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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暴雨淋漓

曾予你半生岁月 蒹葭 2848 2021-04-0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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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遥抿着嘴角,转动着手上冰凉的啤酒罐,词不达意的说道:“君期,棒棒糖很甜吧。”

  许君期点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道:“嗯,难怪你那么喜欢吃。”

  “有时候在生活里吃多了苦,偶尔也要给自己加点糖,其实没什么好遗憾不遗憾的,至少,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走散,此时此刻,还一起坐在这里,上午还陪着最好的朋友拍完婚纱照,我觉得,这就够了,真正应该遗憾的,是那些在大雨里走散的人,我们,算是值得庆幸的。”

  许君期沉默了,这一场暴雨来的快,但是去的也快,眨眼之间,倾泻一通之后就停了下来。

  程遥拍了拍衣服,笑道:“走吧,没下雨了,打车回家,这天空还阴沉沉的,今天应该还有一场大雨,早点回去吧。”

  许君期点点头,朝程遥问道:“程遥......你是准备回那间单身公寓,还是......”

  后面的话许君期没有说出口,但是省略的意思,程遥很明白,摇了摇头,摆出一副释然的模样,巧笑嫣然的说道:“我回我自己家,既然以后要离开了,就必须早点适应,总是藕断丝连对彼此抱有幻想,不算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君期你说对不对。”

  “挺对的,那......分开打车吧,我们的方向不一样。”

  “好,那周一见。”

  “嗯,再见。”

  俩人在刚经历过暴雨洗礼后的城市街道上,踩着还未找到方向流逝的积水,第一次这么认真而且坚定的背道而驰,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然后回到了各自算不上家的家里。

  许君期回到空荡荡的偌大屋子里,一个人坐在阳台,在阴沉的傍晚时分,左手端着一杯茶,右手夹着一支廉价的红塔山,烟头还正燃烧着,缕缕的烟飘荡在空中,然后消散,循环往复,直到这支烟燃尽。

  年轻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是一腔热血,总以为凭借孤勇,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凭借着努力得不到的,压根就不曾相信,有人会毫不费力的被爱上,也有人会残忍到连离开,也悄无声息,有人是你哭着喊着也挽回不来的,而有的人,却只是在你的青春岁月里,虚晃一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许君期是学文的,抽了一口烟之后,兴许是脑子里的某个脑神经突然被触动了一下,想起一个词语,珍惜,珍惜其实是个动词,分开来看,里面有金银珠宝,有忐忑不安,但更多的,是心心念念,弃舍不开。

  烟雾从口中鼻腔里弥散开来,围绕在许君期的身边,被风一吹,四散潦草,许君期真正做不到的两件事,一是忘记父亲的遗言,忘记自己家庭因为程遥的父亲,而遭遇的不幸,二是放弃程遥,直到此时此刻,许君期都做不到,也想不通,为什么在今天的那场大雨里,程遥能那么心安理得的释然,能离开的那么洒脱,能当一切都只是故事,风轻云淡的吃着棒棒糖,信以为真那就是生活的甜。

  其实不是的,程遥回家之后,所有坚强和释然的面具,便瞬间支离破碎,在狭窄潦倒的小屋子里,在四下无人的黑夜里,哭的死去活来,她的那些释然,不过是装的洒脱而已,在和许君期的这场爱情里,程遥卑微了太久太久,以至于想站直腰板一回,利利落落的离开,不愿意连离开这么一个悲伤的动作,都让许君期看笑话,程遥说过,自己不会比许君期差的,如今走到这一步,没理由在许君期再软弱了。

  大晚上暴雨淋漓,窗外电闪雷鸣,程遥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着,这一阵子,程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总是觉得疲惫,每天都觉得不舒服,以前还不咳嗽,现在都开始咳嗽起来了。

  半夜的时候,程遥实在睡不着,咳嗽的厉害,打开灯又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量了一下体温,看着体温计上面的数字,程遥摇头苦笑道:“连老天爷都讨厌我,都没淋雨也能莫名其妙的感冒了,有意思。”

  好在家里备着有一些感冒药,程遥吃了一些,但依旧是没什么睡意,但是周围挺安静的,是个写点东西的好时间,程遥便打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了一些字: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梦想,老人也有老人的归宿,我们把天真留给童年,把安稳留给暮年,到了少年,只能靠着一腔孤勇以及满目彷徨和这个冷漠的世界周旋对抗。

  但是,过了多久,你会发现,顺着时间的脉络,你的心其实早就裹满了飞扬的尘土和结痂的伤疤。晚安,那些年我深爱过的男孩。

  程遥合上笔记本,外边仍旧暴雨淋漓,也许真如许君期所说的一般,一场真正的暴雨就要到来,程遥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不应该抽身而退,或者,选择继续留下来,陪着许君期对抗时间?程遥摇了摇头,有些心累。

  感冒药里面的催眠成分逐渐的有了功效,在一阵胡思乱想过后,程遥终究还是在大雨淋漓的声音中睡着了。

  光影浮动,终归沉寂,一切年少的悲欢,总要在未来的某一天,画上一个结局,程遥在梦里见到一幕画面,她见到,并不久远之后的一天,所有人都散了,哭了,疯了,或者死了,后来的他们,再也没有后来,所有人的青春都趟向了枯寂,最后,走向安稳的生活里,或美满,或妥协,抑或悲伤到死...... 曾予你半生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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