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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一壶清酒

　　上官烈云一时哑然，她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双眼直直地看着沐言修，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尝试张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为什么？易了容，却仍然会被认出来？

　　是罗阙的脸皮太失败了吗？

　　脑子里闪过许多个问题，却只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徘徊。

　　“你回来了。”

　　如此自然的言语，仿佛两人已然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但他们是吗？

　　上官烈云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双眼满含暖意，如沐春风。

　　“你……”半晌后，犹豫地开口，但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时肩上忽然多了一份力量，上官烈云回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风轻尘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似是让她回身一般，轻轻地捏了捏，“老朋友见面，也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冷淡，但却是主动出声打破了这沉默而尴尬的僵局，缓解了上官烈云此刻的迟疑。

　　“是啊，不知道夫人可否愿意与我叙旧？”

　　听到这声“夫人”，上官烈云忽然松了口气，原先纠缠着自己的莫名情绪瞬间消散不见。

　　她点了点头，“先生请。”客气十足的回答，拉开了两人原本就不亲近的距离。

　　沐言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风轻尘用余光瞥了沐言修一眼，然后对上官烈云说道：“我回厢房内等你。”

　　“好。”上官烈云应完，目送风轻尘离开后，就听到沐言修道：“烈云，这边来吧。”

　　她点了点头，跟着沐言修来到了他的房间。

　　这里是最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上官烈云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但仍是好奇他们是如何看出来。

　　沐言修道：“看出你们的，不是我。而是仙屏。”

　　“她果真是你的人。”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只是曾经猜想。”上官烈云想到上一世这两人结为夫妻，而这一世却毫无动静，莫非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思绪一转，又问：“即便她告诉了你，你又如何能在没有她的帮助认出我来？”方才并不见仙屏的身影，想来她已经回去了。

　　沐言修露出一丝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对一个人留过心，不管对方如何改变，也依旧记得她最原本的模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紧紧锁定在上官烈云的身上，但并无任何眷恋，也没有任何怅然，淡淡平平，宛若一阵清风拂过河面，又似飞燕掠过天际，看似留下了痕迹，转眼又毫无踪迹。

　　上官烈云垂下眼眸，沐言修另起了一个话题说道：“今日，我找你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沐府先前遭人夜访之事，是否与你有关？”话如此问，心中则是希望得到否认。

　　但上官烈云的承认，让他明白，事实只会大大方方摆在自己面前。

　　他不会去问上官烈云为什么，因为答案在他心中早已明了。

　　他想了想，“只是闲聊，或许无趣，可否想要饮酒？”

　　只是闲聊吗？上官烈云看着他。这件事并非小事，她的朋友潜入他的府邸，是为了找出他父亲的罪证，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她心里虽是如此问，但也没有直接说出，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沐言修的邀请。

　　吩咐了侍者，很快就送了进来。

　　酒是水月画舫内最醇香的清酒，不够浓烈，但叫人回味无穷。

　　两人坐在桌子边，沐言修为上官烈云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将酒坛放在了一旁，举起酒杯道：“这是第一次与你饮酒。”

　　上官烈云举杯轻碰，“一般而言，我只喝茶。”说完，正要往嘴边送，就被沐言修拦下，“那还是换茶吧。”

　　上官烈云挣开了他的阻拦，“我并非知书达理的女子，我是将军上官珩的女儿。这点酒，对我而言，算不上什么。”

　　沐言修看着她：“但你很喜欢喝茶。”

　　“茶，入口是苦，入喉是甜。先苦后甜，这才是人生。”上官烈云放下了酒，语气平静，眼眸清澈，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似乎感触颇多。”沐言修盯着上官烈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对于上官烈云，他仍然是看不透，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好似历经了为人不知的磨难，言语里满是深意，眼神中满是坚韧，似芦苇，若寒梅，与身边之人有所不同。

　　上官烈云淡淡地回答：“随便一言而已。”她岔开话题道：“你来找我，想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两人之间算不上有多少情谊，这旧要如何叙？

　　听着上官烈云一如既往的直白言语，沐言修哑然失笑，想了想，到底还是需要同她谈正事，双方才能多待一会儿。

　　于是开口道：“我想知道，你在临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无事，她又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回来。

　　上官烈云沉吟后将临城善缘寺之事告诉了沐言修。沐言修沉默了下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会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

　　“总之，我定会找到那凶手，以慰善清大师的在天之灵。”

　　“请让我帮助你吧。”

　　沐言修的话让上官烈云又是一愣，她皱着眉头道：“这件事牵扯到你的父亲，我不愿意让你为难。”

　　“若此事当真是父亲所为，那么他也该承受应有的报复。”沐言修的语气一沉，“罪魁祸首，不可姑息。”

　　“你不会觉得为难吗？”

　　沐言修意味深长看了上官烈云一眼，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很喜欢水月画舫的清酒，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上官烈云没有说话。

　　沐言修自顾自道：“这酒的名字，你应该还没反应过来吧。其实它就叫清酒。”

　　上官烈云微微挑眉。

　　“此酒有两个寓意，一清二白，干干净净。”他缓缓转动着酒杯，“一者是指为人，一者是指关系。”

　　酒杯是乳白色的酒杯，衬得盛在其中的酒水更加清澈，不愧清酒之名。

　　“饮下这杯酒，便是要人光明磊落，不负平生；也是要人无牵无挂，不得纠缠。”

　　他放下酒杯，“如今我饮下了，这就是我的回答。” 嫡女惊华：绝世皇叔宠入骨