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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欢喜胜于害怕
沈小满醒来的时候,母亲心疼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娘的心肝宝贝,娘的小满啊,你可是吓坏了娘……”
“娘,我做了一个梦。”沈小满眼里含泪。
“小满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娘的小满啊……”沈夫人将沈小满的手紧紧捂在心口,她也是好些天没睡好了,眼窝深深凹陷下去。
沈小满的泪水滚了下来,她哽咽着:“娘,我梦见小满死了,小满孤苦伶仃地躺在棺材里,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我。就好像……就好像小满死有应得,小满似乎是犯了什么罪,小满好害怕好害怕……”
“不会的,娘的好女儿,娘会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沈夫人心疼地擦了擦沈小满的泪水。
“小满,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位公子?”
沈小满愣住了,双目无神地盯着窗外摇晃来摇晃去的树枝,良久问了一句:“娘,你和爹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这么相爱呢?”
“小满,你好好喝药。过两日坐上花轿,那位公子就是你的良人,你们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可是娘啊,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我总不能叫他讨厌我,罢了罢了……”
沈夫人找了一大套的话去安慰她,笃定地告诉她一定可以嫁给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沈小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只当一切是母亲安慰她的措辞。她知道,痴心的人是不会轻易转变自己的情感,哪怕是错误的也会抱着哭很久,她知道他们都是痴心的人,她知道正因为如此他们是没有机会走到一起的。
其实沈夫人不是没有想过去劝说潜岫的,不过是一脸阴沉的潜岫给请了出去,而沈夫人是稍稍提及沈小满的身体才能得到一丝丝动容的。她心想着,这是个可以捂热的石头,还是有几分转机的。
而诗诗则是吃尽了苦头,她被花楼里的妈妈狠狠抽着巴掌,花楼里的妈妈捏着她的下巴:“死丫头,你已经被卖给了我,你就得给我好好干活。”
诗诗已经好些天没有吃过一口饭了,她饿得两眼发晕,双手在空中摸索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我可是花了好些银子买的你,我放过你,我的银子不就打水漂了……你个死丫头想的可真美……”
“我快要嫁人了,我的夫君快要娶我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诗诗不住地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花楼妈妈见了更是眉头紧皱,恶狠狠地叉着腰骂道:“你个死丫头,别给我搞破相了,你那什么夫君都不要你了……你家里人可是都同我说了,你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
花楼妈妈瞧着她那泪滚滚的模样就觉得丧气,挥了挥手命人把她拖下去,诗诗是被关在了柴房。她瑟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腿,泪流满面。
曾经她是落魄地蹲在墙角,山神大人含着笑出现,那一刻她仿佛遇上了温柔的春光。
“可是山神大人,你为何还不来救赎我……”
“你不是说你会来娶我的吗,你来找我好不好,我快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
我最后的这抹光也被吞噬了吗?诗诗绝望地闭上双眼,她的山神大人当真是将她拉出泥潭又弃之不顾了吗?
又是三日,沈小满稀里糊涂地披上了喜服,潜岫骑着高头大马兴冲冲地赶向诗诗家里。他想着就同诗诗过过几十年的日子,他已经去订了一间高门大宅,到时候诗诗浇花扑蝶他就坐在亭子里看书品茶。
他不知道轿子里坐的不是他的心上人,她不知道轿子外的是他的夫君。她想着兴许这是父母相中的人,心都是死的,嫁谁不是嫁。
而这一天诗诗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站在高高的楼上泪水涟涟,她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痛苦地呐喊着:“潜岫,潜岫,你不是说你要娶我的吗?”
潜岫循声回头看去却是一无所获,便也就没有放在心头了,诗诗被捂着嘴巴拉下去被一阵斥责。
然后她笑了笑:“今夜,价高者得。”
此夜无眠。
潜岫挑开沈小满的红盖头时笑容凝固了,沈小满也是一脸吃惊,两人同时喊道:“怎么是你?”
潜岫的脸愈发阴沉,他攥紧了拳头:“诗诗去哪了,你们把诗诗弄到哪了?”
