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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任棠满怀愧疚的解释,程遥丝毫不为动容,只是在知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程遥点了下头,神情凄冷的望着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许君期。
也许,当许君期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其实已经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吧,可是,似乎已经有些晚了,至少,程遥是觉得太晚了,这误会的中间,已经发生了太多无法逆转无法原谅的事情。
程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吐出,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重拾勇气继续坚持着守护这个男人。
在旁观者任棠看来,多半是后者。
沉默了许久,程遥突然开口说道:“任棠,你走吧,这里我来守着就行了,这件事情说到底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和君期都没有理由来抱怨你,至于以前的那些对不起,都过去了,你也就不需要再说,祝你以后过的很好。”
任棠怔了一下,她没想到,程遥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得苦笑一声,说到底,程遥还是怪她,这番话里的绝情和冷漠,字里行间到处都充斥着,说者无心,听者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无力的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
“好。”
任棠说完就转身,但没有立即走,只是低着头,似乎还有些话想对程遥说,但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又有些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带着遗憾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任棠却与刚结婚的许晨鹿迎面相遇,当然,同来的还有乐凉,夫妇俩人一起过来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程遥告诉他们的。
任棠停住脚步,与面前的许晨鹿对视着,憔悴的脸上满是苦涩,她觉得,在程遥的心里,永远都只有许晨鹿,以至于从不愿意麻烦别人的程遥,宁愿打扰新婚燕尔的许晨鹿和乐凉,也不愿意让她任棠留在这里陪她,这说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许晨鹿给乐凉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去医院里面找程遥。
乐凉走后,许晨鹿率先开口说道:“任棠,我们找个地方先聊一聊?”
任棠点头,说道:“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或者说,早就应该和你聊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许晨鹿淡漠的笑了笑,说道:“跟我来吧。”
许晨鹿带着任棠去到一家小咖啡馆,进店看到店里没人之后,许晨鹿直接包下了这家店的生意,为的,就是一个安静的聊天环境。
任棠看着杯中冒着些许热气的咖啡,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许晨鹿,我今天,其实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不是为了现在的我,而是为了大学时候的我。”
许晨鹿点点头,语气平淡甚至显得有些冷漠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问我为什么独独对程遥那么好是不是?”
“......嗯。”
任棠怔了一下,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猜对了,为什么大学的时候我和程遥同时认识你,而且我还是你虎雏剧社的成员,你就偏偏对程遥那么好,什么资源和机会都竭尽全力的给程遥争取,我和程遥之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当时看到程遥在你的帮助下,在学校里声名鹊起,大家都认识她崇拜她,你觉得我仰望着那样的程遥,该作何感想?你为什么那么的不公平,难道就因为程遥是你医学院的学妹吗?”
面对任棠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许晨鹿表现得很冷静,一直等任棠说完,许晨鹿才平静的回答道:“任棠,我现在告诉你答案,因为我认识程遥和你的那时候,从你们各自的眼神里,我就看出了你们两性格的差异,程遥比你善良比你单纯,或者说,更符合我的期待一些,而你,心机城府太深,尤其是刚见面的时候,就刻意的在我面前表现,我其实当时是很反感的,但害怕让你伤心,才答应让你进虎雏剧社,你也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做的不好,你......”
“砰!”任棠突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打断许晨鹿未说完的话,神情阴冷的站起身来看着许晨鹿,满是不甘的愤怒道:
“许晨鹿你放屁!你除了让我进一个虎雏剧社以外,还帮过我什么?而程遥呢?又是校学生会又是院学生会,后来还是你们院里的主席,而且还是青蓝乐队的主唱,连一个学校的辩论赛,你都要带着她和我抢冠军,你知道为了那一次辩论赛,我准备了多久吗?我的队友是一些什么人,程遥的队友又是一些什么人?许君期,你许晨鹿,曹真,最后的决赛,你们几乎是四打一才赢的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你说我城府深,这一点我承认,我城府的确比程遥要深,程遥更加的单纯天真,但城府深就应该被不公平对待吗?你当时只要稍微抬一下我,哪怕让我成为虎雏剧社的社长,我也感激你,或者后来的我,就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变成我现在这副模样,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也许我和程遥,也还可以一直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还可以一起在生活里当一名三头六臂的女哪吒,可是,这些现在都没有,这一切,都怪你,许晨鹿,都怪你!”
许晨鹿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任棠这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救药,神色沉静如水的说道:“任棠,在情感倾向面前,你觉得谈公平和不公平,算不算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所谓的公平,无非就是看谁更顺眼,没错,我就是看程遥顺眼,所以我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培养她,至于你,我一没有对你使绊子打压你,二没有瞧不起你,只是没有给你太多的帮助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能抱怨我?帮是举手之劳,但不帮,也是情理之中,你没有得寸进尺的资格。”
说完后,许晨鹿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任棠,你做的那些对不起程遥的事情,程遥可曾和你说过半句恨你的话,这么多年,只有你对不起程遥,没有程遥对不起你,程遥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的一个人,她只对不起她自己,她已经活得很累了,大学时候的那些温暖,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唯一觉得自己做的好的地方,而我在她生命里缺席的这几年,她经历了多少痛苦,承受了多少的白眼与委屈,这一些,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你,你心里清楚吗?你不觉得愧疚自责?反而来这里指责我,你觉得你任棠有资格吗?”
任棠沉默了,难过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她说:“对啊,我没有资格,这张银行卡,帮我交给程遥,密码是初始密码,我走了。”
任棠从口袋里颤抖的拿出那一张昨晚许君期给她的银行卡,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掖紧着衣服顶着冬天的寒风走了出去。
从此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许晨鹿收起那张银行卡,没有去追,也没有拒绝任棠的好意,在许晨鹿心里,这是任棠该付出的,有些事情,任棠明明知道却不愿意说,其实就是在欺负程遥,如果当年程家和许家的事情任棠能站出来为程遥说句话,在许君期面前替程遥说句话,许君期绝对不会不顾事情背后的真相,就那么鲁莽草率的和舒予结婚,许晨鹿恨她,如同恨自己一样。
许晨鹿打包了两杯咖啡,带回了医院里,但是回到医院的时候,程遥已经累的睡着了,只剩下乐凉守在这里。
乐凉问道:“任棠呢?”
许晨鹿有些无奈的回道:“走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其实,也是一个十足的可怜人,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最好不过了。” 曾予你半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