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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珏听产婆说是自己的父亲让产婆害死自己的母亲,一口咬定是产婆胡诌,非得翻窗而入讨个说法。
方煦知道此刻他会按耐不住,紧紧抓住他的手,奈何他会功夫,方煦却是连防身的拳脚都不会,还好早早安排了禁军领队暗中跟随,才制服了成珏。
方煦“嘘”一声让成珏冷静,成珏本就有几分相信,也想继续听下去,便没有再挣扎。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当时进去后,看见夫人胎位正得很,孩子的头都已经出来半个了,我、、、、、、我没办法,只好把孩子又塞回去,横过来、、、、、、我、、、、、、我当时心也疼啊,夫人的喊声那般撕心裂肺,我,我真的想劝成老爷放过夫人,放过老身啊!可是、、、、、、可是成老爷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我只能又回去拉扯孩子的手,活活将夫人痛死啊!我真的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夫人放过我吧,我已经十八年没有回过京城了,我走的时候我的孩子才五岁啊!”
白彦祺听了这段话,百感交集,听着产婆活活弄死成夫人,仿佛身临其境,心头一阵短暂的抽搐,眼里一下就充满了人情味。
原来真的有人这般狠心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这等疼痛,岂可用生不如死概括?
“你竟敢污蔑我爹!”
成珏破门而入在白彦祺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时候进来也并没有影响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她正好也演不了无情索命鬼了。
“我说的没有一个虚字啊!成公子,你是四月初三生的,没到这一天我就倍受煎熬。我以为成老爷让我照看你是老天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把对成夫人的亏欠都弥补在你身上,可是、、、、、、可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啊,我对不起成夫人!”
方煦追问:“你跟成謦有联系?”
“我、、、、、、”老妪下意识瞄了一眼正在镜前补妆的白彦祺,白彦祺从镜中看见老妪的目光,歪着头默默将脸往她那边侧了一些,老妪见了立马避开目光,如实交代,“我只知道除夕那天他给所有人发了一个号令,说成公子所到之地,怠慢者死。”
“我爹跟我娘的事,你知道多少?”成珏暂时信老妪所说的话,所以询问她过往的事。
“我、、、、、、甚少有人知道成夫人是何许人,只知道成老爷被罢免之后没多久,成贵妃买了一些舞娘去他府上献舞,后来他就娶了其中一个舞娘。他从来没有把夫人带出来过,京里的人都调侃他金屋藏娇,后来夫人生产、、、、、、这些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年。”
“你可知那位舞娘是谁?”成珏追问,他希望能问出关于娘亲的娘家人的消息,他好去看一眼,也许能知道关于娘的事情。
“人们只听闻过领舞的舞娘的名讳,夫人只是个伴舞的舞娘,哪里有什么人知道?不过有人说,成老爷喊她、、、、、、‘芖鱼’。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好像不是京里的,夫人好像也没有回过娘家,不知道还有没娘家人。”
白彦祺愣了一会儿,随后整理好了妆容,将儒巾戴在散落的头发上,转身对老妪说:“老夫人,世上没有什么鬼魂,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您若真想解脱,佛门是个好去处。”白彦祺走到成珏身旁,小声道,“你想知道的事,我有答案。”
成珏诧异看着这个自己已经不能肯定性别的人,又看了一眼他如今有些反感的老妪,跟着白彦祺去了。
方煦继续询问老妪:“他有多少人?”
“裕酋遍地都是他的人,就这个镇上,除了我,还有几十个杀手生活在这里,医馆、客栈、小店,都有他的人啊!”
成珏跟着白彦祺来到宅子的空地上,也不绕弯,开门见山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二十多年前,宫里请了京外有名的沈家歌舞坊入宫表演,坊主的小女儿那时候是个凑数的舞娘,坊主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竟然让两个人都动了情。一个是昔日云将军之子云侠,一个是成贵妃兄长,成謦。”白彦祺停下观摩了成珏一会儿,继续道,“舞娘跟云侠定了情,有先王后做媒,成謦得不到舞娘,就趁云侠去虞龜的时候假传圣旨,屠杀虞龜全城,逼死了云侠。他也没想到舞娘会选择殉情,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得到,白白让一个国陪葬。你知那舞娘叫什么?”
“什么?”
“沈,芖、鱼!”
成珏瞠目,难道自己娘只是一个替代品,连名字都不能用自己的吗?
“成謦对沈芖鱼的感情不是常人能体会的,我相信他很爱很爱她,为了她,到前几年都不肯放过沈芖鱼的胞姐,王后的近身宫女,稻茈姑姑。你知道成謦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可你知道有多少事是为了沈芖鱼吗?他对你百般呵护,你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吗?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认为你是他心爱的那个芖鱼的孩子,才对你视若珍宝,他怎么会留下一个赝品提醒自己,他永远得不到那个人呢?”白彦祺见成珏已经动摇了维护成謦的决心,又添一把火,道,“我知道他是你心里的好父亲,可你知道你的好父亲如今想干什么吗?他对王后下药,对年幼的太子施蛊,看上去是为了帮平王争夺储君之位,而此刻,他正谋划将平王和太子一网打尽,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定不知道,他准备杀了平王和太子,然后弑君篡位,做裕酋的霸主,再杀了兰妧,吞并暹遏,与储幽、炎垚、大宣齐名!”
成珏心头一震,有些发昏,顿时天旋地转,平静下来又听她说:“成公子,我知你总想着帮成謦赎罪,可你如今再只是想着赎罪,过不了多久,就会踩着裕酋百姓的血登上储君之位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成珏好似经历了一场天劫,偷得喘息的机会,说,“我可以跟你们回指正家父,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行踪。”
方煦是在白彦祺说成謦的意图的时候过来的,对成珏说的不知成謦的行踪毫不相信。他准备质问,但白彦祺抬手示意阻拦,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