“所以……你并不是要娶我……”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是陷入了圈套的可怜人。
“诗诗去哪了?”潜岫冷冷地注视着她,可是天知道她也是无辜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沈小满咬着牙不叫泪水滚下来,她不愿将自己的脆弱就此暴露。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潜岫急了,在屋子里来回地转着圈,打碎了一桌子的东西。
沈小满静静地看着他,他也没有办法,当即手心里升了一团蓝色的气体击碎了檀木桌。他的脸开始狰狞,原本白玉般光滑的脸盘爬满青藤,他捋起袖子,手臂也开始如枯死的老树一样。
“你还喜欢吗,所谓喜欢不过只是皮囊罢了。皮囊之事,譬如朝露。”潜岫心想沈小满见到这样的自己一定吓得瑟瑟发抖,从而招出诗诗人在何处。
沈小满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妖怪吗?”
“是,我会扣下你的眼珠子挖出你的心,我是作恶多端的妖怪。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喜欢我,还敢留在我的身边吗?”
“是,害怕过后都是欢喜,欢喜覆盖住了害怕。”
她第一眼相中的人她生出的感情又怎么会因为这么一层身份就消失呢,在她看来他是温柔善良可爱的,世间最美好的词语她都愿意用在他身上的。
“我问你诗诗在哪,诗诗在哪……”潜岫恢复了正常的面容,却是更加急躁,暴跳如雷。
“你为什么总是怀疑我,总是朝我泼最脏的水,总是叫我彻骨的伤心?”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小满百口莫辩,她扯下头上的珠簪抽下手上的镯子,她含着泪说道:“潜岫,我从未想过要被你如此羞辱。”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若是……若是同你们有干系……我绝不放过!”新婚之夜,新郎潜岫丢下一句狠话就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可是他不知道眼下的诗诗正倒在另一个男子的怀里,她为别的男子奉着酒水,她的一颗心丢入谷底。男子被她灌得酩酊大醉,诗诗掏出袖子里的匕首贴在男子的脸上:“这一刀下去,你觉得如何?”
那男子喝的迷迷糊糊也没有在意,直到匕首划伤了他的手臂,疼痛感方才将他刺醒。他瞪大了眼珠子,指着诗诗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做什么?”
“公子您看我美不美?”诗诗将匕首划花了脸,咧开嘴笑了笑。
诗诗十五岁的时候遇上了她生命里的那束光,她曾憧憬过却到底是陷入了深渊。十五岁这年她亲手划花了自己完好的脸庞,从高高的窗口上纵身一跃,她这一生就是这般了结。
花楼里的妈妈觉得晦气,挥了挥手命人将她抬下去火化了,诗诗的魂魄一直游走于去往山神庙的路上。她想她是在指望着什么,可转眼又是苦涩地笑了笑:“我又在指望什么呢?”
潜岫是在第二天于酒楼之中听到有人议论着花楼里死了个新去的小姑娘,说那小姑娘长得清秀却是疯疯癫癫说着在等她的夫君,说好不容易答应接客了却又划花了自己的脸跳楼死了。
潜岫心中颤抖一下,当即抓着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她是谁?是谁?”
“神经病,又是一个来发疯的……”
“她是谁,我问你她叫什么?”
“似乎……似乎叫什么诗诗……”旁边的那个人挠了挠头。
潜岫无力地松开了他的衣领,双手忍不住地颤抖,他眼里有泪光闪烁:“诗诗……诗诗……”
“我的诗诗,怎么会死呢……”潜岫整个人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一脸颓废。
酒楼老板觉得此人喝多了耍酒疯影响他做生意,便挥手令人将他给拖了下去。可那些人还没碰到潜岫的胳膊,就被一阵莫名的冷风刮到一旁,那天潜岫砸烂了店里大半美酒桌椅,他冷冷地注视着那帮人:“若是她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潜岫赶到诗诗家中去时,秦婉她们正收拾细软要离开,一见他就做出可怜的模样:“公子,想来……你也是知道了……”
“诗诗去哪了……”
“沈家逼迫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公子,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诗诗姐姐已经……已经给……”秦婉还没说完,潜岫手里的藤条就穿透了她的身体,鲜血流了一地。
姑姑早已吓得浑身僵硬,她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潜岫慢慢靠近她,冷笑着:“诗诗当你是亲人,她尊敬你,可是你想的都是什么肮脏事?”
“饶命,看在诗诗的面子上饶命啊……”
“可是你可曾饶过她,你不配活在这个世间……” 愿我如星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