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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予住在许君期这里之后,俩人虽然同床共枕,却始终再未发生中秋夜那样的事情,许君期不敢也不会再去逾越那条看不见却极其危险的线,而舒予,也没有刻意的去强求什么,顺其自然就好,照样的在晚上与许君期保持着距离。
许君期租的屋子不大,属于那种单间,许君期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有租那种带空调的,而舒予是那种天生就特别怕冷的女生,许君期为此,特地去超市给舒予买了一个鸟笼式样的烤火炉,舒予除了在床上睡觉的时间,基本就坐在那个鸟笼旁边,也像个普通女生一样,不是看小说就是追剧。
而反观许君期,则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基本上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的时间许君期都在工作,不是家教就是策划案,白天基本就在外头,晚上回来还要坐在电脑面前埋头苦思手里的策划方案。
这一份策划案,廖锦说了,只要许君期做的让客户满意,公司愿意多给他加一些报酬,就当是过年额外给他的红包。
看到许君期这么拼命,舒予也有些心疼,她试图劝过许君期向家里妥协,更试图用自己的钱去帮助许君期创业,但是许君期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我自己一点一点奋斗出来的财产和事业,我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去珍惜,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不要做后面的话,舒予知道肯定是否则,以许君期的性格,一旦她故意去插手帮他,许君期很可能就直接翻脸不认人。
所以舒予唯一能帮到许君期的事情,就是在他疲惫的时候泡一杯茶放他桌上,抑或帮他的肩膀脖子按摩一下,总之,她能帮到许君期的,许君期愿意接受的事情,微乎其微,少之又少。
这种生活状态一直保持到过小年,南方的小年是腊月的农历二十四,在小年前夕,许君期就已经答应舒予放假一天,陪她去外边吃好吃的,然后堆雪人,毕竟舒予来了这么久,基本上每天都是吃的外边的外卖快餐,以舒予的家世背景,能吃这么久味道不怎么样的便宜快餐许君期已经觉得很难得了。
然而,小年当天的早上,连起的很早的许君期都没有醒来,舒予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铃声响了许久,舒予才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霎那间就睡意全无。
是舒予的父亲打过来的,舒予皱了下眉,接通说道:“喂,爸,你怎么这么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啊,有什么事情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小年了。”电话里传来的中年人声音极具威严,语气很冷硬。
舒予抿了下嘴唇,说道:“我知道啊,今天我正准备和君期出去玩呢。”
舒予故意避开问题,心存侥幸的以为父亲会就这样被他绕过去。
但结果却并不是,父亲重复的问了一遍,并且语气更加的不容回避。
“你什么时候回来。”
舒予沉默不言,一小会后才回道:“我不打算回来了,我出来的时候就说了,今年会留在这边陪君期过年。”
“不行,你必须要回家过年,不能因为许君期一个外人坏了我们舒家的规矩,除非许君期现在同意娶你了,我就让你留在那,否则,你必须要给我回来,我今天就派车过来接你,最迟到明天,我要是还没见到你回来,你也可以像许君期那样彻底离开这个家了。”
“我......”
舒予话还没出口,电话就挂断了,握着手机坐在床头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上次自己把第一次给了许君期,而许君期仍旧对她没什么太多的表现,这让舒予的父亲很生气,觉得许君期让自己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从那次开始,舒予父亲对许君期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上次舒家一家去日本,舒予的父亲之所以还会叫一下许君期,完全是因为舒予求着父亲给许君期一点机会,而现在,那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许君期早就被电话声音给吵醒了,见舒予坐在床头发呆,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轻声问道:“是你爸打来的吗?”
舒予点点头,无奈回道:“是的,他让我最迟明天到家,并且已经派了车子过来接我,但是我想留在你这边过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服不了我爸,你知道的,我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爸一人作主,别人插不上话的,哪怕是我妈,也改变不了我爸的主意。”
“我知道,那你就跟着车子回去吧,你别学我一样,和自己父母闹僵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的,你不像我,我是男生,不一样。”许君期坐起来,轻声劝道。
舒予偏过头神色委屈的看着许君期,柔声道:“我要是回去了,你怎么办,你一个人留在这边过年,多孤独啊。”
许君期摇摇头,笑道:“不是还有廖锦学姐在这边吗?况且就过一个年,我就当过平常日子一样过就行了,反正平时也这么忙,忙起来就什么事情都忘了,不会孤单的。”
“我不信,你看你的眼神,明明那么孤单,却还要嘴硬。”
许君期愣了一下,轻叹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年轻是好,可是年轻也代表着更多的身不由己,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全靠家庭支撑着我们生活,所以要是想以后活的自由,现在就必须要承受这样的代价,要是连这点孤独的感觉都不愿意付出,那这个人也太不配成功了一点,所以,你放心回去吧,我没事的,寒假就一个月,现在都过去好多天了,再孤独也就那么十几天的事情,况且,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不曾孤单了?我早就习惯了,放心吧。”
舒予满是心疼的看着许君期,婉婉说道:“你一连说了两句让我放心,我哪里能放心呢,况且,当你和程遥在一起的时候,你并不是孤独的,所以,我见过你不曾孤独的模样,我也曾见过许晨鹿拍的你和程遥在凤凰的照片,我很羡慕,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或许君期你说的对,有时候好的家庭背景,在给足了我们物质的同时,也在无形之中给我们扣上了一条锁链,我自认为我做不到像程遥那样天真无邪,因为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太杂了,有太多身不由己,有太多言不由衷。”
“你说的对,也说的不对,你和程遥最大的差别不在于家庭背景所带来的性格差异,而是本性的问题,当然,这种本性可能也和家庭有关系,但是我认为关系其实不是很大,程遥很容易满足,她心里从来没有野心,在学校的那么多次活动里,她之所以想赢,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从而能有资格站在我们身边,别无他求,不求他人敬仰的目光,更不在乎名气,她就这么简单,而你不一样,晨鹿也不一样,当然,我也不一样,我们都和她不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野心,而她,只求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哪怕再优秀,身上也始终散发着一种平凡的气息。”
舒予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最后选择的是我,而不是她,至少,我和你是一样的,也能在事业上给你更多的帮助,而程遥,明显做不到,当然,如果你愿意将自己堕入到市井当中,我舒予也绝对不会拦着你。”
“我知道,我说过,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
最终,舒予还是在小年夜这一天选择了回家,许君期站在大雪纷飞的马路上目送舒予坐在车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孤独的情绪,如这雪花一样,似乎无穷无尽,像野草一样杂生在心里,难受的让许君期想哭,可是,他不能,因为时间在逼着他成长。
许君期最终还是选择自己给自己放一天假,去那家明明已经没什么生意却仍旧开着店的麻辣烫店吃了点东西,老板还记得他和程遥,所以刻意问了一下程遥为什么没来,许君期笑着说她回家过年了,说完后,只觉得心里像突然之间堵上了一块石头,也没有再吃东西的欲望,结了帐,就匆匆的离开了。
一个人走在寥寥几人的空荡街道上,学着程遥一样在积雪里有节奏有规律的去踩着一个个脚印,走了一段距离,许君期突然转过身,心血来潮似的掏出手机,朝着自己踩的一长串脚印拍了一张照片,在QQ上给程遥发了过去,并且附上了一条信息。
许君期:程遥,你看这一路脚印有没有踩的比你上次的要好看。 曾予你半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