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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程遥之外,学校里倒是还有不少提前到校的,但是这一部分提前到校的学生,想都不用想,大部分都是小情侣之间赶在这开学之际好好的促进一下感情,至少,没有人会故意提前到校而像程遥这样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头,提前享受一晚寂寥。
开学前夕的这一晚,程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许君期的QQ头像始终是亮着的,但是程遥害怕自己打扰到他,所以并没有选择发消息给他,许晨鹿打电话问了下程遥这几天过的怎么样,程遥也强装开心的敷衍了过去,她是一个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负能量传播给别人的女生,有些难受,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就好了,何必多牵扯他人。
这一晚,大概是在与秋寒的聊天中结束的,程遥后面问了问秋寒到哪里了,然后便和秋寒聊了起来,大部分都是秋寒在不知疲惫的说,说北方的风土人情,说北大的那些故事,说他在一年四季酒吧遇到的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人,秋寒把能勾起程遥兴趣的东西都说了一遍,而程遥,则是偶尔问一两个问题,后面,手里还握着手机,程遥就浑然不知的睡着了。
当时还在火车上的秋寒,一个人望着火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其实天这么黑,哪里看得清,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落寞,秋寒只能如此做,一双干净的眸子,就这样看着窗外看了一晚上,这些半知情事的少年人里面,秋寒,是第一个真正感受到爱而不得,是一件多么可悲而又无力的事情,舒予则不一样,她从来不认为,许君期不是她的人,只不过现在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纵而已,只有秋寒,才真正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上的无力,是不管你有多么优秀,多么努力,多么真情实意,不爱就是不爱,怎么都勉强不来,那种令人绝望的距离感,虽然不宽,但是小小的一道坎,如同天堑。
好在,糟糕的事情并不是一而再的出现,程遥第二天早上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竟是看到自己对面的床位上睡了一个人!顿时睡意全无,高兴的差点就从自己床上跳了过去。
路小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躺在自己床上,估计累得不行,连整理都没整理,此时正睡的像个猪一样。
程遥没有去打扰她,只要回来了,程遥就很高兴,所以她特地去食堂买了一碗酸辣粉,她记得路小安爱吃醋,于是刻意加了许多进去,打包回来放在路小安的桌上。
程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看了看时间,学工办这时候应该已经开门了,便准备去学工办注册报名,但刚从自己座位起身,路小安估计是闻到了那股极重的酸味,顿时像诈尸的一样的从床上“唰”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口说道:
“我没做梦吧,怎么有一股酸辣粉的味道,好香啊。”
程遥也不知道路小安现在是醒着还是在说梦话,嘴角扯了扯,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叫她。
在床上坐了一会,路小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转头发现程遥正哭笑不得的望着她,路小安捏了捏自己的脸,歪着头朝程遥笑道:“程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程遥嘴角轻扬,微笑回道,“我给你买了酸辣粉,加很多醋的,你要是不想睡了,那就起床洗漱一下,吃点东西,要是想继续睡的话,那我就帮你关好门。”
路小安摇摇头,说道:“不睡了不睡了,看到你太高兴了,哪里还有什么睡意,你现在是要出门吗?”
“嗯嗯,我准备去学工办注册报道,然后看一下学院接下来的开学安排,鹿姐没来,我这个学生会主席助理总不能一点用都没有。”
“那我跟你一起吧,你等我吃完这碗酸辣粉,我就跟你一块过去好了,兴许还能帮你点忙。”
“好,那我等你。”
在路小安吃早餐期间,程遥好奇的问道:“小安,怎么大过年的,也没见你发个消息打个电话给我啊,我给你打电话也是手机停机,QQ消息也没回,你那一阵很忙吗?”
路小安一边吃一边回道:“也不忙,但是我那时候身上没钱了,没有钱给手机交话费,QQ我一直没登陆过,害怕看到你们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怕自己会有心理落差,所以干脆就懒得去理会这些,你不会介意这些吧。”
程遥摇摇头,别人不知道路小安的苦,她可是清楚的很,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被路小安不惜一切代价的守护着,哪怕自己倔强的遍体鳞伤,这一点自尊,也不容许有一丁点的损伤。
“你过年在大雪里跳舞的那张照片,你给你妈妈看了吗?”程遥突然想起那件事情,随口问道。
路小安顿时眉头一皱,只是她背对着程遥,所以程遥没看到她脸上的这副表情,路小安语气略显冰冷的回道:“没有。”
程遥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路小安竟然这么忌讳别人问她关于家里的事情,程遥想要说一声对不起,但又觉得太生疏,所幸就沉默着坐在那,等着路小安吃完。
路小安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跟着程遥一起去了学工办,程遥与院里的辅导员和老师谈论着关于这一学期的话题,这些话题里,更多的是对程遥优异成绩的表扬,无非是让她继续这么保持下去,争取年年都拿奖学金,学院也会尽力对她倾斜资源之类的话,路小安很识趣的站在学工办外头,对于这些客套话,她一点听的意思都没有。
反正这么多年来,她觉得自己在每一位老师眼中,都是那种跟社会混混无异的女生,她总觉得每一位老师都在看低她,那一点卑微的自尊心,始终不停的在作祟。
程遥半晌之后才从学工办出来,拉着路小安的手神秘兮兮的朝路小安说道:“小安,你知道你上学期的综合测评分是多少吗?”
路小安无所谓的摇摇头,对这些分数,她向来不怎么感冒,其实路小安学东西很快,高中并不是如何努力,凭借着她的聪明,也都考上了吉首大学的医学院,程遥很懂这一点,既觉得无奈也觉得遗憾,路小安的家庭背景,给了这个女生一个很糟糕的成长环境。
见路小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程遥也没兴趣再打哑谜,直接说道:“排名的话,应该能排在我们班前十五名,你这学期继续保持着去年后半段那样的学习劲头,拿一个二等奖学金绝对没什么问题的,而且......小安,你确定不让你妈去办一个贫困证明?贫困补助虽然没多少,但好歹也能帮助你,你......”
“贫困补助我不要,谢谢!”路小安甩开程遥的手,冷声说道,然后一个人扬长而去,背影孤单而倔强的一塌糊涂,或者这根本不是倔强,而是死撑。 曾予你半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