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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庾正在屋内以沐浴之名躺在浴盆里发愣,房门隔开了屋外的世界,八扇花梨木屏风阻挡了人与房门的交汇。
两下不重的敲门声半虚半实传入柏庾耳中。
“我进来了?”
“进来。”柏庾无意识回应,话音未落很快清醒过来,下意识要起身阻拦又赶忙制止了自己的下意识,一面手忙脚乱抽走屏风上惬意搭着的衣裳,一面话不过脑喊着“等一下”!
白彦祺进来正好听见他急促的阻拦声,看见屏风后窜上空的热气,听见乱七八糟的拍水声便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有屏风挡着,白彦祺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又迅速又从容地转身闭眼,等柏庾收拾好让她过去了,她才不慌不忙走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大晚上单独来找我,想跟我发生一些戏本上的故事啊?”
“那你是大晚上沐浴,还是沐浴到大晚上呢?”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浴盆里的热水仗着自己声音小,肆意蒸发着自己的热气。
“找我干嘛?”
“早上爹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总觉得,像是戏文里那些人在交代后事,”白彦祺不禁身子前扑,“爹不会要杀身成仁吧?”
柏庾微惊挑眉,抬起右手撑着脑袋,食指蹭了蹭额上的头发,道:“额、、、、、、”柏庾吸了口气,“放心吧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你爹应该知道成謦那种人不可能被感化的,所以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去感化他,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是成謦?”白彦祺惊疑,显得有些傻愣。
“这么些年我也没听说你们家跟别人又仇啊?”
呵呵。
“白彦祺,你怎么又蠢了?”柏庾戳着白彦祺的脑袋指责道,“你的脑子不会被谁吃了吧?”
白彦祺挡开柏庾的手,不语。
柏庾见白彦祺都不跟他玩笑了,意识到白彦祺心事颇重,认真问道:“你爹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姐姐有杨家做靠山,不必担心,让我也找个这样强大的靠山,他就安心了。”
“比如?”
白彦祺抬眼看向柏庾,道:“你。”
柏庾早有此意,顺势询问:“你怎么想呢?”
白彦祺目光又落至桌面,朱唇难起,独留美人轻叹。
白婳祎回杨家的时候是午后,这个时候人们都处于睡眼惺忪、昏昏沉沉需要提神醒脑的状态,院子里被祛了焰气的烈阳照射着,没有盛夏的灼烧却保留着盛夏的沉闷,让院中宛若蒙了一层透明的厚罩,眼前甚至能看见那罩子在随风起伏。
小壶现在杨悬身旁拉着杨悬的袍边,仰头看着他将手中已经身负送信重任的墨宝送上天空。墨宝顺势煽动翅膀向前方飞翔,不料太久没有接触过天空,没扇两下就直线下滑,还好离屋顶不是太远,没有摔着。墨宝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起飞,总算有惊无险塌上了送信的旅途。
“太胖了,飞不动!”小壶指着已经远去的墨宝发出无情的嘲笑。
杨悬低头看了看小壶,无奈叹气。
是谁每天给墨宝塞那么多东西,让它日渐长膘的?
“这体型,什么时候能送到郧公子那?”树后不远处的韵涟不禁嘀咕了一句。
白婳祎没有回答,抬步走向他们。
“送走了?”
杨悬闻声转头,白婳祎已经站在他身旁了,他很自然转移话题问道:“你回来了?”
“嗯。”
“岳父岳母还好吗?有没有想外孙?”
“时常都能见着,有什么想不想的?”
“姨妹还开心吧?”
白婳祎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看向地面,本想让韵涟把小壶带走,怎料一低头发现小壶好像早就不见了。
“小壶呢?”
白婳祎一问,韵涟和杨悬都惊慌起来,这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什么时候跑的?
他们还没惊慌失措四处寻找小壶,只见小壶噗嗤噗嗤双手抱着一叠沾染了墨迹的纸跑到白婳祎身边。杨悬一见那纸立马暗叫不好,赶紧伸手要从小壶手中抢过那些纸,小壶见状紧紧抱住纸往地上一蹲,让杨悬无处下手。过了一会儿,小壶又趁机扑到白婳祎腿间,彻底让杨悬抢不走那些纸了。
白婳祎见杨悬真的紧张,问:“很重要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不重要,就是脏。”杨悬故作轻松否认了白婳祎的话。
重不重要吧、、、、、、上面都是小壶玩墨水留下的劣迹,严不严重要看白婳祎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还是危险了。
残局都收拾好了,怎么就忘记处理这些东西了呢?
小壶抬头,一只手紧紧护着那些纸,另一只手拉着白婳祎的手往外拖。白婳祎跟着他离开,韵涟顺势拦住了要跟过去的杨悬。
“小壶今天干什么了呀?”
“洗澡!”
“给自己沐浴吗?”
“不四(是),给墨宝沐浴!”
给墨宝沐浴?你?那是拔毛还是沐浴?
“看!我画的!”小壶把白婳祎带到院里的石桌旁,把那些纸都摊在桌上,非常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杰作。
白婳祎看了一眼这些乱七八糟黑白相间的东西,由心得被震慑到了。杨悬这人,又只顾着给长流写信,忘了看着小壶了!白婳祎不经看见一张墨水占了大半的纸上有一些字迹,那是唯一一张有字的纸,她无意识蹙眉,拿过纸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已经被墨水侵蚀得差不多了,看不出原来写了多少,也看不出写了什么,只能看见那些幸存的、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家父
王后
以毒攻毒
能看见的只有这么多,白婳祎刚在白府说了白念的事情,很自然就联想到了白念,蛊,以毒攻毒,还有清明那天出尔反尔的王后,她好像知道白念是去干嘛的了。
“娘亲,娘亲!”
白婳祎被小壶拉扯着衣袖,几声叫唤给唤回了神,她看向小壶,小壶笑脸相迎,对她道:“夸我!”
诶、、、、、、
白婳祎实在夸不出口,这种作品,夸了就是在害孩子啊。
“小壶,以后要学作画只找爹娘,别人一概不理知道吗?”
“好!”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