血液的脸颊,在路灯照射下,反射出斑驳色光,让原本狰狞的面容更为可怖。
猩红色长舌舔舔嘴角,女孩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像是能撑开颧骨,咧到两耳。
“怎么会没有效果!”
我踉跄后退两步,惊骇盯着女孩溃烂流脓的脸,甚至不敢转身逃跑,生怕她忽然扑上来,咬断我的脖颈!
这时,所有的灯忽然灭了。有两盏绿皮灯笼发出幽幽的光,从远处缓缓逼近。
看见灯笼,红衣女孩泛白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像受惊的野猫,吱吱尖叫着钻进道旁树林子里。
我看不见提灯的人,却听到一阵凄婉的女人吟唱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逢时,日夜与君好。”
歌声似曾相识恍来自梦里,我大脑短路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提灯的人一点点走近。
离我约二十步远时,我看见四个穿黑色寿衣的白脸男人跳着脚抬一顶大红棺材。官差脸白得渗人,鲜红嘴唇咧到两耳,眯笑的眼珠往上翻,跳脚像牵线木偶。
我想起了儿时的一首恐怖童谣:
红灯笼,绿灯皮,你看我,我笑你,跳脚笑,抬红轿,剥人皮,点灯笼,尸水亮了绿油油,照得人皮红漆漆……
头皮噼啪发炸,后背冷汗汇成流,咕噜噜灌进我的裤腰里。我发现自己动弹不了,想张开嘴喊,喉咙热辣辣的像灌进一勺沸油,怎么也喊不出。
轿子挨着肩停下,我鬼使神差的顺着被风吹半开的轿帘看,一张绝美冰冷的脸浮现在眼前,美人穿红嫁衣,戴金手镯,指甲染艳漆,朱唇轻启唱小曲,曲声凄凉,肝肠寸断。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忽然,从轿子里深处一只苍白纤细玉手,缓缓靠近我的面庞,我能看见她莹白肌肤下隐约能见的血管,好美的手啊……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偏过头想躲,可是脖子像水泥浇灌的,丝毫动弹不得。
苍白玉手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抚摸,划过鼻尖留下幽香,从我颤抖的喉结抚过,一点点解开上衣扣,伸到胸口抚摸胸膛裸露的肌肤。
不知什么时候轿子离开了,路灯亮起,空荡荡的柏油马路上只剩下我。行道树沙沙吹响,惊老鸦呱呱凄惨声。
抬手看表,近待子时,我想到纪学民的吩咐,拍脑袋骂“坏大事了!”慌忙一溜小跑向百花巷。
老纪在门口焦急踱步,看见我来慌忙迎上问,“东西都带来了么?”
我拍拍黑色公文包,僵硬咧嘴一笑,“妥妥的。”
“快跟我进来!”
老纪把我拉到小院里,掏出包里塑料袋的黑狗血,混了朱砂用拖把大的毛笔沾满,笔走龙蛇在院落画上密密麻麻符咒,又拿棉线沾饱狗血,在门槛上顺时针绕两圈。
做完一切,就听见远处传来铛--铛--的挂钟声,子时到了!
老纪从包里拿了两个鸡蛋,捏碎蛋壳吞下浑浊血水,又把另一个递给我,含糊不清说,“你也吞一个。”
“我就不用了。”我讪笑着摆手,实再不想咽这恶心的玩意儿。
“胎灵能封恶鬼的视觉,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吞了。”
老纪板了脸,我不敢拒绝,只能捏着鼻子闭上眼咕咚咽下,用矿泉水漱口半天还觉得恶心。
刚咽了毛鸡蛋,我的眼珠哗啦啦淌眼泪,使劲揉眼,我模糊的看见门口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绝墓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