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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期摇了下头,无力的叹息道:“陈黎,没人怪你,事情都发生了,既然无法挽回,就把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我想,莫伊在天之灵,也想你最后送他一程。”
陈黎的情绪终于是彻底绷不住,当着许君期和程遥的面,突然就失声痛哭起来,用嘶哑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许君期偏头望着窗外,餐厅里客流量挺不错的,外边的市区人来人往,看起来挺热闹,但许君期莫名觉得孤独,他也觉得陈黎很孤独,和莫伊在一起的时候承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离开莫伊之后,不仅失去了爱情,连生活的自由估计也被章子非剥夺了。
同为世间可怜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许君期眉心有些刺痛,紧皱着眉头忍着痛,程遥注意到了许君期的不对劲,轻声的担心问道:
“君期,你是不是头疼啊。”
许君期摇摇头,情绪低落的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越长大,陷世越深,却越发的愁眉不展,以前小时候梦寐着快速长大,现在却对曾经怀念不已,多可笑。”
程遥抬手帮许君期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花店就算不开了,花也会继续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下午两点多,陈黎跟着许君期和程遥一起去了殡仪馆,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下情况,最终通融了一下,让陈黎得已进去见了莫伊一面。
陈黎见到莫伊尸体的时候,就那么干站在那,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嘴唇不断的颤抖着,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无声的沉默着,也许,该说的话都在心里头默默的说了,反正现在,莫伊也听不到了,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差别,自己难受罢了。
从殡仪馆出来,陈黎望着烈日蓝天,从始至终,就说了一句话,她说:从没想过,匆匆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陈黎没有做任何道别的纠缠,下午见完莫伊,就在殡仪馆外边和许君期俩人分道扬镳,自此之后,便再也未曾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这样一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就像一颗璀璨的钻石被扔到了大海里,再也看不到其光芒。
许君期和程遥都没有送陈黎,也不知道陈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长沙,在殡仪馆分别之后,许君期目送着陈黎上车,恍若隔世般的说道:
“程遥,你说人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经不起一丁点儿的误会?”
程遥不是很确定的回道:“是的吧,这种浅薄的关系,一个错误就能让对方忘记曾经所有的好,然后转身就背道而驰。”
许君期低着头,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情,说不上是谁对谁错,只能说,彼此对彼此的所谓信任,真的太过于脆弱,在阴谋手段面前,太过于不堪一击。
如果当时莫伊和陈黎能互相多给对方一点信任,如果莫伊能给许君期多一点信任,现在莫伊就不会躺在这里,让身边的这些朋友经历一番生离死别。
程遥扯了扯许君期的衣袖,轻声道:“君期,我好久没有见到小远遥了,我们晚上去肖遥那将小远遥接回家?现在公司也基本上算是没了,好不容易能闲下来两天,我们带小远遥出去玩一玩吧。”
许君期笑了笑,温柔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开车去肖遥那,我去开车,你现在给肖遥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她那人喜欢出去逛街,要找她需要提前约好。”
“好,你去吧。”
和肖遥打了个电话,还真被许君期给猜对了,肖遥这名字取得太对了,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竟然也有闲情逸致去爬岳麓山,程遥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稍微晚一点到肖遥家里,肖遥也刚回来不久,见到许君期之后,重重的拍了一下许君期的肩膀,笑道:
“君期,你可算醒来了,你再不醒来,程遥可要跟着别的男人跑咯。”
许君期嘴角抽搐了一下,认真说道:“别开玩笑,没做饭吧,我们出去吃吧,正好还有事和你说。”
肖遥看着和小远遥玩的正欢的程遥,开心的说道:“出去吃什么啊,你和程遥陪小远遥一会,我出去买点菜,我做菜很快的,就在家里吃,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着急这一会,再说了,去外边吃能有在家吃温馨吗?”
程遥听到这番话,也开口附和道:“现在大家都是无业游民,在家吃吧,能省一点是一点,况且这么晚了,小远遥等会要睡觉,大秋天的,怕冻着他。”
一张嘴敌不过两张嘴,许君期只好妥协的低头表示赞同,肖遥挎着一个包,快速的出门买菜去了。
许君期特地看了一眼肖遥手上的那个包,是个山寨的LV包包,内心不禁有些愧疚。
肖遥本是名门出身,可是现在一个未出嫁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女孩子,却每天需要帮他许君期带着一个小孩子,而且,现在九色鹿面临破产的局面,以前他还能在物质方面给肖遥补偿一点,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成了空谈。
肖遥从来不和他计较得失,帮带小远遥的费用,肖遥从来没提过,许君期知道,自己欠肖遥的太多了。
当初和肖遥只算是萍水相逢,可如今,却默默无闻的帮了他这么多,许君期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补偿一下肖遥。
晚上三人坐在一桌吃饭,小远遥在自己的专属小床上玩着玩具,一个人不亦乐乎。
肖遥指着小远遥,说道:“你们不知道啊,远遥这孩子,就爱热闹,平常我和他两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就使劲的闹腾,必须要带他出去看那些大妈跳广场舞,周围热闹他才高兴,现在你们来了,屋子里多了几个人,他才能这么乖,不然你想他这么安静的坐在床上玩?门都没有。”
程遥掩着嘴笑,许君期差点一口饭噎着,有些尴尬的说道:“喜欢热闹是好事,以后至少不会内向。”
肖遥打趣道:“你说小远遥从小就爱看大妈跳广场舞,以后会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许君期嘴角一扯:“什么乌鸦嘴,小远遥以后肯定随我,小小年纪就才华横溢。”
肖遥眉尖一扬,说道:“那可不一定,男孩子都随母亲,小远遥以后......”
肖遥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戛然而止,有些话题,是不能说的。
气氛陡然凝固,大家低头快速的吃饭,沉默了半晌,肖遥才叹口气朝许君期问道:
“君期,你以后打算怎么向小远遥交代他母亲的事情,他现在还小,可是以后他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许君期放下筷子,看了程遥一眼,然后又看着小远遥,眉眼温柔的说道:
“以后,程遥就是远遥的母亲,亲生母亲,至于舒予,就当未曾存在过,等手里的事情全部办妥,我会带着程遥和小远遥,离开长沙,去湘西的某个小镇上生活,会断了和你们的所有联系,就开个小店,过着茶米油盐的市井生活,给小远遥一个最温暖的家。”
许君期顿了顿,继续说道:“年轻时候不明白,现在马上奔三了,跌宕起伏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才幡然醒悟,人活着,钱不重要,人重要,感情重要,家重要,想要的生活重要,就像我抽烟一样,不管我多有钱,我总抽不惯那些名贵的香烟,只喜欢抽廉价的红塔山点八中南海之类的,没有别的原因,是戒不掉的习惯,也是满腔热枕和心血热爱,这个道理,适应于人的一生。” 曾予你半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