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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成珏带回客栈,喊上五个禁军带他回京。
白彦祺叮嘱方煦一定不要为难成珏,方煦只得去叮嘱他们,说成珏是重要的证人,一路上好生侍奉。
成珏走之前对方煦提出了一个请求:“我知道家父罪不容诛,但无论如何请将他带回大理寺依法处置,不要让他曝尸荒野。”
白彦祺听了这个请求,犹豫片刻,没想到方煦很爽快答应了他。
成珏离开后,方煦见白彦祺愁闷的模样,问:“你觉得我不该答应他?”
“你知道成謦在做什么事吗?”
“听见了,你说的,可有依据?”
“没有,这不过是我在听闻他可能杀了成贵妃之后想到的一个破天荒的东西。”
“可你这个破天荒的想法,让听见的人都信了。”
“倘若是真的,你如何将成謦带回京城?他怎么会乖乖跟你回去?”
“他总想回去见见他最心爱的儿子吧?”
白彦祺沉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顺利,好一会儿,似是喃喃自语道:“还是没问出成謦的去向。”
转眼山下桃花盛开的时节,方煦等人不再即走即停,直奔蚕扈镇而去,原因是马车里坐在他左手边的那个人。
原来马车上多了一个白彦祺已经让车内的空气变得稀薄,如今又来一个女子、、、、、、
方煦看看左前方的白妍翘,又看看右前方的白彦祺,自己坐在正中间只能看着前方偶尔被风吹起来一角的帘子。
诶、、、、、、
白妍翘是他们离开之后,在下一个村子上碰见的,说是碰见,不如说是被她守株待兔强行遇见的。
当时她就守在马车旁边等着他们过来,一身破旧的衣服,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手和脸,比如今脸上带着些闪的模样黑了两个度,活脱脱一个乞丐。
她看见白彦祺之后,泪眼汪汪,声如蚊鸣叫了声“姐姐”。右眼一滴泪伴着这声“姐姐”垂直低落,让人看了好生心软。
“白妍翘?”白彦祺看见她这副模样惊讶万分,比起她为何出现在这里,白彦祺更惊讶她竟然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模样。
白妍翘跪在她面前,没有用自己的脏手去拽她的衣裙,也不管有没有旁人看自己的笑话,声泪俱下带着惭愧后悔歉疚诉说着自己从前太不懂事,若非意气用事也不会被成謦利用,如今危在旦夕,看见姐姐才抓住一线生机。
又说自己从前太不应该,望姐姐不计前嫌,只要肯收留她,把她当奴婢都行。
言语之间好像真的彻底悔改了一般。
白彦祺并没有完全被她打动、但也做不到置若罔闻。她让方煦找人带白妍翘回白府,但白妍翘立马否决了她的提议,声称自己知道成謦的踪迹,让他们把自己带在身边指路。
白彦祺带白妍翘去梳洗了一番,趁着这个空隙,白彦祺跟方煦商量一下这个事,决定把她带上。
白彦祺本是准备给白妍翘买一些衣裳的,但白妍翘以时间紧迫为由拒绝了她,于是白彦祺就分了几件自己的衣裳给她。
于是就落得如今这个局面、、、、、、
夜幕降临,距离下一个能休息的地方要连夜走两天,离开村子到如今已经日夜兼程四天了,如果不停下来储备一些粮食,恐怕未必能保持精力称到下一个地方。
他们选择走另一条路进城,先在城中休息一夜,再折回来踏上去蚕扈镇的道路。
入住客栈休息的时候,方煦问过白彦祺是否将脂粉也借白妍翘用了?
白彦祺当即否认,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脂粉,就是亲姐姐也不借的那种!
白彦祺说白妍翘的那盒脂粉是白妍翘遇见的一个好心人送她的,所以她一直带在身上,就是穷困潦倒也绝不贩卖。
方煦之前独自去几个胭脂铺打听过,像白妍翘脸上这种带闪的脂粉,只在徐记胭脂铺有货,和白彦祺用的是同一个款式。如果白彦祺没有把自己的脂粉给她,那她手上的脂粉很有可能是成珏送的,因为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那个镇上,成珏都去过这家店,而且看的就是这一款。
虽然这样联系很牵强,但却能解释成珏总是去胭脂铺是为了谁,白妍翘用的胭脂又是谁给的。哪怕这极有可能是巧合。
方煦提醒白彦祺,虽然白妍翘是她妹妹,但还是要提防一些。至于原因,他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己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白妍翘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吧?
白婳祎下楼的时候瞧见客栈门外正在上马车准备离开的白彦祺,她拐入楼梯下面看着他们陆续上马车,等马车离开之后她才缓缓走出来。
歆潋让人把马车拉出来之后,在客栈里扫视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白婳祎的身影。
“大小姐,马车来了。”
白婳祎上了马车,歆潋在外驾车离去。白婳祎没有跟歆潋说看见白彦祺的事,自己在马车里想了很久。
为什么阿祺还是碰见了白妍翘?她明明叮嘱了穆玄一定要告诉阿祺白妍翘做了什么,难道穆玄没有碰见阿祺?
不应该、、、、、、阿祺出现在这里,身边又没有柏庾,如果不是碰到了穆玄他们,她怎么会跟生人走?
白婳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是白彦祺中途碰见了熟人,改变了去蚕扈镇的道路,才没有碰见穆玄,所以并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如今她跟白妍翘朝夕相伴,可谓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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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四周一片宁静,郊外的夜色如同镜中的星空映射人间,难得的景色。
只是尚未到虫鸣的季节,驿站外顶替蝉鸣的是冷兵器摩擦的声音,偶尔有沙包落地般的闷声,这声音不似树上的虫鸣,似近实远,驿站里的入睡的人们接连被越来越近的吵闹声弄醒,只是还未出门打探详情,这声音就消逝了。
刚听见有房门开合的声音,估摸着是店家派人去清理了闯近驿站里的野猫野狗了吧。
未听见隔壁传来什么动静,白妍翘恼恨暗喊一句“没用”,转身拿出金笺奋笔疾书。
隔壁白彦祺听着门外禁军让她安心休息,轻叹一声,移步窗前,开窗看了看明镜般的下弦月,又扫视了楼下的一圈,转身至桌前写了一张字条,很快便收近刚用完的香膏罐中,以手帕包裹,投掷窗外。
楼下藏身屋后之人受惊,看了看上方未见有开窗之户,他小心靠近地上的未知物,掩鼻持筷打开地上的手帕,看见手帕上碎成两半的小瓷罐中间有一张卷曲的字条。
他又看了看楼上,依旧没有开着窗的房间,他夹起字条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只有两个娟秀的字:家齐
再抬头,他看见了微微外开的窗户,他知道里面是谁。
扔下去的东西被带走了,一切又回到之前的宁静,是个安逸的夜晚。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